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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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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玉麟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在下放心得很。” 这时,洞中气流.受热火熏烘,而无处对流交换,温度大升.触肤热如滚水,令人难以忍受。 白玉骐深吸一口气道:“阁下可曾想到洞内有棉被?” 莫玉麟一怔,道:“你抱了棉被就烧不透了吗?哈哈,真是小儿之见。” 这时,洞内氧气,被火烧去了大部分,呼吸已有些困难,尤其莫玉麟,前后被人夹攻,处境更是恶劣。 白玉骐冷笑道:“在下身包棉被,然后看准方向,向外冲去,阁下以为此法行得通否?” 莫玉麟当先可没有想到着一着。 闻言心中大惊,但却不敢表示出来,强自定了定神,干笑两声,道:“别忘了在下在洞道之中。” 白玉骐笑道:“假使在下猜得不错,两边的火势,此时已距你身边不到一丈之远了,空气被人所截,呼吸困难,你还能支持多久呢?” 白玉骐的话,恰似根根毒针,刺进莫玉麟心中,使他既恨又悔,因为,他处处全都落入了白玉骐圈套之中。 白玉骐迅捷的退到洞内,拿起床上罗绮萍的锦被,急步走回火遢,静等莫玉麟的反应。 只听一刖面传来莫玉鳞沉重的呼吸之声,显然,他此时已觉得气体供不应求了。 突然,莫玉麟疯狂的大呼道:“白玉骐,你在那里?”声音惊惧中,充满了愤怒。 白玉骐知道时机已近,冷笑一声,漫应道:“在下在着里,着里虽然空气难通,但呼吸却极为容易,阁下可要过来吗?”话落一顿,又道:“不过,你一来在下可就不奉陪了,床上棉被,已被我烧光。” “你着是什么用心?” 白玉骐淡然笑道:“着叫一报还一报啊!” 莫玉麟气得咬牙切齿道:“白玉骐,你今后就别落在我莫玉麟手中。” 白玉骐大笑道:“今后!还有今后吗?” 莫玉麟心中恨极,顿时产生了求生报复之念,着时,两边的火势已逼近身边了,如果再不早下决心,只有活活被烧死的份儿了。 莫玉麟看看那熊熊烧来的无情烈火,暗自把牙一咬,飞身向洞外扑去。 此人居心端的够狠,他奔走之时,竟没发出一点声响,使白玉骐无法知道他已离去,而不敢向前冲出。 那知.天不从人愿,他才冲进火中不到一丈,全身已被火烧着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号,冲了出去。 白玉骐一闻嚎声,心知莫玉麟已冲出去了,急忙把棉被向头上一蒙,从里面用手一拉,使棉被紧包在身上,双足猛一用劲,冲了出去。 洞外的人,眼见熊熊烈火燃烧不熄,但却无法扑救,个个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就在这时,洞中突然冲出了满身是火的莫玉麟,一时之间,谁也看不出他的真面目,只道是白玉骐冲出来了,不由齐声道:“快在地上滚,快!” 莫玉麟此时已被火烧得昏头胀脑,闻声那还有考虑的余地,急忙倒地滚了起来,直如一团火球。 “七面鸟”卢珍见他身上烧得如此厉害,心中暗自惋惜道:“小主人的俊脸准要被烧坏了!”思忖间,已急步上前,欲待帮忙。 就在这时,蓦见洞口又冲出一团火球,来势之快,直如一道急箭,冲空射起五丈多高。 众人不由自主的全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那火球就空一展,突然变成一张火网,临空展了开来,火网之下,落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众人定眼一看,不由同声惊叫道:“啊,是白公子。” 不错,落下之人,正是白玉骐。 白玉骐淡然一笑道:“不错,正是白某。” 日月老人望了烈火熊熊的山洞一眼,道:“总算托天之福,你没有受伤!”话落一顿,问道:“洞中可还有别的人吗?” 白玉骐叹了日气道:“她已死了!” 日月老人一惊,道:“死了?” 白玉骐扫了地上的莫玉麟一眼,道:“是的,死于重手法之下。” 日月老人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她,萍儿此时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唉,此人何辜啊!”他本是一句感叹之语,这话听在药王耳中,却觉得分外的不是味道,他冷冷的扫了地上的莫玉麟一眼,狠声道:“孽障,你与我站起来。” 莫玉麟此时衣发已全被火烧光,俊脸也灼伤数处,遍体火伤,状至狼狈。这一切的烂账,当然莫玉麟全都记在白玉骐头上了。 这时,莫玉麟心中除了报复之念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了,闻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跪在药王面前,颤声道:“爹爹,孩儿知错了。” 