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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意能如此坚定,已经很难得了。

  庐云的视线紧盯着飞儿,只觉得这孩子骨奇神清,称得上是一块浑金璞玉,若能好好加以调教,必可成为文武全才。

  于是,他从木椅上站起身来,拍拍飞儿肩膀道:“孩子,用不着发愁,我就让你在独秀峰上等三天,若三天内无人来接,你就留在我这里,愿不愿意,只管实说!”

  飞儿那有不愿意的道理,连忙双膝跪地道:“多谢前辈厚恩!”

  庐云望向袁小鹤道:“带他到独秀峰去!”

  飞儿起身道:“不必麻烦袁大哥了,晚辈自己能找到那地方。”

  他说着,拜别庐云,随即上山而去。

  到了峰巅下方那棵虬松处,四顾茫茫,峰峦相接,根本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也难怪,在这种地方,既不可能有农田,也不可能有果园,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怎会有人上来呢。

  不过他还是耐心等待着。

  时间在等人时显得特别长,看看到了中午,腹内又开始饥饿。

  好在这时袁小鹤已把午餐送来。

  饭后,等到天色将晚,依然无人来接。

  他只好再回到茅舍过夜。

  第二天和第三天,他不愿再麻烦袁小鹤到山上送饭,便自行带了干粮上山。

  到第三天下午仍无人来接,他已开始失去希望。

  不过他却在一块平滑的大青石上留下一句话,刻了这样的几个字:“飞儿在山腰茅屋里”。

  有了这几个字,总算稍稍放心。

  回到山腰茅屋,天色已晚。

  进入篱门,只见庐云正在篱内院子里背手而立,袁小鹤随侍在侧。

  现在,庐云和袁小鹤就是他的亲人了,今后他必须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至于这段相处的时间有多久,谁也无法预料。

  不等他上前见礼,庐云便转过身来道:“飞儿,随我到里面来!”

  飞儿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只有怔怔地跟着进入正屋。

  庐云坐下道:“看样子不可能有人来接你了,你是否决定就留在这里?”

  飞儿肃容道;“茫茫天涯,举目无亲,晚辈当然愿意留在这里。”

  庐云沉吟了一阵道:“你至今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是否想到该有一个正式的姓名呢?”

  飞儿对庐云,一见就感仰慕,他顿了一顿道:“如果前辈肯收飞儿为义子,我就暂时姓庐吧!”

  庐云捋了捋五绺长须,摇摇头道:“那倒不必,如果你愿意,就由我暂时为你决定一个姓,等将来和令尊相见后,再认姓归宗。”

  “不知前辈为晚辈取的什么姓?”

  “你叫飞儿,名字不妨就叫小飞,用不着改了,至于姓什么,在中国以飞为名的人很多,我想就在这些名人当中取一个姓。”

  “前辈请说!”

  “在前人中以飞为名字,最有名的便是张飞和岳飞,他们不但是名将,而且是盖世忠良……”

  忽听袁小鹤插嘴道:“这样说小兄弟就叫张小飞吧!”

  庐云瞪了袁小鹤一眼道:“你懂什么?插的什么嘴?”

  袁小鹤立刻俯首躬身,不敢吭声。

  庐云接着说道:“看你的模样,眉清目秀,英气爽爽,在想象中,倒有些近似岳飞之后,就叫岳小飞如何?” 

  飞儿早就听说过岳飞的故事,对这位精忠报国的一代忠良最崇拜,听庐云为自己取名岳小飞,当然最高兴不过,连忙又拜倒在地道:“晚辈多谢前辈赐姓命名!”

  庐云抬手扶起岳小飞道:“想来令尊令堂,必是武林中人,从明天起,你就在这里,一边读书,一边习武,不出三年,我定会让你出人头地!”

  站在一旁的袁小鹤,忍不住又叫道:“小飞,还不快快叩谢师父!”

  岂知庐云顿现面色凝重,急急伸手一拦道;“我已立誓今生不再收徒,我虽然答应教你文事武功,但却决不做你的师父!”

  岳小飞见庐云语气坚定而又郑重,只好叫了一声“庐伯伯”,不敢硬行认师。

  他之所以改口对庐云以伯伯相称,当然是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原来庐云方才说不出三年,便能把岳小飞调教得出人头地,是有根据的,他打和岳小飞一见面起,便觉出这孩子骨奇神清,是块练武的难得之才,尤其智慧高人一等,超过他的年龄甚多。

  因之,当前三天岳小飞每次施展轻功攀登独秀峰时,他都在背后细心观察,已知他不但早有武功根基,而且目前就足可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若再加以调教,当然就事半功倍了。

  岳小飞开始随圣手书生修文习武,他的发愤用功程度,连庐云也为之惊佩不已。

  庐云所以能被武林中人称为圣手书生,当然除了武功高绝之外,在文事方面,也是博学多才,琴、棋、书、画,可谓无一不精。像这样文武兼资的高人,在武林中称得上是百年难见。

  但有谁知道,近十年来,他却一直在含垢忍辱、悒郁难伸的状态中过着痛苦不堪的隐居生活。

  大约三个月后,一天晚餐刚过,岳小飞正在室内独坐沉思,袁小鹤忽然闯了进来。

  袁小鹤这三个月来,已和岳小飞亲若兄弟,他闯进出岳小飞室内本来是常事,但今晚却显得神色大大不同。

  “袁大哥有事么?”

  袁小鹤不答反问:“小飞,你想不想念你的父母?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似乎把岳小飞愣住了。

  为人子哪有不思念父母亲的,这几个月来,虽然庐云和袁小鹤待他亲若父兄,让他过得很快乐,但每一思及父母,他仍难免暗地落泪,尤其夜深人静独处室内,更是经常以泪洗面。

  如今袁小鹤这没头没脑的话,他真的不知是惊是喜。

  “袁大哥,莫非庐伯伯已经有了我爹娘的消息?”

  袁小鹤摇头道:“师父根本不知道令尊令堂是准,怎会有什么消息?”

  岳小飞越发摸不着头脑:“那么你刚才的话?……”

  袁小鹤道:“我是说师父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人必定知道令尊令堂是谁,知道了令尊令堂是谁,你的身世,不是自然就明白了吗?”

  岳小飞急急问道;“这人是谁?”

  “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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