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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金手玉女震了一震,插口道:“可是同于亩山天毒泉中的毒水么?”

  双狐道:“小姐说得一点不错,那泉水与咱们苗山天毒泉水中的水一模一样。”

  金手玉女嗯了一声道:“这就难怪了。”

  云中鹤不解的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凤妹快些明说吧。”

  金手玉女蹙额道:“那种毒水常饮之后,可以使人中毒疯狂,智光和尚想必日常就是饮用那泉中之水,五十年下来,这是必然的结果了。”

  云中鹤道:“那泉中如是有毒,以智光和尚的造诣,应该早就发觉了才对,为何他却饮用了数十年,弄得中毒而不自知?”

  金手玉女道:“那水中虽是有毒,但却极淡极淡,饮用起来微带碱味,与一般山间的硬水并无不同……”眸光转动,摇了摇头又道:“那智光和尚被逐出山门,失意之际,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初饮之时,又不会有中毒之象,他自然就不会再怀疑那水,天长日久下来,就在不知不觉中了这种使人疯狂的剧毒,这由他发绿的面色中,已经可以看得出来。”

  云中鹤叹口气道:“可惜一代佛门高人,竟然落了这样的下场……”微微忖思了一下,又道:“但海愚禅师为何在被他一拥之间,伤势立愈,而也变得像智光和尚一样,成了一个疯狂的毒人?”

  金手玉女道:“这是因为那智光和尚年深日久,中毒过剧,周身俱皆充满剧毒,一与海愚禅师接触,毒素也就很自然的排了出来,经由海愚禅师的脉穴毛孔之中将毒素透射而入,使海愚禅师与他的毒素相对,以致两人登时成了相同的毒人。”

  云中鹤皱眉道:“这太可怕了,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怪事。”

  金手玉女侧头忖思着道:“这种毒虽然毒素厉害,但却也有好处。”’

  云中鹤怔了一怔道:“有什么好处?”

  金手玉女不假思索的道:“这种水毒虽可使人发疯发狂,但也可以去病延年,也能疗内外创伤与其他毒伤,那海愚禅师的外伤立愈,就可证明这一点……”

  云中鹤颔首道:“这倒像是事实。”

  金手玉女又道:“除此而外,这种水毒还可以使人皮坚如铁,内力大进,认真说来,那海愚禅师以将死之身,有此遇合,倒未始不是一件幸事。”

  云中鹤颔首道:“凤妹说得是,不过,使我忧虑的是怕他们反而为害,搔扰江湖,以他们功力,加上他们的剧毒,只怕会在江湖上造成不小的祸害。”

  金手玉女一笑道:“这事也用不着忧虑,大概是不会的。”

  云中鹤忙道:“何以见得,难道风妹以前见过这种中毒之人么?”

  金手玉女道:“我想不会。”

  云中鹤凝重的道:“但我们也都亲眼看到过他在洞前晒着一张人皮。”

  金手玉女道:“那或许是不知什么人倒霉,闯到他的洞前去了,由那洞前并无小径通路看来,可知他几乎是从不出洞之人。”

  云中鹤忖思了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事到如今,咱们也管不得这许多了,走吧!”

  金手玉女遥遥一指道:“那边烟雾较稀,咱们最好先到那边,才能看得到云端中的鹏鸟。”

  云中鹤颔首不语,但却当先驰去。

  只见百余丈外果然并无烟雾,远远可见青天一角。

  金手玉女与双狐、毒蟒随后,四人风驰电掣,眨眼间已到了一座岭坡之上,那岭坡上光秃秃的并无树木,视野广阔,一望无垠。

  抬头望去,已经不见了那些鹫鹰,但两只鹏鸟的影子却也消失不见。

  云中鹤皱眉半晌,一时倒有些拿捏不定。

  原来天空中仍然有白云飘浮,那两只鹏鸟也许仍在云端之上,然而附近也可能就有鹫鹰匿伏,还有其他的强敌高手。

  除了出声招呼之外,方可招来云端中的鹏鸟,但出声招呼,却也可能带来其他的灾祸。

  金手玉女亦知其意,凑近云中鹤身边,低声道:“眼前并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招来鹏鸟吧!”

  云中鹤心中有数,此去青杨岭,仍有千里行程,脚程再快,也要一日夜的时光,但若跨乘鹏鸟,则一两个时辰就可抵达。

  若在平时,云中鹤并不在意步行,但青杨岭可能已有突变发生,他实在没有这多的时间消磨在行路之中。

  终于,他振声发出了一串长啸。

  啸声响遏行云,声闻数里。

  金手玉女等俱皆迫切的凝注着云端之中,然而除了悠悠的白云之外,并不见有一个鹏鸟的影子。

  云中鹤略一呆怔,立刻又发生了第二声长啸。

  但应啸声发出之后,却忽然听得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叫道:“晦,你在鬼叫什么?”

  云中鹤等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这声音来得太突然了,距离约在十丈之外,而事前竟没有查明一点警兆!

  定神看去,只见一个红衣老僧正笑吟吟的站在一座小丘之上,目注云中鹤等人,等待答复。

  云中鹤忖思着道:“在下是在招呼坐骑,不想惊扰了老禅师,得罪了。”

  他心中暗暗惊凛,同时也想到了这老憎可能是波多洪。

  那红衣老僧笑道:“什么坐骑呀?”

  云中鹤呐呐的道:“是……两只鸟。”

  红衣老僧颇感兴趣的道:“我和尚的坐骑也是鸟,你们乘的是什么鸟呢?”

  云中鹤心头一惊,但却不假思索的道:“鹏鸟。”

  红衣老憎嘻嘻一笑道:“糟了,你们骑不成了。”

  云中鹤一怔道:“老禅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衣老憎伸手一指道:“你自己看吧,可是那两只?”

  云中鹤等循声看去,不由又是一惊。

  原来在这不远处的一片高土之中,正躺着两只鹏鸟的尸身,羽毛散乱,血迹模糊,显然已死去多时。

  云中鹤勃然大怒道:“是你杀了它们?”

  红衣老憎仍是笑吟吟地道:“不是我和尚,而是我和尚的坐骑!”

  云中鹤哼道:“那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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