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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贼子大惊道:‘这两样都恕难本上。”老人又笑道:‘告诉你那死鬼师父,你说我老人家要了。”那贼子还是不响,两个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动什么鬼念头。

  老人仍笑道:‘别自以为你那些鬼魅道有算什么,刚才人家不是比你差二元全是被你这大杂烩给唬住了,所以失了先机,我老人家在旁边指点两句,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那贼子却冷笑两声。

  老人仍喜怒不形于色,道:‘破你刚才那招“登坑功”也不难,假如人家当时以左足跟为轴,左手拍地转个半圈,不但避去你手中之剑,而且右脚也踢在你的胯上,来个四脚朝天那贼子当堂呆住了,额上汗珠进出。

  老人仍低垂眼帘,似笑非笑地道:‘相好的,我这招也叫出乖露丑,味道如何?’那厮这下真是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不由大快道:‘夜明珠是敝堡镇山之宝,还望老前辈发还才好。”

  老人笑道:‘你也乖巧。”然后对贼子道:‘我看你那死鬼师父志不在此,准是你顺手牵羊,你就还给人家吧!”

  贼子也不打话,便掷了过来,我忙接住了。

  那知贼子忽道:‘敬遵台命,不过务请赐下法号。”老人大笑道:‘这也不难。”贼子郎从怀中摸出一卷羊皮,恭敬地呈上。

  我一看便知是堡中所藏之物,但此物向来不准拆阅,所以不知为何物,但看他们你争我夺,必是极贵重的东西。

  老者笑道:‘老头子一高兴,扰我清梦的罪就免了。”话落,转身便走。

  贼子大惊道:‘老前辈……”

  老人仍是大笑道:‘两入听着,明年百花生日,在黄鹤楼作个公断,逾期不候,可别怪我作了顺水人情。”

  话落,身形已闪入林中,欲追何从?我回身便走,忽听林子里传来两声低沉的声音:‘追云乘风,魔教五雄。””这时,他们已走过了姜婉所伏的花丛。

  姜百森和杨大大惊失色道:“竟是魔教五雄”

  双眉紧锁,神笔侯天道:“这五个煞星都该上百岁了,怎会来淌这赵浑水?”

  姜百森漫声道:“如果张大哥还不愿重入江湖,那么我伏波堡在江湖上的一点虚誉便完了。”

  神笔侯天也道:“没想到竟是全真派和魔教五雄,真是扎手。”

  杨松也愁道:“百花生日是二月十二,离今天才不过一年出头些。”说着话,几人便转入了一条叉道。

  姜婉忙拉了梅香的手,飞奔入另一条小径。

  约莫一盏茶功夫,她们便伏身在一丛万年青之后。

  眼前二丈开外,便是一个土场子。

  四个僮子分立在四周,另一个儒服的中年人,立在场心。

  姜婉和梅香打了个眼色,原来她们正赶上张大哥练功的时候。

  只见儒生击掌为号,四个僮子也不答话,便动作起来。

  先是东首的僮子跨前半步,双掌拍出,本是一招极普通的“推窗望月”,但力道甚是惊儒生不闪不避,令人担心,只见掌风到处,他竟被震上半空。

  忽然,就在那儒生身形往下落的时候,西首的僮子也加上一掌,他又被抛向空中。

  如此循环不已,有时东西合击,有时南北配合,有时对方发难,约莫半个时辰,那儒生竟脚不沾地,如在空中飞有一般。

  再暗看他在空中的动作,也不简单。

  只见他配合着力道,时屈时伸,不时侧身伸腿,弯腰曲背,但那四人雄劲的掌风一亮迷毫伤不得他。

  姜婉和梅香看得越发出神。

  忽见儒生长啸一聋,四僮子忙拼全力,同时出掌;他却全身一曲,成了个肉球,刹时冲场中风雷四动,土石纷飞,但那书生恰然自得,好似鹰翔凤舞。

  四个僮子先是双掌齐发,现已改为轮流拍出。

  这儒生在空中也越发转有得快,乍看上去,像个陀螺,而那白色的宽袖,又像两匹白练,上下飞舞。

  四个僮子想是知道厉害,乘他往上窜时,立刻身形暴退,分别闪身退到四棵百年亘木之后。

  而那儒生在他们撤掌之际,忽然全身伸直,双掌一圈,顺着他们撤回的势道拍出,只见那四角的土上,刹时出现四个掌印。

  儒生落地时,面不改色,那像经过一场恶战?姜婉正待叫好,忽听对面林子里有人大声喝辨,原来他们四个早已到了。儒生笑道:“练功之时,不便招待,姜兄等尚请见谅。”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姜婉和梅香暗吃一惊。

