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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添香道:“但随姑娘吩咐。”

  白依云这才一收笑容,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添香虽然一惊,但由于话已说满,一时改不过口来,只好硬着头皮,又应了一声:“是。”

  白依云也就脸色突变,眼露凶光,冷笑说道:“这就不能再怨我了,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仍会还你一个公道,使你死而无怨。”

  接着便喝道:“你告诉我的话,都是老爷教你的,对不对?”

  添香一看不妙,正想逃走。

  可是白依云早已防到她会有这一着,右手叠指猛伸,便点住了添香的麻哑两穴。

  添香翻倒在地。

  白依云杀神似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匕首,对添香说道:“你真的是好大的胆,竟敢诳我,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说完之后,一伸手,便拉开了添香的衣襟,露出了那一抹酥胸。

  添香被点中了麻哑两穴,动既动不了,叫又叫不出,直吓得面色死灰,魂飞魄散。

  白依云匕首一顺,狠狠地喝了一声:“死丫头,我倒要看看你对我是何居心呢?”

  话声未了,纤手一落,那柄雪亮的匕首,便插进了添香的胸膛,跟着使劲向下一捋,振腕一挑,便把添香一颗血淋淋的心,挑了出来。

  可怜添香丫头,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便白白地送了性命。

  白依云杀了添香,这才怒气全消,就着溪水,洗净手上血迹,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房中,把衣服也换了。

  过了一会儿,便一叠连声地,喊起添香来。

  添香那里还会来到?

  司环闻言走来,问:“有何事?”

  白依云装模作样地说道:“我要添香,谁喊你啦?”

  司环无奈,转身去找添香,喊了一圈,也没听到添香答应,以为添香是出园去了,再转身回明白依云。

  白依云便故意骂了添香几句,并且装做赌气,上床睡觉。

  尚翠娥以为白依云是想向添香打听消息,不由暗暗好笑。

  其实白依云见已瞒过他们,心巾也自暗笑不迭,只是在一觉睡醒之后,便又把杀添香的事f情,忘个干干净净。

  司环不知就里,又到园外去找添香,当然也没找着。直到日落黄昏之后,这才发现了添香的尸体。

  消息传出,自家便又乱了起来。

  白守德闻讯赶来,急得直跳,连说:“这还了得,青天白日,竟敢到我园子里来杀人,这还有王法吗?”

  白依云闻言也大吃一惊,并且在看到添香的尸体时,“嘤咛”一声,便不胜惊骇地昏了过去。

  因此再无人怀疑到她便是杀人凶手。

  “但凶于是谁呢?”这问题不只是困扰了白守德,便连尚翠娥也猜不出是谁来。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曾怀疑到俏郎君的身上去,可是俏郎君已随陆瑜东下巫山,根本不可能分身来此杀人。

  直到最后,还是白守德不顾一切地把泯江渔隐请来园中侦查。

  泯江渔隐仔细地把现场四周看了一遍,当时并未开口,直到回家之后,这才对白守德说道:“此事看来颇奇,言来也许会骇人听闻呢?”

  白守德道:“此话怎讲?”

  泯江渔隐命白守德把左右一起喝退,这才说道:“依老夫判断,此事恐非外人所为。”

  白守德吃惊道:“仁兄看出了什么迹象了吗?”

  泯江渔隐道:“尊府的那个园子,向来不准任何生人进去,并且听说,那死去的丫头,武功也还不弱。老夫适才看来,那丫头是被人迎面破膛而死,并未有争斗发生,据此推测,杀那丫头之人,必是和那丫头极熟之人。否则的话,那丫头绝不致于束手待毙,甚至连喊都没喊一声了。”

  白守德犹自不信,问道:“兄长说没有发生过争斗,也有依据吗?”

  泯江渔隐道:“当然有了,这种事又焉能乱说呢?”

  接下去便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杀人现场旧,一面指着,一面说道:“这是一片草地,这是一条小溪,对不对?”

  白守德点头道是。

  泯江渔隐便又说了下去道:“老夫细察过那块草地,丰草不偃不乱,当然可以证叫,并未有人在那儿交过手,此其一也;从凶场到墙边,无丝毫人迹可寻,足见凶手行凶之后,并未出去,此其二也。”

  说着又指着画上所绘的那块大石头道:“尤其是这块石头,甚透着奇怪,这不明明是行凶之人怕被画楼上的人看到,才选择上这么一个隐避的地方吗?”

  说着又向白守德面前一凑,把声音格外放低下去说道:“所以老夫认为,凶手必是住在那画楼之中的人无疑。”

  白守德大惊道:“仁见以为是小女所为吗?”

