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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玄天龙女走了过去,说道:“孩子,你做了一件令人不可宽恕的事,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喃喃说道:“我应该这么做的,我不敢想象我儿子会象他那样对待我呀!”

  玄天龙女心里一痛,说道:“这怎么会呢,我以往对宋青山不好,他今天才会对我如此呀!”

  天仙魔女苦笑道:“晚了,我要走了,伯母,请你转告他一声,我今天与宋青山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

  说完,带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向前移去——

  她只觉全身一阵无力,几乎扑下去,但她没有,她要忍着这无边的痛苦。

  她的下体污血,依然在滴着……

  那血,顺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

  玄天龙女欲哭无泪,她的心清创伤、是何等之苦,她缓缓地走到宋青山的身侧,伸手拍向宋青山“反魂穴”。

  宋青山从极度痛苦的昏迷中,又醒过来,他带着失神的眸子,寻找了四周一眼,喃喃念道:“她呢?

  玄天龙女一望宋青山凄然神情,苦笑道:“走了……”

  宋青山霍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疯狂地叫道:“不不,我不能让她走,我爱她呀,我要追她!……”

  疯狂的叫喊,痛苦的呼声,象死别的刹那,宋青山的心,有如万把利剑在刺着……”

  这疯狂与痛苦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山野,闻之落泪。

  玄天龙女说道:“孩子,慢了!一切的错,从今天起已经铸成,就让她去吧,孩子,不必伤心,一切天意。”

  宋青山如疯狂野牛,厉声说道:“她从什么方向走的,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他的混身在颤抖,血管几乎爆炸!

  玄天龙女惋言说道:“你追上了也没有用呀,就让她去吧,以后如果碰见,好好的告慰她就是了,现在多伤心也没有用呀!”

  宋青山厉声道:“你快告诉我她从哪里走呀。”

  玄天龙女泪水又循腮而下,说道:“你真还想找她吗?”

  “我怎么不,快告诉我呀……快呀……”

  玄天龙女苦笑道:“她从这方向走的,你找她去吧,我也要走了。”宋青山也不管玄天龙女,顺着玄天龙女所指的方向飞身追去。

  玄天龙女觉得不妥,恐怕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当下一纵身,也向宋青山背后追去。

  宋青山顺着点点血迹追去,顾盼间,已经进入了另外一片树内,但倏然——

  那一点一点的血,已经绝迹,但在最后一片血迹上,却发现一张纸筒。

  宋青山缓缓伏下身子,拾起那张信,放眼一看,上面写着道:

  “天意使然,施主伤心何用?天仙魔女应受此难,佛家讲究因果,前世种因,今世得果,天仙魔女杀孽深重,此生难改,如果产子,势必更使江湖平添一番杀劫,孽根已除,此是天意,她已被我救走,施主待办之事甚多,不必为此牵怀,去吧!”

  下面没有留信人的姓名,只是画了两个圆圈圈!

  宋青山木然站立,泪如泉涌,他喃喃念道:“走吧,通通离开我……就让我此生结束吧……”

  此刻,他象是失去了一切希望,一个他深爱的女人,走了,再也追不回来。

  他木然的转过身,展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凄婉而又慈祥的笑容,那正是玄天龙女!

  她凝望了宋青山,这张童年的轮廓,她怕再忘记似的。

  宋青山没有发现他母亲的慈祥,反而觉得他母亲的笑容,非常狞狰,可怕。

  他转过身子,缓缓向前走去,他没有再叫玄天龙女一声娘!

  玄天龙女也转过身子,移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慈母的眼泪,象海水一样广溢,一刻不停地流着……

  有多少儿女,会知道母亲此刻的心情?

  炎阳,照着林中的两个影子,拉开了距离……

  依旧是秋风萧索,枯叶纷飞……

  没有珍借与道别,而是默默无语,相背而驰。

  天下至亲,母亲与儿子,却似一对仇人,可怜亦复可叹!

  宋青山茫然地走着,没有目的……

  他的感情,有些麻木,对自己的生命,非常淡然!

  他明白自己做出一件让人无可宽恕的事!

  走着……走着,一天,不算长,眨眼即过,而他在这一天之中,却做了一件让人无可宽恕的事。

  他的双脚,走得有些累,坐在一块石头上,兀目沉思,他想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无法解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只知道:“他有些倔强,孤独,不幸,其余,他一无所知。

  红日西沉!

  金黄色的晚霞,照在苍白的面庞,使他苍白的脸色变成金黄。

  夕阳,也托长了他孤独的影子,一动不动地!

  他确实有些孤独与凄凉!

  他望了一下夕阳的黄昏,喃喃念道:“又是一个美丽黄昏……但,我的生命,再也不会象这美丽的黄昏……”

  沉长的叹息,孤独的影子?唉!一个不幸的年青人。

  他想道:“我该上哪儿!我不是要去替桂秋香取‘天元散’吗?”

