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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寒松龄向华知仁望了一眼,星目中煞气突炽,冰冷地道:“华朋友,寒某知道你已准备好了!”话落凝视着华知义道:“华朋友,寒某要送你过去了。”

  华知义知道寒松龄话中含意,叫道:“寒大侠,求你……啊!”

  惨叫在寒松龄手臂往前一送时响起,一条庞大的人影在惨号声中向华知仁撞了过去。双臂急抬,华知仁接住冲过来的华知义,目光急迫地向他脸上扫去。

  就在华知仁抬动手臂接人的同时,寒松龄身后的华知礼,华知信已急如鬼魅般地扑向寒松龄,两人四掌齐出,狂飙卷着地上的冰屑,呼啸奔腾,势若排山倒海般地压了过来。

  距离本来已很近了,两人又在盛怒下出手,以电急的掌凤,走最近的距离,两人双掌几乎才出,掌凤已到了寒松龄背后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四人身上,因此,连恰在此时,寒松龄身后五丈之外石柱上跃落的白凤公主及二卫四婢也无人发现。

  倏然转过身子,虽然眼看着那四只巨掌已在狂凤中接近了胸口,但寒松龄俊脸上却没有丝毫惶急惊惧之色。

  既不闪避,也不还掌,直等到那四只手掌将要印在胸上的刹那之间,寒松龄持剑的右臂突然抖动了一下。

  红光迅急如石火一闪,如同喷散的热油上点火,火光如红云一片,足有五尺方圆,但却一闪即逝。

  红云才收,寒松龄身子已凌空跃起,华知礼,华知信从寒松龄脚下冲过去,由于冲力太大,直向前驰出五六步,才仆倒在冰地上,华知仁正好走到两人中间。

  急忙蹲了下去,一手一个,华知仁将两个兄弟翻了过来,左右一望,两只眼睛登时全直了。

  两人喉结上各有一个枣核大小的圆洞,虽然没有血,但红肉白骨外露,入眼格外反常而恐怖。

  一连串的动作,全在令人窒息的一刹那间完成,使人无法即刻反应过来,直到此时,周围才响起一片骇然的哗然骚动声。

  望着白发老者,伍天魁迷惑地道:“他没有拔剑。”

  白发老者脸色更加凝重了,他停了好一阵子,才深沉地道:“他用的是寒玉绞血剑。”

  仍然不明白,伍天魁道:“但他没有拔剑啊!”

  白发老者自语似地道:“寒玉绞血剑与一般的武林中人用来杀伐的刀剑不同,它多了两根剑穗。”

  伍天魁心头一动道:“师父,你是说那剑穗也是武器?”

  白发老者道:“华家二兄弟就是死在那剑穗下的,可能,这就是只闻其名,而无人见过的那一招了。”

  伍天魁脱口道:“哪一招,师父?”

  白发老者语气显得有点不安地道:“彤云弥六合!”

  伍天魁疑惑地道:“彤云弥六合?这……这可是寒剑门中最狠的一招吗?”

  白发老者有点心烦地望了伍天魁一眼道:“据说这一招并不是寒剑门的煞手招,只能算是那煞手招的一个起手势,或前奏,假使,这小辈也会那一招的话……”

  伍天魁不安地动了一下脚步道:“师父,真……真会有比他方才那招更快更狠的剑招吗?”

  白发老者自语道:“剑飞九洲雪,但愿他没学会这一招。”

  伍天魁道:“剑飞九洲雪?一剑九式。”

  白发老者态度缓和了些许,摇摇头道:“无人见过,也许,一开头我们就错了,不该让他进寒潭才是。”

  低头看着脚尖,伍天魁悔恨地道:“是的,我们不该放他进去。”

  缓慢地站起身子,华知仁双目血丝密布,凝视着寒松龄,他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冷漠地望着那双充血的斗鸡眼,寒松龄淡漠地道:“姓华的,四虎中只剩下你一个了。”

  华知仁咬牙切齿地盯着寒松龄,厉声道:“寒松龄,你错就错在留下了我华知仁。”

  寒松龄冷淡而缓慢地道:“寒某并没有说要留下你吧,华朋友,只要你一动手,你就可以跟他们在黄泉路上相会了。”

  距离已缩短到五尺之内了,但华知仁却仍在向前走着。

  周围嘈杂议论声重又静了下来,以华知仁为焦点,目光重又集中向斗场,但是,仍然没有人看到五丈之外的白凤公主等人。

  距离已近在三尺之内了,华知仁停住脚步,右臂缓缓地抬到胸前,厉声道:“姓寒的,有种你就接我一掌。”

  寒松龄想也没想道:“寒松龄绝不使尊驾失望就是了。”

  白发老者眸子中异光一闪,自语道:“也许我可以知道他有没有练成那一招。”

  伍天魁道:“由内功判断?”

  白发老者点头道:“那一招需要有极深厚的内功基础。”说话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华知仁。

  看不出寒松龄有什么准备,这使华知仁迟疑难决,他,希望寒松龄是由于轻敌而大意,不是因为自身内功太高而不在乎他的攻击。

  右掌再向内收进来三寸,突然大喝一声。华知仁把掌推了出去。

  。寒松龄已立定杀一儆百,慑服众人的心思,见状星目中冷芒闪射,冷喝一声道:“去吧!”

  距离近,两人一出手便接上了,“轰”然大响声中,华知仁倒飞出两丈多远,落地挣了两挣,便已七孔流血,气绝身亡了。

  白发老者老脸一变,一颗心开始向下沉了,华知仁功力虽然不高,但却不该相差这么远。

  伍天魁已经无法沉住气,高举双臂,猛然向内一合道:“大家上!”

  浮噪的人群,心头还没定下来,被伍天魁猛地一声大喝,不由自主各自舞功动着刀剑向寒松龄冲杀过来。

  眼见群情哗动,已无法以言语吓阻,寒松龄把心一横,冷喝声中,寒剑向上扬,在剑鞘冲天而起的刹那间,冰冷刺目的森森寒剑已卷起一片冷芒向围上来的人群扫过去。

  “铮铮”的刀剑断折之声才人耳,凄厉的惨号声已响起一片。

  五丈外高踞于石柱上的白凤公主垂下眼睑,轻叹道:“好狠的手段,好辣的心肠。”

  她左侧的忆莲轻声道:“公主,也许他另有用心。”

  白凤公主道:“杀尽他们的用心?”

  忆莲无言以对,只好岔开话题道:“公主,你相信他是那种盲目滥杀之人吗?”

  白凤公主目光重又射向人群,没有开口。

  眨眼之间,寒松龄周围已倒了十几个,死亡的恐惧震醒了众人,也使他们淡忘了伍天魁的严令,前面的人群开始向后退了。

  寒剑挥出一圈寒芒,从近身的那些汉子眼鼻之间扫过去,把圈子扩大了一些,寒松龄才突然收剑,冷声道:“朋友,住手了。”声音并不严厉,但却有一股动人心弦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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