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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第四章 受伤遇救

  林玉卿惘然若失,艮久良久才抱起岳蓉而去。白玉骐内脏已经伤重离位了,马儿一阵狂奔,他早巳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白玉骐沉重的叹了口气,悠悠醒来,只见前面一条宽约二丈的浅河,河的对面三丈外的旷地上满地是高可二丈的松树,他不晓得他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原来他一上马,由于用力过度就昏了过去,那马一路穿山越岭的狂奔,由于那马跑得又平又稳,是以虽然狂奔白玉骐依旧安坐马背上,到了河边无路可通那马才转身重寻去路,这才将白玉骐摔在沙滩上,那马见主人摔了下来,也就停步不走了。

  时间一久,白玉骐才慢慢的清醒过来,突然——

  他觉得有一只手按在他灵台穴上,其实那只手已经按了很久了,只是他先前在昏迷状态没有察觉罢了。

  灵台穴,是人身死穴,遍武林可说全是他白玉骐的敌人,他心头一震,试着把真气运于右掌上,一用力,他胸口一阵剧痛,但,这是生死的关头,痛,他仍要忍下来。

  蓦地——

  大喝一声,右掌猛然向后拍去。人也一跃而起,一声娇柔的“啊唷”声起自身后,白玉骐煞住踉舱前进的身体,回身登时一楞。

  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袖口各绣了九条白龙的绝色少女,香汗淋潍的盘膝坐在那里,她脸色苍白,但依旧是那么美,嘴角上渗出滴滴的血迹,没有问题是他那一掌所伤的,少女正以一双似怨似怒的剪水美眸望着他。

  由那少女的坐法看来,显然她是在给白玉骐疗伤,他这一掌出得太冒昧了。

  白玉骐不安的走了几步,问道:“姑娘,在下伤了你了,真是太不该了。”

  那少女依旧那样在望着他,冷冷的道:“是我自己找的,怨得谁来?”

  白玉骐更加不安了,他想到自己怀中尚有一颗丹药,这一颗丹药,现在来说就是他的生命,没有这颗药,他可能就要丧命,生命,人,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白玉骐却不同,恩怨的心,使他忘了自己,他欠了人家的,他就该还。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把药拿了出来,递给少女道:“姑娘在下对刚才的鲁莽行动,感到抱歉万分,这颗神药是一个师们长辈所赠,能治任何内伤,因此在下想请姑娘先服下这颗药,以减少白某心中的不安。”

  少女看看白玉骐,缓缓闭上眼睛,心内感到受了无限委屈,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这少女正是“玉女”司徒凤,你道她何以会来这里呢?

  原来那天他们决定挨镇寻找白玉骐的时候,满以为一定可以找到,那知一连找了三四天,仍旧不见白玉骐踪影,而且,那些截击白玉骐的武林人物却越来越多,三人深怕白玉骐出了岔子,“天机道人”才决定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去找,找到后以啸声为号,彼此联络。

  一僧一道所找的方向暂且不提,单说“玉女”司徒凤,她一连找了五六天,不但没有见到那匹白马,甚至沿途连说都没听过,芳心不由暗想:“算了吧,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穷忙些什么?还是去找道士和和尚师哥,办自己的正事要紧。”但,她脑海中想像中的那个少年,却又使她还想再找找看。

  又是几天,仍无消息,姑娘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不找了,她爬到山顶,发出连绵的啸声,她才长啸了一声,偶一低头,蓦见一匹白鬃黑马,背驮一个少年飞驰着从山下而过,马上少年似乎失去了知觉;姑娘心中蓦然一动,猛提了一口真气飘身而下,紧随着那匹马身后不远处,这时她已看出白玉骐确已失去知觉,但她仍然不敢上前,这是一般少女的自尊心所使。

  直到白玉骐摔下马来,“玉女”司徒凤才毅然跃身而出,那知那马儿又不许她近前,她费了不少时间才制住了那马,蹲下娇躯,把白玉骐反转身来,触目处,她芳心又不由一阵狂跳。

  原来血仍然从白玉骐嘴角不停的流着,尽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斜斜上飞入鬓的剑眉,紧闭的双目有两排黑而长的睫毛,瑶鼻通梁,在他脸上的一切都是配合的那么的恰当,一个翩翩的美少年,他的长像,似乎还超过“玉女”司徒凤心目中想像的白玉骐。

