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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他这出手一击,极尽变化之能,那大汉料不到他掌势来的如此神速,只觉主腕一麻,劲道顿失。

  韩士公急出一掌,按在那大汉“命门穴”上,道:“光棍不吃眼前亏,在下虽无伤人之心,但如为形势所迫,杀上一两个人,那也不算回事。”

  那大汉本待出声呼叫,闻言果是忍了下来,一语不发。

  韩士公带那大汉,进入室中,随手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穴道,却扶他坐在椅子上,笑道:“兄弟只问几句话,如若你能据实回答,在下立刻释放大驾。”

  那大汉冷冷说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话了,如是不该回答之言,兄弟纵然头断血流,也不能使你如愿。”

  韩士公暗暗赞道:“这小子,倒不失一条好汉气度。”微微一笑,道:“老夫自信不致使你为难……”话声一顿又道:“你踩了我们道子,可是安心投我们底细?”

  那大汉道:“在下奉命监视这群英接,不只两位,凡是进入这群英楼中的人,在下都要摸清他们的底细,至低限度,也要查清他们的面貌,年岁和落脚之处。”

  韩士公道:“这么说来,兄台是听人所遣了?”

  那大汉道:“就凭兄弟这三两手庄家把式,难道还有当上领袖群伦的总标把手不成?”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不知可否把兄台那幕后主人见告?”

  那大汉道:“这个恕难应命。”

  林寒青自知缺乏江湖阅历,始终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只见韩士公站了起来,举手连挥,拍活了那大汉穴道,笑道:“兄台访便吧!”

  那大汉站了起来,正待举步而去,韩士公却突然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说道:“适才多有得罪,兄弟这里奉敬一杯。”

  那劲装大汉略一犹疑,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一抱拳,道:“兄台慢走,在下不送了。”

  那大汉已然手触垂帘,却又突然收回,缓缓回过身子,目光由两人脸上扫过,道:“兄弟有一言相劝,两位最好是早些离开此地!”也不容韩士公再接口,身子一闪,出了房门,急奔而去。

  韩土公望着那大汉的背影,凝目沉思了片刻,道:“这人不失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如若咱们要动强迫他,只怕连这几句话,也是难以问得出来。”

  林寒青道:“老前辈经验老到,晚辈又增了一次阅历。”

  韩士公突然站了起来,道:“兄弟,你独坐片刻,老朽去走一趟神武镖局,那铁旗金环秦飞虎,在徐州地面上,算得上头号人物,眼线广布,数百里南,风吹草动,都难满得过他,此去也好顺便打听一下令师弟的下落,多则一个时辰,少则半个时辰,定当归来。”此人心急气燥,说去就去,站起身子,一闪而没。

  林寒青想到手小龙的安危,心中十分不安,酒菜也难下咽,索性推杯而起,盘坐调息起来。

  刚刚行开真气,澄清心中忧虑、杂念,突然一声极微弱的娇呼之声,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着惊怯。

  林寒青心中一动,想到刚才那两个青衣小婢,扶持的白衣女子,霍然站了起来,奔出室外。

  这是一所幽静的跨院,前面不断的传过来呼喝闹酒之声,这跨院中却是闹中取静,一片寂然。

  凝神倾听,再不闻一点可疑的声息。

  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静室,门口处几株盆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两扇室门,大开未闭,心中疑念陡生,背负着双手,慢步行了过去,心中暗暗想道:“如果室中无人,自是无关紧要,如若那室中住的女眷,我这般漫步行过,也不致引起他的疑心……”

  付思之间,人已到了室门之处,目光触处,不禁一呆。

  只见两个青衣小婢都被人点了穴道,躺在门后两三尺处,一道垂下的布帘,掩遮了室内的景物,不知内室中的情景如何?”

  凝神听去,不闻声息,这出奇的寂然,使林寒青心中泛起来一阵阴森的寒意,这情势很明显,他似是来的晚了一步。

  他缓缓进了室门,目光一扫,发觉那两个青衣小婢气息尤存,伸出左手,慢慢的掀开垂帘,向室中望去,右手却暗自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准备作石破天惊的一击。

  内室中陈设未乱,罗帐低垂,一股幽幽的甜香,扑鼻袭来,中人欲醉。

  罗帐内红被微微突起,似是横卧着一个娇小的身躯,红被掩遮了鸯枕,不露半点痕迹,叫人无法确定,那罗帐绣被下,是否是人?

  一切是这么完好无恙,如不是那两个卧在室外中的青衣小婢,谁也料不到这里发生了事情。

  林寒青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有人么?”

  那倦伏在红被内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却不闻回应之声。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分明是女眷的卧室,我林寒青堂堂丈夫,岂可乱间。”放上垂帘,正待退出,念头忽又一转,暗道:“那两个青衣小婢,既被人点中穴道,这室中分明发生变故,我如拘泥于男女之礼,误了人的性命,岂不是一大罪过……”

  忖思之间,忽闻身后传来了步履之声。

  林寒青来不及思索,本能的闪入内室,放下垂帘,隐在门后,贴壁而立,凝神屏息。

  只听木门轻响,接着垂帝一启,一个枯瘦的灰衣人一闪而入,大步直对那木榻行去,左手一挥,撩开罗帐,右手揭开了被子。

  红被下面侧卧着一个白衣少女,长发散垂枕畔,拳膝面壁,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那灰衣人似是正在想着什么得意之事,嘴角尖含着微笑,竟然未发觉林寒青站在门口,他此刻停身之处和林寒青成了斜角,只要他略一转脸,就可以发觉了林寒青,但这人却乐疯了心,一直望着那白衣少女,连头也未转一下。

  林寒青暗中凝集功力,蓄势待发,只要那次在人对那白衣少女有所非礼举动,立时将施出全力一击。

  只见那灰衣人,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人皮面具,套在脸上,接着举手向白衣女背上拍击。

  林寒青本待出手,但见那灰衣人落掌之势,竟是解穴手法,立时又停了下来,暗道:“且不要杀错人,反正我在空中,决不让他有什么非礼举动就是。”

  只见那灰衣人双手不停推拿,良久之后,方听那白衣少女长长吁一口气,手脚一阵伸动。

  灰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女娃儿,不用害怕,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决不伤害你。”

  那白衣女陡然一挺身子,坐了起来,惊声叫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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