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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咦!为什么他的血流突然加快了起来,心脏这等剧烈的跳动不宁,莫非伤势已起了变化吗?”

  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说着,一掀薄衫,就要替古剑宇解胸衣上的纽扣。

  “说……没有变化……不……不要……”古剑宇大吃一惊,语无伦次的叫起来,同时,人也一坐而起。

  “哎呀!哧了我一大跳!”

  “司马姑娘,我怎会到这里来呢?这儿是什么地方!”

  古剑宇像从梦中,如痴如呆的望着床沿上坐着的司马小玉,又不断的打量着这儿的情形。

  这分明是一间书房似的卧室,布置华丽精致。

  鹅黄廉幔低垂,古鼎香烟袅袅,案上,除了图盈架以外,还横着一座遥琴,时当入夜,烛影摇红。

  司马小玉且不回答古剑宇的话,右手不断轻拍酥胸,既妩媚又娇憨的道:“原来你装佯,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姑娘,我……”

  “你来到这儿已经两天了!”

  “两天?”

  “呃?”

  “啊呀!糟啦!糟啦!”古剑宇一跃由床上跳下地来,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站在铺满了厚厚红毯的地上,弯着腰找……

  司马小玉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要寻找什么?”

  “鞋子!鞋子!”

  “约会!约会,我与‘禁林主人’的约会!”

  “唾!你这个人是怎么啦!约会!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什么时候?”

  “今个儿已是五月初七了,来得及吗?”

  “这……这怎么行,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你要是死在‘铁翅秃鹰’的掌下呢?还能想到约会吗?”

  “死了,那当然另当别论!”

  “你为什么死而回生呢?”

  “这……”古剑宇不由语为之塞,张口结舌半天,顿时,一张脸涨得像关夫子似的,呐呐半晌。

  拱手突的一揖到地,酸溜溜的道:“多谢姑娘搭救,再生之德,容当后报!”

  “哈哈哈哈……”

  司马小玉笑得花枝招展,直不起腰来,一手按小腹,一手指着古剑宇,笑声难抑,道:“看不出你,却是个秀才人物,好象是西厢让里的张君瑞……”

  她笑嘎然而止,粉脸忽然涨得像一朵红玫瑰,羞的抬不起头来,敢情她这个譬喻说得有些儿毛病!

  古剑宇若是张君瑞,如小鹿撞的一般。

  好在古剑宇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搭讪着道:“姑娘!在下的鞋呢?我马上要告辞了!”

  “好!你走吧!鞋!罗!在这儿!”司马小玉在床下鞋盒抽屉里丢出一双鞋来。

  古剑宇一看,不由暗叫了声“苦也”,原来,自己的那双鞋,已破成了片片碎布,一片一片的,那还能穿!

  “罗!你也不能穿了内衫见人呀!这是你的衣衫!”

  雪白的长衫,不但泥污血痕,而且破得不堪再穿,袖子少了一支,领口撕到胸前,背后数不清的破绽!

  古剑宇只好苦苦一笑,抓在手上无可奈何的抖了一抖,胡乱的拖上破鞋,哈哈腰又道:“多多打扰姑娘!”

  说着,跨步向门外……

  “你真的就这样走?”司马小玉又好气又好笑,咬着下唇睨视着他。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那……在下……”

  “你真气死人,想不到你这死心眼!来!坐下来!”

  司马小玉拍了拍房内的靠椅,命令式的,又抢上前去,顺手把房门一关,插腰倚门而立,一双俊眼又得意,又生嗔。

  古剑宇憨憨的,果真又依言坐了下来,一手拖着破长衫,一手提着穿不住的破鞋,莫名其妙的道:“姑娘……你……”

  “不要你说话!你听我的!”

  “哦!好……”

  “告诉你,你是被三禽全力一掌所伤,虽然我已灌下了家传的续命丹,也要休息三天,方保没事!”

  “哦!谢……”

  “听我的呀!你瞧你这付狼狈的德行,衣不遮体,鞋不上脚,有偈个偷儿,也像个花子,对着这个铜镜你自己瞧瞧!”

  果然,迎面的一个黄铜雪亮的镜子,正照着古剑宇的影子,古剑宇也不由脸上发烧,尴尬异常!

  司马小玉见他窘得玉面绯红,头不敢抬,不由仰脸笑了起来,笑声未落,外面忽然一阵破空之声!

  她粉面立变,大惊失色,一拉坐在椅上的古剑宇,低声道:“不好!我妈来了,快,不要说话!”

  她不等古剑宇出声,只把他迅速的推到卧床的后面,又忙不迭的放下帐幔,故意的干咳了一声。

  外面,“迷宫妖姬”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薄薄的门廉之上:“玉儿!你好象是在同谁说话哩?”

  “噫,我好象……”

  “啊!琴弦断了,我一个人在咕噜!”

  “我说嘛!好象是你的声音!”

  “妈!你不进来坐坐!”

  “好!琴弦怎么会断的呢!”“迷宫妖姬”的足音,话声,已到了房门口了!

  床后的古剑宇,几乎要一抢而出,一颗心,咚咚咚,再也安定不下去,喘气不来,空气,紧张得像鼓上的羊皮。

  司马小玉的紧张,更是难以形容。

  她纤指疾向摇琴的弦上一弹。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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