药王本已举掌欲劈,见状心小一疼,高举的手掌,再也落不下去了。 日月老人心小暗忖道:“此子心性已坏,决非出心悔过,如果放过他,只怕白玉骐今后又要多一个仇家了。” 不知怎的,他现在突然替白玉骐担心起来? 药王本以为日月老人一定会劝阻的,他竟坦然处之,状似未见,一时之间,高举的手掌,再也拿不回来,冷喝一声道:“现在知错太晚了。” 手掌再度向上提高一些,但却没有立刻劈下来,显然,他心中仍在期待着。 白玉骐突然开声,道:“放过他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日月老人心中大惊,忖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白玉骐啊,白玉骐,你所宽恕非其人啊!” 但是,白玉骐话已出口,他却又不能再沉默,只得开声,道:“天下无不可造之材,老夫相信,以吾兄之能,必然使令郎从此改过迁善,为江湖服务。”语重心长,发人深省。 药王此时只等待日月老人劝阻,他既出口,便什么都解决了,对他话中之意,根本就没多想,当下冷哼一声道:“从此之后,你有没有改过向善之心?” 莫玉麟忙道:“孩儿一定要改过向善。” 药王道:“你自断一指,以表心意好了。” 莫玉麟心中暗自狠道:“白小子!这也是你赐的!”心中虽在想,脸上却没表示出来,当即拔出怀中匕首,挥手断去左手一只小指,鲜血顿时染满一地。 药工冷冷的道:“磕头谢过罗伯伯与白公子宽恕之恩。” 莫玉麟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日月老人磕了三个头,道:“小侄多谢伯伯不杀之恩。”接着转向白玉骐,叩头道:“白兄今日之德,小弟有生之年,决不敢忘。” 白玉骐淡然,道:“过去的已成过去,不谈也罢。” 日月老人沉声道:“立身江湖,最重言诺,贤侄今日之言,老夫相信你是心口一致的,是吗?” 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紧盯在莫玉麟脸上。 莫玉麟抬眼与日月老人目光一触,心头不由为之大震,因为,他觉得那利刃般的目光好像已看穿了他的内腑五脏。 莫玉麟急忙把目光移开,嗫嚅的道:“是的。” 日月老人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沉声道:“起来吧!你身受了火伤多处,极需疗治,不要再拖下去了!”话落扫了药王一眼。 药王回身向日月老人及白玉骐深深一揖道:“兄弟教子不严,以致给吾兄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老夫年事已迈,行将就木,感恩图报之言,说了也是杠然,唯望两位今后有什么用得着老夫之处,但凭一纸,虽赴汤蹈火,决不推辞。”声落眼中已含了两颗泪珠。 日月老人急忙恭身蓬道:“你我相交多年,何必再说这些,但愿你能早日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全都忘记,等萍儿病好之后,老夫一定去看你。” 药王点头道:“兄弟在茅舍恭候吾兄大骂,最好白公子也能来。”话落一顿,接道:“如今白公子已来,谅萍儿之病,不久即可痊愈,她身子虚弱,罗兄不妨早晚以兄弟开的药单给她服用,大概不用多久,便可完全复元了。” 日月老人道:“莫兄费神了。” 药王摇头道:“那里话。”话一顿,又道:“那么兄弟告辞了。” 日月老人知道他急着回去替莫玉麟治伤,当下也不挽留,点头道:“好吧,改日再谈。” 话落深揖相送。 药王又与白玉骐寒喧了一阵,始才领着莫玉麟出谷而去。 日月老人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后,始才对白玉骐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白玉骐淡然笑道:“药王有意要救自己儿子,如果强其所难,激怒于他,只怕他要迁怒武林,受害者只怕不只白某一人。” 日月老人一怔道:“你也替江湖武林着想?” 白玉骐淡然一笑道:“也许不可能?” 日月老人点头道:“过去老夫看错人了!”话落未等白玉骐开日,抢先又道:“你能在这里住多久呢?” 白玉骐问道:“不知令重孙女之病,在下能帮忙什么?” 日月老人道:“只需要你在这里停留几天,她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白玉骐脸上微现难色,道:“在下只怕停不了多久。” 日月老人看看怀中昏迷的罗绮萍,道:“这样好了,日期我们以后再决定吧!” 事已至此,白玉骐已难以拿定主意,决定那一天走,只好点头同意,随日月老人走入那另一石洞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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