  这时林中一人先有走出,大笑道:“打扰功课,死罪死罪。”

  姜百森见他仍然不动声色,不由急道:“那五个老鬼临走还留了话,约定明年二月十二日,在黄鹤楼作个了断。”

  原来这人正是伏波堡主姜百森。在姜百森身后,其余三人一字排开。

  杨松首先开口赞道:“张兄好俊的功夫。”

  神笔侯天功力实高一筹,瞥了四角一眼,便微笑不语。

  儒生笑道:“兄弟这套气随风倒柳’还未练到八成火候,否则就落掌无痕了。”神笔侯天这才道:“但十丈之外,力可碎石,已是天下可数了。

  原来土性柔软,与石不同,所以隔空劈石容易,碎土却难。

  儒生忙道:“兄台过奖了。不知诸位大驽临有什么指教?”

  姜百森笑道:“前夜堡中有事,谅张兄亦有所闻吧?”

  儒生自手中抽出折扇,展开道:“略知三。”

  姜百森牵了他的左手道:“是白鹤老道来挑梁子。

  儒生哦了一声,却不置可否。

  脸色一沉,姜百森道:“这还不要紧,连魔教五雄也插上了手。

  儒生的脸色大变,但只是一刹那,又回复原来的样子。

  “唔”了一声,儒生微笑道:“又有什么好了断的?”

  姜百森顿足笑道:“怎么把重要的忘了?真该死,白鹤老长偷走了宝图和夜明珠,珠子给钱兄追了回来,图却让魔教五雄夺去了。”

  儒生又是哦了一声,不表意思。

  神笔侯天忙劝道:“为今之计,只有偏劳张兄了。”

  钱总管也说:“夜明珠倒没什么关系,但那……却关系着武林的劫运,这东西落在魔教五雄手中,自是助纣为虐。”

  儒生奇道:“区区幽居已三十年,难道老一辈的英雄都死净了不成?岂容得他们如此猖狂?”

  姜百森叹道:“就是老辈英豪全在,只怕也没有人能制得住魔教五雄。”

  杨松也道:“非但张兄不知,便是我们还在江湖上走的朋友也搞不清楚,十多年前,武林之中有一次盛会,虽非生死之约,但竟没有一个生还的人,所以其人、其时、其地也都待考了。”

  神笔侯天冷笑道:“杨兄错了!”

  姜百森等都大吃一惊。

  他继续道:“本来我也作如是想,但前夜白鹤既然现身堡中,分明他是唯一生还的人,想来了一大师亦故去了。”

  众人大悟,都点头称是。

  只有儒生摇手道:“或许有误。”

  神笔侯天不悦道:“尚请张兄明示。”

  儒生轻摇扇儿道:“天下武林,公认了一大师和白鹤道长并列为第二高手,虽然并非定论,但两人功力当在伯仲之间。以白鹤道长的身份而言,是不屑来争这宝贝的。再说千年至宝虽可助人增进功力,但对功力极精深的人助力并不大,况且功力增进得太快,容易走火入魔,反受其害。所以武林绝顶高手,绝不愿为此而大动干戈。

  本堡拥有此图,虽然连堡中弟子都不敢窥看,但江湖上并非不知,可是顶尖巨匠既舍之而不用,而二三流的能力又不能进犯本堡,故能保存三十多年。

  可是它的最大功用并不在此,而是治疗内伤的绝顶圣品,因此我判断魔教五雄和白鹤道长必有一伤,所以才会兴师动众。”

  姜百森苦笑道:“白鹤道长和了一大师力拼之后,受了重伤,所以才觅取这东西来自疗,这说法也未尝不可。”

  神笔侯天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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