  “玉女”司徒凤伸出素手一探白玉骐胸口,只觉那心脏的跳动十分微弱,她心中不觉大惊,顾不的一切的把他扶坐在地上,以本身的内功,替他疗伤。

  内功疗伤本来就甚费体力,等白玉骐醒来,“玉女”已是累得满身香汗,那知吃力不讨好,最后却还反挨了人家一掌,虽说那一掌不重,但在“玉女”真元消耗不少之际,又在毫无防备之下,这一掌使她内腑一阵激荡,气血几乎倒涌,要不是她基础好,几乎已要走火入魔了。

  这个小师妹平时不要说挨打,就是摸也没人敢摸她一下,今日这一掌,如何不教她委曲万分,但是,她此时却不恨白玉骐。

  白玉骐见姑娘不肯接药,心中大急,猛觉胸口一阵疼痛,嘴角上,血又缓缓流下,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将药送到姑娘樱唇边,吃力的道:“姑娘请先将这药服下医好内伤要紧,然后,白玉骐愿接受姑娘任何的责罚。”出言十分诚恳,将药塞进姑娘的嘴襄,“玉女”司徒凤将药咽了下去,顿觉内腑暖和舒畅,不由缓缓睁开美眸,只见白玉骐依马而立,失神的黑眸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面似乎有着无比的忧郁,也有着无比的刚毅与愤慨,血!仍旧从他嘴角向外流溢着。

  “玉女”心里很怕,因为她知道白玉骐的内伤极重,她问道:“你为什么不服那药?”

  白玉骐没有看她,只淡然的笑道:“在下只有那一颗。”“哇”一声的吐出了满口鲜血。

  “玉女”司徒凤闻声浑身一阵颤抖,流泪道:“你的伤比我重,你这是何苦!”那双美眸深情的望着白玉骐。

  白玉骐缓缓的转过目光,以手背擦擦嘴角上的血,摇摇头道:“姑娘不要介意,一颗丹药也许治不好白玉骐破碎支离的内腑,但姑娘你服了,却可以把为了白玉骐消耗的真元及所受的伤治好,使白玉骐内心稍安。”说到这里,白玉骐暗然一叹,道:“白玉骐出道江湖至今,姑娘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白玉骐永远感谢姑娘珍贵的友情,姑娘还是闲目行功吧!”

  姑娘直听得芳心欲碎,颤声道:“我恨你,恨你,为什么要把恩怨看得那么重,为什么?为什么呢?”

  白玉骐看看激动中的“玉女”司徒凤,深怕她过于激动而牵动内伤,心说:“也许我去了她就会运功了。”他想着,搬动马鞍就欲上马。

  姑娘见状一惊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在这里也许姑娘不会专心行功,因此我想我还是离开些好。”

  “不要,不要,我现在麻穴未开,但我只要用功一次就好了,你千万不要走,等我伤好了找到大哥二哥,他们一定会替你医好的。”说到这里,姑娘莹莹泪珠的秀眸中露出乞求的神色。

  白玉骐点点头,姑娘依恋的才闭上了双眼,两颗泪珠顺腮而下,白玉骐叹了口气,心说:“她很美,心也如此善良。”

  蓦地,一句冷冷的话钻进白玉骐耳中:“白玉骐你倒满悠闲的在这儿欣赏美人,可把咱弟兄们可找苦了。”

  白玉骐转过身来,祗见旱河对岸,矮松林前并排站着八个背剑的少年道士,一个个怒日望着他,他知道他们是找岔来的,剑眉一皱,冷冷道:“尊驾等何人?找在下有何贵干?”

  八人中的一人冷笑道:“有何贵干?你倒是讲得轻松,当今武林找你何止我武当八剑,只怕八十人,八百人也不止了,你以为“六尊令”毁了就没事了吗?”

  白玉骐恍然大悟,仰天一声凄厉长笑,朗声道:“好,好,白玉骐剑下少不得再多死几个怨鬼。”虽然他现在身负极重的内伤,但那股凛然浩气,听来仍使人心慑。

  突然,“玉女”司徒凤睁开眼睛,轻声道:“白……白……你不要与他们冲突,我马上就可以行功圆满了。”他不愿意叫“白少侠”,也不愿叫他“白相公”但都没有更好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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