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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良久,良久,人群中走来一个老者,他望了云中鹤一眼,冷淡的道:“云公子,救人救到底,杀人杀个死,公子既替敞堡退了南天门的人,就不该放那一道一丐在敞堡逞威,云公子,你来晚了一步。”

  云中鹤心头一震,飘身下马,急声问道:“堡主在哪里?”

  老者摇头,道:“堡主夫妇身受重伤,方才被两人以大鹏载走了,小姐与贵属下,已被那一道一丐带走了,云中鹤,咱万柳堡总算被人瓦解了,虽然,没有瓦解在南天门手下。”

  言辞冷漠,似带讽刺之意。

  云中鹤冷漠的俊脸上刹时掠过千重杀机,冷冷的道:“老丈,你此时就是嘲笑我云中鹤千句万句也与事无补,在下相信那一道一丐临走之前,一定留下地点。”

  老者冷冷一笑道:“云公子想去么?以老夫拙见,还是不去的好。”

  老者话声未落,突听一个吃力的声音冷喝道:“杨老爹,你是老昏了头还是老花了眼,云公子胸前带血,肩衣破裂难道你们都没看到?醉神声言等丐王一回便释放堡主等的话难道你们都没听到?丐王回来为什么就把堡主夫妇打伤留言,把二人带走?这些……你们难道都连贯不起来?只知责人,不知省己,难道你们不觉可耻吗?”

  话音一落,大厅中蹒跚走出一个断臂少年汉子,云中鹤认得他就是那替自己送药给血魑雷猛的汉子。

  云中鹤淡淡的笑了笑道:“兄台,你一条手臂不知伤在何人之手?”

  那汉子震声笑道:“哈哈……云公子,一条左臂算得什么,为了我们万柳堡,云公子几度在死亡线上挣扎,俺生是万柳堡中一份子,眼见堡主夫妇伤重到底,小姐被人擒去,未能捐命已属无耻,断去一臂算得什么。”

  声落冷冷的扫了四周面带愧色的群众一眼。

  云中鹤沉重的道:“云某确实晚来了一步,兄台知道醉神、丐王栖身何处吗?”

  那汉子怔道:“他们留言说要把他们带到雁荡南峰冷云观内,等公子去讨人。”

  话落盯着云中鹤问道:“云公子,你已见过丐王了吧?”

  云中鹤飘身上马,淡然一笑道:“你拿药去后不久,在下就见着他了。”

  那汉子脸色登时一紧,脱口道:“公子那时身上似负重伤,怎会是

  云中鹤漠然一笑道:“在下也见过许多大鹏,因此,云某可以向各位保证,堡主夫妇必然无恙归来,在下这就到冷云观去!”

  话落调转马头,看也不看那愧疚的目光,催马向堡外走去。

  最先说话的老者,此时突然叫道:“云公子请等一下,老汉还有话说!”

  云中鹤抬手勒住铃马,转马冷漠的道:“老丈还有什么教言,请讲!”

  老者脸一红道:“老汉方才语多冲撞,万望云公子大量海涵,云公子此去冷云观,仅只一人,虽然公子功高技强,总是单人双手,太过孤单,万柳堡虽无出色之人,但多几个人陪公子同往,总可稍壮声色。”

  云中鹤淡然一笑道:“在下只身前去较快,不劳诸位挂怀。”

  话落一挟马腹,向堡外奔去。

  恰在这时,万柳堡外闪进十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少年人,额角现汗,满脸焦虑之色,少年身后紧跟着庐山三义,庐山三义身后,是一道一俗,年纪约在七十开外,最后面是四个青衣壮汉。

  云中鹤一见那少年,心头微微一动,暗忖道:“寒水狸季世芳?今天只怕又要多一重麻烦了。”

  两方距离有二三十丈,但是,双方前冲之势甚急,转瞬之间,便已冲到三丈之内了。

  寒水狸季世芳一见云中鹤不由一怔,沉气煞住冲势,说道:“你是云中鹤?”

  声落侧身拦在云中鹤身前,眸子中充满妒忌的光芒。

  云中鹤勒住铃马,泰然坐于马上,淡漠的道:“难得兄台还认得云某。”话声十分冷漠。

  这时,雁荡三义等人也已赶到,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把云中鹤圈在中间。

  寒水狸季世芳心中记挂着楚春娇,星目向堡中扫了一周,瞠口问道:“云兄是专程来拜访万柳堡的吗?”

  云中鹤冷漠的道:“就算是吧,只是,现在云某就要离开了。”

  寒水狸季世芳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星目中透出无法掩盖的喜悦光芒,因为,万柳堡主与楚春娇都没有来送他,当即侧身让开一步,讽刺的一笑道:“云兄必定有什么急事待办,因而才走得如此匆促,小弟不敢再耽搁云兄宝贵时间了。”

  云中鹤冷冷一笑,方欲催马动身,突听雁荡三义老二冷喝一声道:“且慢!”声落人已飞在云中鹤马前。

  云中鹤脸上突罩冷霜,冷笑道:“有话现在说吧!”

  庐山三义老二闪眼向堡内扫了一圈,冷笑道:“老夫记得你还有个随从,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一道一俗两个老者闻言同时一怔,精目中突然闪射出凌厉的光芒。

  云中鹤冷冷的道:“朋友,你说他到哪里去了?”话声冷涩而带有煞气。

  三义中的老二冷笑道:“他到哪里去了老夫虽然不知道,但是,老夫却猜测得出,此时万柳堡主等人已不在堡中了,云公子,你走慢了一步。”

  云中鹤剑眉一挑,星眸中突现杀机,长笑一声道:“是吗?哈哈……在下虽然比三位慢走一夜半天,但却未死在万柳堡中,朋友,你说怪吗?”

  云中鹤说话之间,寒水玉狸季世芳俊脸已变了数次颜色,云中鹤话声一落,他已忍不住脱口厉声道:“云中鹤,卢叔叔的话当真吗?”

  云中鹤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话声突然缓和了下来,平静的道:“不错,他完全猜对了。”

  寒水玉狸季世芳闻言脸色大变,猛然跨上一步,厉声喝道:“他们现在哪里?”

  云中鹤俊脸一寒,突又忍了下来,冷冷的道:“冷云观内。”

  一道一俗两个老者闻言同时一震,几乎在同一时间之内,脱口惊呼道:“是不是雁荡南峰的冷云观?”

  庐山三义却惊得脸上为之变色。

  由众人的反应,云中鹤心头微微一沉,因为,他已看出冷云观在江湖上的地位,他冷冷的点了点头,道:“各位可有意前去讨人?”

  庐山三义脸上同现畏怯之色,寒水玉狸季世芳却厉声问道:“云中鹤,你老实说,是谁把他们送去的?”完全是一派命令的语气。

  云中鹤对寒水玉狸季世芳一再容忍,完全基于在泰山七龙堡先人之见,觉得他尚有直爽可取之处,不忍杀害,而不是怕招惹众人,此时见他得寸进尺,步步进逼,心头登时大怒,秀眉一剔,冷冷的道:“兄台,你以为云某有告诉你的义吗?”

  庐山三义本对云中鹤存有偏见,寒水玉狸季世芳的话使三人又把事情想反了,老大冷森森的一笑,接口道:“年轻人,想不到你人生得文弱俊逸,心机却如此机诈,尽找些江湖上名望卓绝的人做后盾,嘿嘿,不知底细的人只怕谁也不敢动你呢!”

  言下之意,无异是说云中鹤想冒充冷云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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