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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杜珏回叱道土:“是又怎样?不见得我就接不下来你武当派的真武八十一式,我再让你连攻三剑,然后我才还你两招。”

  李玄赐气昏了头,怒叱道:“管你是不是峨嵋门人,小子,你太骄横了,今天道爷非跟你拼出个真章不可。小子,你接招吧!”

  李玄赐剑影纵横,化为漫天青影,挟着缕缕劲风,“刷刷丝丝”,丝毫不留情分的猛攻上去了。

  杜珏虽化解了他二一十余招,但最后道士使出最精异的一式‘飞月穿云’,一招可变九式,蕴藏着无穷变化。

  他一时想不出来化解的招法,无奈右掌加运无相禅功的内力,只手斜斜迎着拍向袭来的剑身,这是金刚十八掌中的最后一记绝招“翻云覆雨”,道士听见杜珏掌下挟著“呼隆隆”的激流破空之声,暗道:“不妙!这小子内力怎竟如此深厚!”他疾闪而退,把长剑往回一收。

  杜珏这一掌如果拍中剑身,说不定那口精钢炼就的宝剑,就会硬被拍折,那就更使李玄赐栽得大惨了。

  李玄赐方自撤剑变招,杜珏却又闪电一般,一式“金刚穿云”已自剑芒虹雨中,穿了进去,杜珏手掌已堪堪拍中道士左肩,猛然一想不可伤了友派门下。

  他忙把招式撒回一半,内力突然减去几成。

  饶是如此,道士依然禁受不住,一声惨呼,身子踉踉跄跄被震得向横里飞起七八高,“咕咚”摔落丈余之外。

  道士左肩头被掌风扫过,痛如刀削,摔了个灰头土脸。

  幸好未成重伤,但左肩和一倏左臂,已痛得抬不起来。

  杜珏见道士受伤,心理大为歉然,他叹道:“道士,这可是你自己找苦受,我原无心伤你,所以收掌很快,否则,那可更糟了,只怕你这倏臂膀都要废掉。”

  恰在此时,自芦苇丛中,闪闪飞来两道青影。

  当前的是个十六七岁,玲珑秀丽的少女,她青布包头,一身布衣,活像个渔家女,后面则是那个道土张玄参。

  玄参急急喊道:“玄赐师弟,怎么这半天还没打发掉那野小子?”

  李玄赐在那边呻吟着叫道:“师哥,那小子是峨嵋门下,我被他打伤了,师哥快和张师妹一齐上,揍他一顿,替我雪耻,这小子狂妄已极,他居然敢小觑我们武当一派!”

  当前以飞花飘絮身法,凌空未来的倩影,尚未落地,已嘤咛一声惊喜叫道:“杜珏,原来是你!”

  杜珏一看,飘落身前的正是晓霞姑娘,他脸一红,暗怪自己不该打伤了她的同门,但仍很快的应道:“是我,他是姑娘的同门么?刚才我来江边浏览风景,一时误会,失手成伤,我原是想来找……”

  晓霞秀目图一翻道:“你找谁?”

  杜珏有些不好出口,顺口道:“找我表姊,夔县城第二天早上!因为急于东下寻访璇宫下落,不及道别,你不曾怪我吧?”

  晓霞娇笑着:“想必是我一时误会,得罪了令表姊,我就是这种脾气,我不愿向别人赔不是,我还以为是你怪我呢!”

  张玄参楞了一阵问道:“师妹,你认识他?”

  晓霞笑道:“他是峨嵋神龙一现杜大侠之子,在夔县城帮我打败玄坛黑煞赵侗老贼的,算了,大家一场误会,都是熟人,你们见见面就认识了。峨嵋和武当上辈交情不薄,不可再起争执,杜珏,你应该向我李师哥赔个礼。”

  杜珏在晓霞面前,什么亏都愿意吃,他诺诺应“是”,道:“是我没说明门派,以致令师兄逼着交手,当然是我的不是了。”

  张玄参年纪略长,人也忠厚些,握握杜珏的手道:“杜老弟,不必介意,贫道张玄参,武当第二十一代弟子。”玄参和玄赐平日都最爱晓霞这个聪明美丽的师妹。

  玄参见晓霞和杜珏十分熟悉,不愿伤及师妹的面子,遂隐忍不发,勉强和杜珏握手相谈,内心却酸溜溜的。

  他又过去替师弟玄赐,按摩肩膀,拍活穴道,玄赐却恨恨道:“张师哥,霞妹怎么搞的,竟袒护这狂妄小子!”

  玄参低声劝道:“你又不是不晓得师妹的小性脾气,不可惹她恼了,我们勉强敷行一下,只是今夜还有正事,你却左臂受伤,这该如何才好?”

  玄赐呻吟着走了过来,杜珏长揖致歉道:“在下误伤了李兄,请恕一时失手之错!”

  李玄赐还待发作,晓霞小嘴一撇,瞪着玄赐道:“李师哥,不打不相识,你还生什么气!”

  玄赐只好也拱手还礼,道:“完全是误会,我还疑心杜老弟是洞庭帮的手下弟兄呢!”四人逐一同走上渔船。

  杜珏见这儿非常隐秘僻静,遂把黄鹤楼上所听见的话,述说一遍,道:“奇怪,玄坛黑煞自称是璇官巡坛,这里又出现了个什么宫主?看来今夜他们去赴鹦鹉洲之会,凑巧便可查出璇宫所在呢!”

  晓霞道:“不瞒你,我们也早计议晚上去鹦鹉洲的。’她又问李玄赐道:‘李师哥,你那点轻伤不碍事吧?”