  继之一想道:“算了!她也不谅解我,我救她命有什么用?就让她也离开我吧!”

  不幸的叹息,象是他对人生毫无希望。

  他象永远失去一切。追不回来。

  接着他回心一想道:“不行,桂秋香变成如此,都是我一手造成,不管他是否爱我,我一样要取到此药,医好她,否则,我的心目中,将永远要欠她这笔债。”

  他心念一定,站起了疲倦的身子,又开始向前走去。

  倏然——

  就在宋青山疾走之间,林内远处,无数人影飞身而来。

  宋青山愕了一愕,放眼望去,来人恰恰十人!

  眨眼间,这些人影,已经到了宋青山身前,眼光过处,使宋青山脸色大变!

  来人,正是九大门派掌门,以及一个年约六旬,满脸红光,精神奕奕,发须斑白两眼寒光暴射的老者。

  这个轮廓,他似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

  此人,正是杀死他父亲铁面神龙的主凶——穿天一到。

  穿天一剑和九大门派掌门,一眼望见宋青山,几几乎乎同时住脚。

  宋青山眼光一扫九大门派掌门,眼光倏露杀机!

  蓦听穿天一剑冷冷一笑,阴测测说道:“嘿嘿!想不到我正要去找你这小子,你倒自己跑来这里送死。”

  宋青山一闻此言,心里不由微微一愕,扫了穿天一剑一眼,心里忖道:“好熟的面孔,我在哪里见过?”

  一件在人们意料中的事,终于开场,穿天一剑强迫九大门派;助他一臂之力,向正派人物寻仇。

  这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场江湖浩劫,如果闹开,真令人不敢想象!

  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穿天一剑终于取出红发一尊死时所留的血书,迫九位掌门,助他为虐!

  九位掌门,确实被碧眼神行客所劫,如今,穿大一剑迫着九位掌门人,到开封问五指酒丐寻仇!

  第一个要找的,还是宋青山!

  他明白,留着宋青山,未尝不是自己后患。

  倏然在此相遇,确实令穿天一剑大喜过望!

  当下来青山冷冷一笑,说道:“老丈此语怎么说,在下自信与你毫无过节,怎么出言不逊?天下第二人怕过谁来?”

  宋青山只觉得他面熟,却记不起他是谁。

  穿天一剑纵声一笑,冷冷道:“只要你死了,我便会告诉你我所结之仇。”

  话落,倏然一欺身,跨前三步,脸上抖露一片杀机。

  宋青山冷冷说道:“老丈人未免太过狂傲,请你先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九大门派掌门缓缓退在一侧。

  穿天一剑冷笑道:“只要你到了阎罗殿,便会知道。”

  宋青山脸色一变,喝道:“那老丈是有意寻仇了?”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道:“不错,不错。”

  宋青山脸色斗然一变,厉声喝道:“好呀,天下第二人第一次动了杀机。”

  说到这里,眼光一扫九位掌门,道:“你们九位别想走得了,我正要找你们结一次总帐。”

  少林派掌门合掌宣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请放心,我们不会走,也走不出……”言下深深一叹。

  少林派掌门,所言不差,他们是走不了,穿天一剑决不会让他们走。

  宋青山发话问道:“我问你秃和尚及狗道士一声,铁面神龙是不是被你们围攻致死,这笔帐你们怎么交待?”

  武当派掌门玄清子开口说道:“阁下火气不小。我们在绝龙岭之时,已经说过,围攻令尊大人,九大门派掌门虽参与其间,但真正杀死铁面神龙之人,并非我们九位掌门所为……”,说到这里,倏然止口,扫了穿天一剑一眼。

  穿天一剑阴测侧一笑,说道:“宋青山,在你死前,就告诉你,你父亲就是我杀死的。”

  这句话有若晴天霹雳,宋青山怔了一怔,厉声喝道:“此话当真?”

  穿天一剑阴冷冷一笑,说道:“谁骗你这王八小子……”

  穿天一剑话犹未落,宋青山陡然一声虎吼,狂扑穿天一剑,出手劈出一掌,口里喝道:“给我纳命来。”

  怒极发掌,其势如涛,呼呼掌风,卷起一地砸地寒飚,狂然击出——

  宋青山此刻已是气昏了头,这次出手,全凭心中一股怒火,右掌击出,左掌也随后攻出一掌!

  两掌挟其毕生功力所发,威势确实非同小可!

  九大门派掌门一见来青山两掌威力,也不由心里一骇,同时忖道:“想不到他掌力,竟高得如此出奇。”

  殊不知一代奇人狂笑一君,已把百年内力修为传聚在他七星静脉,使他功力达到半甲子之上。

  穿天一剑见两掌来势奇猛,心中不由暗自一骇,当下不敢冒然硬接,纵身暴退!

  宋青山两掌递空,怔了一怔,只见双目抖露凶光,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恨不得把穿天一剑吃下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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