  泯江渔隐道:“这一点老夫虽然不能马上断定是谁,但总不出那三人之中,已无疑义,因为老夫在通往溪边的草上,还发现到几点血迹,乃是由鞋子沾染上去的,当时老夫推测,可能是凶手在杀人之后,手沾鲜血,要到溪中去洗。因此在走向溪边时,留下了血迹,果然不出老大所料,在水边淤泥上又找到了r两个清清楚楚的弓鞋脚印,这不就非常之明显了吗?”

  白守德愁眉双锁,低头说道:“她有什么理由要杀她呢?”

  泯江渔隐道:“贤弟且先不必难过,咱们这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以令媛来说,据那丫头昨天所言,令媛曾有要处死于她之语,那么令媛当然有可怀疑之处。”

  白守德连忙说道:“凭这一句话,就能认定是她了吗?别说我已命那丫头敷衍着她,她正希望那丫头为她打听消息,绝无杀害那丫头之理。即就把今天她看到那丫头的尸体的情形来看,也可以看得出,她绝非杀人之人,一见尸体,尚且昏倒,又怎能下手杀人呢?这似乎是不合理吧?”

  泯江渔隐道:“所以老夫也不过说是有可能而已,贤弟不妨再去画楼一趟,或许从脚印上,可以找出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白守德听了,心中好生不舒服,便向旁边扯道:“仁兄认为尚翠娥也有杀人的可能吗?”

  泯江渔隐虽然知道尚翠娥是谁,但却不知道住在园子坐陪着白依云的,便是尚翠娥,因此不由一震,说道:“尚翠娥?你指的是谁?”

  尚翠娥住在园中,本是一个机密,并无人知。所以泯江渔隐这样一问,白守德立刻惊觉,自己在大意之中把话说漏,慌不迭地,掩饰说道:“天下同名之人极多,不足为怪。小弟所说,乃是另外一个人,这人是个一直在服侍小女的老妇人。”

  泯江渔隐是何等机敏之人,脑筋一转,便已想到陆瑜前来的事,而确定了尚翠娥正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人,更何况白守德欲盖弥彰,因此格外肯定了自己所想的不错,只是因为这事和自己并无直接关系。所以当时也就没有追问,只由着白守德糊笼过去,并且由此知道了,这其中情形,复杂异常。正如白守德昨天所说:事出悟尘神僧安排,却有许多难言之隐。因此在说话之问,也就笼统含糊了许多,草草带过,不愿再多管闲事了。

  白守德在慌乱之中,也没介意,却那知又伏下了祸根,招来了无穷的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表白守德听了泯江渔隐的话,心中虽然不乐,但却老搁在心里,放舍不下,因此也就不由自主地来到园中,并且眼睛老是注意着尚翠娥和司环的脚下。

  尚翠娥和司环心地沉实,倒也没觉得什么,并且白守德也没能找出任何痕迹来。

  这时白依云因为受惊过度,仍自躺在床上,白守德藉着探问为名,踱进白依云房巾,问道:“云儿,你现在觉得怎样?好些了吗?”

  白依云蛾眉频促,娇弱不胜地说道:“爹!找怕得紧,眼睛一闭,便看到那可怕影子,这怎么办呢?”

  白守德问话之际,业已坐下,并且搭眼便看到白依云的两只弓鞋,一颠一倒地,脱在床前,入目之后,不由得为之大吃一惊。

  原来白依云的那双弓鞋,平放着的那一只,倒还看不出什么来,那底朝天的一只,可不正是淤泥沾底,血迹染斑吗?

  白守德这一看之下,心中一乱,竟连和白依云说话,全都忘了。

  白依云见了,略一迷糊,也就想起了前情,立刻便以机警起来,起了疑心,顺着白守德的眼光,再一落到床前的弓鞋上,也就不由得大吃一惊,暗自骂道:“这真该死,我怎的竟大意到这种程度,没注意到脚上去呢?现在从爹的神色上看来,已经对我生疑,这便如何是好?”

  白依云这样一想,小鹿儿不由得“卜通卜通”地直跳。

  父女两个,全都愣在那儿,屋子里立刻弥漫起一片寂寞,并且在寂寞之中,又包含着无限的紧张,无限的恐怖,以及无限说不出来的异样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好大半天,并且两个人的眼光,也不断地在变。

  在白守德的眼光中,虽然是由惊异,而恐惧,而悲痛地在变着。

  但白依云的眼光,却已从惊恐之中,透出丝丝凶光。

  再一转眼之间,便变成了杀气满面,一只手也从被底移向枕下,摸到了暗器囊,中食两指深入囊中,便夹出了一撮“雪丝飞芒”来,指向白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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