  玄赐哼唧着,皱皱眉硬挺起来道:“休息半天,谅还不大碍事。”

  晓霞指指杜珏道:“他正好凑上一把帮手,如若碰见了赵侗老贼,你们可不能放过他!”玄参、玄赐心里极不愿和杜珏结伴打伙,但又不忍拂晓霞之意。

  玄赐恨不得把杜珏立刻轰走,而晓霞却天真烂漫,拉着杜珏一排儿坐在船梢上,欣赏着那滚滚滔滔的江流。

  晓霞掠掠鬓发,笑道:“杜珏,你表姊呢?怎么又走散了?”

  杜珏略去巫山古堡那一段,只略述荆洲城外被楼船上面丽人,把明霞一掌震落江中之事,晓霞惊叫道:“啊呀!那你的表姊没有……”

  杜珏皱皱眉,道:“幸好巫山二老一同下水去救她,谅不会出什么乱子。”

  晓霞点头道:“那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了。杜珏,夔县城外闹了半夜,我回去就养伤不能起身,却不料你偷偷溜掉,我们今天可以畅快谈谈了?”

  杜珏欣然点头说道:“好。”

  杜珏腾口叫道:“晓霞,我想我俩比比年纪,我大些我就做哥哥。”

  晓霞大怒喝道:“什么?你敢如此无礼叫我晓霞?”

  杜珏苦笑道:“那你怎么一口一个杜珏喊着呢!”

  晓霞娇笑得宛如花枝摇颤,道:“当然只许我喊你的名字,你不能叫我。因为我比你大,我应当做姊姊,我今年十六岁,跳过年就算十七了。”

  杜珏惊奇地笑道:“怪事,我明年也整十七岁。”

  晓霞喝道:“你还不服气,我再问问你几月几日生?”

  杜珏道:“我是七月七日生辰。”

  晓霞也瞪大眼珠,望着杜珏,连连说道:“怪事!”

  杜珏这时和晓霞肩臂相摩,只觉她吹气如兰,一阵奇异的幽香,微微飘来!而晓霞那可爱的娇靥,恰如两朵鲜艳的花朵,瑶鼻樱口,长长的眉毛,总之一切都是美,美不可言,但是他们却天真无邪地互相对看着。

  杜珏问道:“什么怪事?”

  晓霞笑道:“你瞎编的,那有这么巧,我也是七月初七生日,这可糟了,分不出大小,那我只有喊你杜珏了。”

  杜珏撒赖道:“不行不行,只许你喊我杜珏!却不许我叫你晓霞,这我太不合算了。”

  晓霞皱眉想了想,笑道:“那你就吃点亏吧!你看张师兄、李师兄他们那个敢惹我!”

  他们快乐无比,卿卿我我之际,却被张玄参看见了他们那种亲热情形,醋火上升,气急急的把晓霞支了开去。

  玄参正色道:“师妹,你去看看玄赐伤势,一条膀子肿起老高,应该怎么治法?”原来武当小七杰中,晓霞内功数得上第一。

  晓霞嗔道:“还不是推宫活血,我才懒得动手呢!”

  玄参走向后梢,厉声喝道:“杜老弟,你可曾读过书?”

  杜珏不知他问这些做什么,漫应道:“四书诗礼五经,都在家里念过。”

  玄参板下脸来,道:“少年人既读诗礼经书,就应该束身自爱,贫道希望你今后自己检点些,不要替贵派留下难听的话柄。”

  杜珏不知为了什么,挨他一顿训斥,反问道土:“在下初次离开家父,不错,我的江湖经验很差,但自问还没有做出什么坏事,张兄见责之意,令我很不明白。”

  玄参冷笑道:“你自己问问心想一想,就该明白了!”

  杜珏傲然答道:“我请教张兄,究竟你话中所指的意思是什么?”

  玄参道:“老弟,你还装蒜!老实说,敝同门张师妹年幼无知,你可不能老是和她纠缠,你是个男孩子,你懂得么?”

  杜珏的脸胀得通红,他正待反驳,也深觉得非常冤屈,他心道:“和晓霞谈谈心,也犯法么?况且,是晓霞自己找来,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未争辩,晓霞已走了过来,娇嗔道:“张师兄,你又来管闲事!什么经呀书的,你们一天价才吵得我烦极了。杜珏他很懂事,而且武功也很高强,今晚正需要他帮忙,我爱跟谁讲话就跟谁在一起,你可别怪我以后更不理你们。”

  玄参被她抢白一顿,也拿出大师兄的派头!道:“师妹,你怎当着外人,这样胡闹?师父下山时再三嘱咐我照料你,我这是为师妹好,况且本派的名誉也不能不顾。”

  晓霞噘嘴嗔道:“别拿大帽子压人,你抬出师父来欺侮我!我就怕你不成!”

  玄参只有央求道:“好师妹,你少说几句吧!我怎敢欺侮师妹,师父最偏心疼爱你,待会儿我再把道理给师妹解释一下,当着别派的人,千万给我点面子。”

  晓霞负气扭身走去。

  杜珏也觉得十分尴尬,他讪讪起立,就向岸边走去,但晓霞却唤道:“喂!杜珏,回来,别理他们,你真走掉我更恼了。”

  杜珏只得停下脚步。

  晚饭时分,晚霞作主,分给杜珏一份丰美的食物。

  而玄赐伤势仍然不轻,决定去鹦鹉洲时,留他在船中休息。

  薄暮时分,渔火点点,在暮渐渐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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