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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接着停了一下,又说道:“适才老僧用‘太素脉’侦查了一遍,果然神尼所说不错,她体内受魔法毒素,井未根绝,尤其奇怪的则是真火炉中,似有所缺。照此看来,定是今年去桃花潭时,未能接时入浴所致。”

  了劫大师听了,便不由的急怒满面,对白守德喝道:“这都是你,只顾着一念贪心,便没去亲自照顾于她,致有所误,你说这将如何是好。”

  悟尘神僧连忙拦住说道:“了劫,出家素已多年,怎的当日急躁之气,犹未能改呢?”

  了劫大师道:“师父,这又怎能怨得弟子不急呢?”

  悟尘神僧道:“大劫前定,又怎能怨得白施主呢?”

  了劫大师遭:“无论如何,他是不应该妄起贪心,去想那柄剑的。”

  悟尘神僧道:“物各有主,在他又岂是贪心?更何况自后除魔,也将非待神物出世不可,这些事也都是这次和神尼两人,才参悟出来的。”

  了劫大师还想开口。

  悟尘神僧又拦住说道:“你别再说了,从头说来,一切都还错在老僧。只怪老僧当年,不该一念取巧,处处想藉用以毒攻毒之法,坐收渔人之利,以致弄成今天这种更难收拾的地步。”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但接着便又说道:“不过老僧所做的各种安排,仍然不能便说完全无望,尤其是你已为那女娃儿,用过灵丹,功效出人意外。所以你们自今以后,仍可按着老僧过去所做的安排,逐步做去,不必更改。也不必去计什么成败,在这半年之中,大概不会再出什么事情,老僧有了这半年时间,也就足够作一番全盘打算,虽在失败之后,也能别外想出处置老魔,消弭劫数的办法来了。”

  了劫大师道:“那么弟子还是把依云带同去了?”

  悟尘神僧道:“这却不可,还是让她仍旧住在这儿吧!”

  说着又对白守德道:“从今以后,连生人也不必顾忌了,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她若是仍然愿意住在园中,固然是好。即就是愿意她回家去住,也无不可,多给她享受一点天伦之乐,以贻养天和,或许对她更有好处,也说不定。”

  了劫大师大吃一惊,说道:“这样恐怕不好,还是由弟子带她回去吧!”

  悟尘神僧道:“你这是只如其一,不知其二,她虽然自从落地之初,便为老魔所乘。但她是个天生的情种,所以在她看到秦家娃儿,动心之后,便已一往情深,专钟于一,只要将来除去老魔,为她拔尽魔障,那他们二人白头偕老,绝可预期。因为她拾开秦家娃儿而外,是不会再对任何别人用情的,更何况在这六个月内,她已为灵丹所制,当然格外用不着去为她提心了。老僧所说,可以不必再顾忌生人,也就是据此而发,只恐怕就是你们近着她去见生人,她也还不愿意呢。”

  了劫大师道:“如果是秦家娃儿和她见了面,又将如何?”

  悟尘神僧想了一想,说道:“最好当然是不使他们相见的好,不过万一秦家姓儿一心不死,仍来求婚,那也就不必再拒绝于他,只要把婚期延到老魔被诛之后,也就不要紧了。”

  了劫大师道:“这样说来,不还是让她跟随弟子回去的好吗?”

  悟尘神僧道:“你那儿她又如何住得?”

  了劫大师道:“有弟子在旁照料,谅可无妨。”

  悟尘神僧道:“老魔已有通天澈地之能,连老僧和神尼,都无法置他于死地,虽然在这十六年来,她似已被制住,但又有谁能够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待龙剑出世,谁也不敢自信。而女娃儿素已遭过她的暗算,如果住到你那儿去,老魔岂有不知之理,万一再生出事来,你固然是防不胜防,便是女娃儿的一生,也将由你亲手毁去,你愿意这么做吗?”

  了劫大师听了,这才不敢坚持已见。

  悟尘神僧也就命她速回苦修庵,去替回尚翠娥,以免白依云醒来之后,看到了劫大师,要跟着走,反不好办。

  了劫大师不敢违拗,只又对白守德说了一声:“你要记着,最好别叫秦家娃儿,和她见面。”说家之后,这才拜别神僧,回庵去了。

  悟尘神僧再又吩咐了白守德一番,要白守德在白依云的面前,别提往事,并且赐了三粒灵丹,做为调养白依云用,也就飘然自去。

  白守德便依着神僧的吩咐,撤去园禁。

  而白依云醒来之后,果然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家小姐的,羞见生人,甚至连和两个弟弟——白思齐和白思鲁初见面的时候,都显得娇羞不堪。终日只住在画楼之上,研诵经卷,闲来时候,只与弟妹叙话。

  白守德见了,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来。

  各位这就要问了:“写书的,白依云这一变之后,你这部龙剑魔魂怎么还写得下去呢?即就是写了下去,又还有什么看头?”

  各位别急,书才开头,戏才揭幕,好看的还在后头呢,闲话不说。

  单说白守德经过了那番风波之后,天河钓徒和泯江渔隐也各自回去了,因此倒还落得一时清闲,一过两三个月,到了桂子飘香,金风送凉的八月时节。

  中秋在迩,白守德吩咐家人,预备月供,准备带着家人赏月,图个团圆的意思。

  那知就在举杯邀月的当儿,陆瑜突然来到,才一见面,便笑容满面地说道:“一别三月,仁兄雅兴不浅,能容小弟奉敬三杯,以解上次得罪之处吗?”

  陆瑜来得突然,别人倒还罢了,白依云则连忙起身,避了开去。

  白守德连忙整杯换盏,让陆瑜入席,然后说道:“上次之事,错在小弟,仁兄能不见怪,小弟感激无地。但不知仁兄此次东下,为了何事?”

  陆瑜笑道:“这事说来太长,同时小弟旧习难改,所以还是想先请问一句,提亲之事,仁兄有意俯允否?”

  白守德既受神僧指点,本有允意,其奈这几个月来,一直看到白依云古佛青灯,沉缅经典,因此反而拿不定主意起来。

  陆瑜见了,不知就里,以为白守德是旧恨难忘,不肯答应,因此非常有把地,笑着说道:“仁兄仍不肯俯允吗?儿女之事,又何不由着他们自己去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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