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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那龟头面如死灰,额头的汗也开始冒了出来。

  李毅书一张老眼直瞪着前面,情不自禁用手捂住了嘴。

  程胜笑说:“想想看,这是最重要关键,呔,不准伸手去摸,否则不算。”

  李毅书呐呐道:“银票算不算?”

  “锭银、碎银都算,就是银票不能算。”

  李毅书突然大笑,说:“我是有个毛病,偏偏这个毛病突然在今天改了,出门时我是有抓了一把银子,可是一想,这次出门是要去打架,身上捅着沉淀淀银子不方便,就顺手放回去,抓了几张银票而已。”

  他开心极了,又道:“所以我里到外,身上一个银子也没有,至于银票倒有几张,只是有多少钱也就莫宰羊。”

  “哇拷!”

  程胜像是也怔住了。

  龟头紧紧捏了一把冷汗,也笑了。

  程胜怔了半晌,脑筋也在转,突然也大笑起来,说:“算你走运,可是好运不可能一直跟着你,第三局就是生死攸关,你可得仔细盘算盘算。”

  李毅书天生好赌,当然继续奉陪到底。

  “第三局赌什么?”

  程胜道:“哇拷,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既然赌了,自然是不能漏掉武功这一项。”

  李毅书怪笑说:“动手拼命,也算是赌吗?”

  程胜道:“哇拷,以身体为赌具,以性命作赌注,世间之豪赌,还有什么能与它相比,这怎能不算是赌?”

  李毅书赌了半辈子,头一次听到这种妙论,对程胜这个人更加兴趣起来。

  “好,怎么个赌法?”

  程胜说:“这个赌是由我提出来的,当然多少要给你占点便宜。

  我就这样站在这里,让你砍三拐,你三拐若是伤了我,我自然就算输了,我双脚若是离了地,移动了位置,也算输了。”

  龟头再也想不到这小子竟会想出如此狂妄的赌法,他算来算去,程胜必死无疑。

  人站在那里,双脚不能动,岂非和木头差不多。

  李毅书能在江湖上站住脚二十年,手上若没有两把刷子早就死了。他难道竟会连个木头人都砍不中?龟头暗暗笑道:“这小子提出这样的赌法来,准是吃错药了。”

  但李毅书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想了想,才说:“你还不还手?”

  程胜冷笑道:“哇拷,自然不还手。”

  到了这时,李毅书心中再没有必胜之道,就未免太逊了。

  因此他纵然沉着,面上也不禁露出喜色,说:“你准备好了?”

  “还没开始赌时,我就已准备好了。”

  “既是如此,我就出手。”

  此言一出,四下突然再无声息,甚至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每个人唯一能听到的,便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李毅书的镔铁押又从背后抽了出来,那森森的杀气,连木叶都仿佛吓得在发抖。

  程胜却仍然背对着他,山岳般峙立不动。

  李毅书屏气调息,突然间,镔铁拐化为碧绿,一拐刺了出去。

  这一拐正是刺向程胜两腰之间脊椎上的“命门穴”,也正是程胜全身的重点所在。

  程胜无论如何闪避,身子都必定要倾斜。

  李毅书这一拐并非要求伤人,只不过要他身子失去平衡。

  那么,他第二拐便可占尽先机。

  程胜暗想:“老大就是老大,气派果然不一样,若是第一拐便想伤我,岂不是显得太不上道了。”

  他是这么在想,身形也未在动。

  突然熊腰一拧,转过半个身子,腹部猛力收缩,这一拐便堪堪贴着他肚子刺了过来。

  李毅书手腕一扭,拐势已变刺为扫,平平扫向程胜的胸腹。

  化招式变化之间,竟无空隙。

  龟头瞧得不禁摇头。

  他不禁有些替程胜惋惜,年纪轻轻便要死在自已无知的狂妄之下。

  谁知,程胜的腰竟似突然断了。

  他下半身好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上半身却突然倒下。

  他整个人就像是根甘蔗似的被拗成两半。

  李毅书的第二拐便又贴着他的脸扫过。

  这一拐当真是避得险极,妙透了。

  龟头几乎忍不住拍起手来。

  可是一想到老大李毅书,硬又忍了下来。

  但他的心中却对程胜开始崇拜起来。

  有了崇拜心理,便会对他的安危关心,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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