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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仇摩和岑谦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树上挂着两件东西,远看去,倒像是两个人体哩……

  三人一齐扬鞭而前,策马向大树前奔去,奔到临近,果然是两个人体,看那模样,像已经死去了。

  三人跑到树下,仇摩纵身一跃,身形已从马背上飘起,落到树上一看,只见两个人却已死去多时,左边是个花甲老人,右边是个三十多岁青年。

  仇摩把尸体解下,飞落地面、仔细一看,两尸上都是当胸一个血红掌印。他抬起眼来望着慕天雕,慕天雕摇摇头。

  仇摩沉声道:“是漠南金砂门的血印掌”

  岑谦啊了一声道:“啊,对,血印掌。”

  慕天雕道:“这两人是谁?”

  仇摩摇摇头,伸手在老者身上摸索。“当”一件东西落在地上。

  慕天雕一把拾起,却是一根短短的旱烟袋。

  仇摩一看,鸣道:“是铁烟翁张卿!”

  岑谦道:“另外一个青年,大概是他的门人之辈了。”

  点点头,仇摩道:“铁烟翁一身功夫相当了得啊!不知怎么和金砂门的人结了梁子——咦?”

  慕天雕随声一看,只见大树根上骇然扫着一支蛇形令箭!仇摩叫道:“呀,咱们又栽了!”

  看了一阵,慕天雕道:“不对,不对,如果这两人是蛇形令箭的主见下的手,难道他是血掌印的传人?

  那次在华阳金文宗老武师的身上,咱们发现分明是内家小天星掌力震碎内脏的,血印掌可是纯外门的路子,难道这蛇形令箭的主儿不止一人?”

  岑谦道:“尸体死了多久?”

  仇摩摸了摸道:“昨夜里死的!”

  岑谦道:“咱们往前追”

  刹时黄尘滚滚,三骑全速而奔。

  一面紧策着马,慕天雕一面大声问道:“三弟,你江湖见闻最子,你可听过最近武林中有什么内外兼修的高手?”

  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马蹄翻飞着,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滚滚烟尘中,三匹马已奔入了山区,太阳也偏西了。

  蓦然仇摩大叫一声:“呀,奇了,奇了——”

  岑谦忙道:“三弟,什么奇了?”

  在马臀上拍了一掌,大叫道:“铁烟翁身上绑的绳索你们记得吗?”

  慕天雕道:“嗯,我记得,麻绳好生古怪,是用白色和红色的麻线搓成的,方才我也瞧得奇怪——”

  仇摩叫道:“正是,刚才看了觉得好面熟,现在我可想起来啦,那种麻绳我以前见过一次——”

  慕天雕急道:“你什么地方见过?”

  仇摩道:“我在陇南天全教的总舵中见过——不会错的”

  “天全教?”

  天全教是近年崛起武林第一大教,神龙剑客仇摩单剑连挑天全教四大堂主,成了一年来武林第一大事,而仇摩的声名也因此一战而弋震武林。

  咳了一声,岑谦道:“难道那蛇形令箭的主儿是天全教的?”

  仇摩道:“我瞧多半如此。”

  他们在马上谈着,其实!马儿已奔入山区中央,前面现出三条岔路来。

  仇摩道:“咱们各走一条,好歹要把这神秘的蛇形令箭的秘密揭开来。”

  岑谦的冬晋有一些急促:“咱们是谁走那一条?”

  仇摩道:“随便。我走左面的——我看这三条路在前面多半能汇合。”

  “不会汇合。”

  “何以见得?”

  慕天雕已插口道:“不管它,我走中间这一条。”

  岑谦叫道:“那么,咱们走!”他白净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表情。

  慕天雕扬鞭策马从中间一条路奔了进去。

  路愈来愈狭窄,也愈来愈崎岖,马儿呼呼不停地喘着气,仍然勉强往上爬着,蓦然,那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羊肠小道到了这里,再也没有可走的地方了二叫面横着一座秃秃的山崖。

  慕天雕知道,骑马是无法走的了,他轻身跳了下来,拍了拍马背道:“你随便溜溜去吧!”

  飕的一声已跃上了秃崖,这崖上景色大异,只见两边都是密密的树林,金黄的夕阳照在树上,泛着一片迷蒙而辉煌的色彩,令人感到难言的迷惘,也令人觉着一迷微妙的惆恨……

  晚霞照在树林上,红的更加红,紫的更加紫了。,

  天空有一朵浮云,随着晚风飘荡着,最后聚集在山谷里,不再出来,迟归的鸟儿也投入了林巢。

  慕天雕在山径上奔着……

  看了看天,慕天雕轻轻叹了口气道:“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丽知还,但是异多的游子啊,何处是你的家呢?”

  小径两旁全都是合抱以上的大树,巨大的根盘据在地上,像千百只臂膀牢牢地抱住地面,慕天雕带着羡慕的心情望着它们,喃喃地道:“你们至少是有根的啊……”

  晚风带着成熟的芬芳送来,慕天雕把腰间的长剑取下,反插在背上,让那黄色的穗迷在眉上拂动着。

  这个年轻的高手,一点也不知道,一个天大的危机已距他越来越近了。

  小径斜斜地转弯,一转过去,眼前升起一片迷蒙的大雾。

  慕天雕一点也没有觉得这片雾气的离奇,他的身形如有云流水一般飘进了雾中,四周的景象骤然像是失去了实在性,虚无飘渺晃动着……

  慕天雕只道是大雾中应有的情景,他一面用敏锐的听觉帮助大雾中视力所受的影响,一面以上乘的轻功向前奔跃着。

  第七章

  渐渐的,慕天雕的身形愈来愈快了,就如一道模糊的影子一般,飞快地在大雾中闪过,他的心中仿佛闪过一迷不安的预感,他想快一点走完这片大雾蒙蒙的林子。

  突然之间,他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啸声,他的身形猛然一停,那原右惊世骇俗的速度所造成的冲力使他的身躯猛然往前一俯;

  但是他一口真气突地下沉,一只脚尖牢牢支在原地,身子像个陀螺般迅速地旋转起来,转到第五圈上,他才算把势子缓下,定下身来。

  他低头看了看,脚尖距悬崖的边缘仅仅只有两寸:“真危险,我差一点就冲下绝壁了——”他暗自么幸地挥了挥额上冷汗。

  他凝目向前望,雾茫茫中依稀可辨对岸高峻的山影,他暗自忖道:“原来这是个断崖,若是旁人到了这里,自然只有回头走,但是,我却不难纵过去哩!”

  于是,他暗中吸满一口真气,双足微微一抖,身形已腾空飞出。

  这种不必借势,不必纵跃的轻身功夫,正是全真武学的特色!

  慕天雕的身躯潇洒地飞出五丈,缓缓落下,断崖处由下而上的山风吹得他的衣衫振振然飘起……“啊呀”那是令人魂飞的惊叫,是慕天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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