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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寒松龄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公主说得是,那么,寒某告辞了。”

  话落拱拱手,转身大步向谷口走去。”

  这一来,忆莲又呆住了,她想不通怎么公主会一下子就把话说僵了?单剑虹见状情急,脱口道:“寒公子……”

  寒松龄心思烦乱,犹疑难决,闻言止住脚步,但却没有转过身来,淡漠地道:“单朋友,还有什么话要说?”

  单剑虹讷讷地道:“寒少侠,我……我们公主一向少在武林走动,江湖中的鬼域技俩哪知怎么防备?寒少侠,我……我……”

  白凤公主冷声道:“单总监,够了,你少说几句吧!”

  单剑红的话,也正是寒松龄所放心不下而心中犹疑的事,他深深吸了口冷气,猛地把心一横,大步向前走去。

  白凤公主见状,粉脸突然变得很苍白,忆兰却呆了。

  寒松龄突然又止住脚步,沉重地转过身来,向着白凤公主道:“公主这就动身吗?”

  白凤公主急忙低下头去,不想让寒松龄看到她眸子中闪动着泪痕,淡淡地道:“寒松龄,这是帮助我吗?”

  寒松龄以迷茫的语气道:“寒某不知该怎么说才对,寒某内心中确实想助公主,但寒某这么做法,却是正好相反的。”

  白凤公主眸子中滚动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她,能领会到寒松龄内心中对她的那份关怀,也能体会出他决定留下来与自己同行之前的那份心灵争斗的痛苦。

  当着这许多人,白凤公主不愿流露出内心那份激动,她只简单地道:“那现在就动身吧!”

  单剑虹道:“公主不带些日常需用之物吗?”

  忆莲怕寒松龄中途再变挂,闻言道:“我与姊姊先去收拾收拾,公主与寒公子可以先行,以免天黑之前赶不出山区,我们随后就追上来。”话落未等公主同意,首先向依依不舍的四婢道:“四位妹妹,走,跟我们一块去收拾收拾,公主此去,不会短时间内就可以回来的。”

  四婢看看白凤公主,白凤公主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但仍然含笑朝她们点点头道:“你们留在宫内吧,等会儿就不要再下来了。”

  四婢依恋地点点头,跟着忆兰姊妹向内谷白凤公主居处驰去。

  寒松龄沉重地向四周看了一眼道:“公主不等那两位姑娘回来吗?”

  白凤公主扫了寒松龄一眼,道:“她俩会赶上来的,”话落向四周谷中的武士扫了一眼,道:“从今以后,这里一切听凭单总监指挥,音梦谷也不再限制各位出去了。”说完又转向单剑虹道:“单总监,留在这里的全是一些异乡之人,你要善待他们,我走了。”

  单剑虹唯唯听令,然后高声道:“兄弟们,排队送公主及寒少侠。”

  白凤公主摇摇头道:“不用了,大家就待在这里吧。”

  单剑虹看看两侧迅速列好了的壮士,恭敬地道:“公主,这是本谷弟子一番诚敬之意。”

  白凤公主有点黯然神伤,她别过头去,平静地道:“送君千里,总须一别,不要送了,如果在临去之前还要我下命令的话,那么,这就是命令了。”话落一横心,大步向谷口的方向走去。

  寒松龄向周围那些带有依恋与敬仰的肃穆面孔扫了—眼,一抱拳,转身走在白凤公主前面。

  一直目送二人消失于谷道转角处,单剑虹才吩咐谷中弟子各自休息去。

  由谷中到谷口,虽然只有一里左右,但为了等忆兰姊妹,两人步伐不能太快,因此,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时间虽长,两人却谁也没开口。

  寒松龄先到谷口;他住脚回头望了一眼,对走过来的白凤公主道:“公主,可要在这里等等她们?”

  白凤公主道:“到谷口再说吧。”

  寒松龄没有再说话,先动身进入谷道中。

  一直走完那条狭窄绵长的谷道,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只是那么一前一后的默默地走着路。

  寒松龄再次停住在谷口,双目望着谷外白茫茫的雪地,似在想什么。

  白凤公主在寒松龄身侧三尺左右处也停了下来,谷外冷冽刮面的寒凤,吹得她身上罗衣飘动,状有娇不胜寒之感。

  好一阵子,寒松龄才收回目光,好像突然想到了身侧有个公主似的,他转过脸来。

  看到冷凤吹动着的罗衣,第一个感觉,寒松龄想到了冷,几乎什么没有想,他伸手去解罩在外面的长衣,但只解了两个扣子,便停了下来了。

  这些,白凤公主都看到了,她芳心中涌上一丝暖意,轻声道:“寒公子,你觉得热?”

  寒松龄一怔,脱口道:“没有。”

  白凤公主道:“那你解外衣作什么?”

  寒松龄俊脸微微一红道:“在下忘了公主的衣物马上就要送到了。”

  白凤公主幽幽地一叹道:“寒公子,这是真话吗?”

  寒松龄避开白凤公主的目光,视线再度凝向白色雪野道:“也许不是真的。”

  白凤公主并不就此放开,追问道:“那为什么又停住了?”

  淡漠地道:“公主,我突然想到我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沾满了血腥气息。”

  白凤公主黯然地道:“怕我沾上。”

  寒松龄没有再开口。

  撩拨开吹散在额前的乌云秀发,白凤公主道:“寒公子,你不想再说什么了,是吗?”

  寒松龄慢慢转过脸来,沉声道:“公主,你的世界与我的不同,我说的与想的,都与你截然不同,公主,我们能谈些什么?”

  白凤公主道:“寒公子,每个人的世界都不会完全与别人相同,因此,人人需要要互相适应。”

  寒松龄微微一愣,突然失声笑道:“公主,你看我能适应别人吗?”

  白凤公主望着那张俊脸,连想都没想道:“是否要去适应别人,在你,寒公子,你认为自己还有重于任何事情的事情需要你去想去做,因此,你不会那么做,但是……”她舐了舐那艳红的小嘴,缓慢地道:“别人会去适应你。”

  寒松龄一怔道:“公主取笑了。”

  白凤公主道:“你并不在乎任何人取笑,你是吗?”

  寒松龄目光从白凤公主脸上再次转到雪野里,淡漠地道:“事实上,确是如此。”

  白凤公主凝重地道:“事实上,我说的也不是取笑之言。”

  寒松龄没有回话。

  白凤公主又道:“寒公子,你仍然不信是吗?”

  寒松龄道:“公主,如果你说的是不取笑的话,日后事实会证明你错了。”

  白凤公主凝重而显得有些吃力地道:“即使错了我也无怨无悔!”

  寒松龄惊异地望着她那对醉人的眸子,他想从那里找些不真实的成份,但他所看到的除了坦然与诚恳之外,别的却一无所见。

  首先涌上心头的是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但是,当寒松龄想到自己日后的处境之后,那份喜悦立时便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沉沉的重担压在心上,他迷茫而又仿惶地道:“公主,为什么?只为了你曾受过我的帮助吗?还是,为了你日后的行动需借我之力?”

  白凤公主幽幽地笑了笑,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渐渐罩上—层薄薄的泪痕道:“寒公子,你知道你说这些都不会是理由,你也知道什么改变了我,但是,你却想压制着它,为什么?”

  寒松龄仍是那么彷惶道:“公主,你不觉太自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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