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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旋风幡”关君豪的“八卦幡”一扬,拦住了“鬼首铁令”呼延冲的去路,慢倏斯理的又道:“关某尚有话说!”

  “请讲!”

  “呼延兄可知道小弟来此的意思何在?”

  “不知道!”

  “当年古剑宇的父亲铁掌败三杰,单人破孟州的事,至今,呼延兄总应该没有忘记了吧!”

  “哈哈哈哈!”“鬼首铁令”呼延冲仰天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笑声震得落叶萧萧,宿鸟惊,声动四野。

  可以听得出,他笑声之中,含着十二万分的轻视,狂傲,无理!

  “呼延兄为何发笑!”

  “关当家的,这事小弟记得,不过……”

  他半途而止,鬼脸上烂肉抖动不已。

  “旋风幡”关君豪凝目等待许久,不见他说下去,不禁问道:“不过如何?”

  “据老兄所知,不是铁掌震三杰,却是铁掌劈三凶,也不是单人破孟州,而是单人独马挑了你孟州的练武场!”

  “这……”“旋风幡”关君豪的面色不由一红,怒意隐现,大声道:“呼延兄,请口上留德!”

  言下,已不如先前的客套,手中“八卦幡”已微微上抬!

  呼延冲洋洋得意的道:“你那三位大弟子,本来就叫三凶,何来三杰,挑了你的练武场,怎能算破了孟州!”

  “当时关某不在孟州!”

  “是呀!关当家的不知你三位高足无恶不作,死有应得吗?”

  “这个我知道的晚一点!”

  “古剑宇的父亲替你整顿门户,也不为过!”

  “呼延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是句句实言!”

  关君豪叫道:“整顿门户岂能由人代庖!”

  呼延冲冷笑道:“那只能怪古邦安,不关他儿子的事!”

  “你为何把七杀的五指之仇记在古剑宇的身上。”

  “师业徒继,师仇徒结!”

  “可知道父债子还!”

  “你找他还呀!”

  “正是向你要人!”

  “并不迟!关某说要就要!”

  “哼!好大的口气!关君豪,别忘了‘南令北幡’,乃是‘南令’在前,你‘北幡’是在后的!”

  “南令北幡齐名并世,不分先后!”

  “纵然齐名并列,你也别想从我手上要人!”

  关君豪喝道:“我要定了!”

  呼延冲冷笑道:“不见得!”

  “手上见!”

  “稍待!”

  “旋风幡”关君豪横幡上跨一步,逼近了来。

  “鬼首铁令”呼延冲抓着古剑宇一纵,霍地退出丈余,右手并指如戟,认定古剑宇的“睡穴”一点,口中道:“先躺着,看我逗逗‘旋风百幡’!”

  “让你见识见识!”

  幡影如风,席卷而至。

  掌劲如山,排空而出。

  一个是南疆驰名的老魔头,一个是北地扬威的老江湖,“南令”“北幡”成名甚早,算是江湖上拔尖人物,无敌的高手。

  惟因他二人另有千秋,又是各霸一方,双方爱惜名誉,珍重羽毛,从来没有交过手,从来没有火拚过。

  想不到已到了成名隐退之后,如今为了一点令名之争,会在这里兵戎相见,而且拚个死去活来!

  一时——空气中隐含着杀机,死神,随时随地会降临到不幸人的面前。

  这不是一场武林的拚斗,乃是两个人的生死攸关,这不仅是争夺古剑宇的战争,乃是“南令”“北幡”的名声之战。

  因为,谁若是一个失手,谁就不能在江湖立足,谁的数十年声名,便要一笔勾销,付之东流,甚而血染荒郊。

  他二人既是如此认真,又是同等齐名的霸主,这场恶斗,可以想见必然是紧张到了甚程度。

  三百余招过去。

  先前阵阵的惊风渐减!

  先前的凌厉叱喝渐低。

  两个老江湖都到了声嘶力竭之境了。

  “旋风幡”的喘息可闻,幡式迟滞。

  “鬼首铁令”的掌法呆板,力道不足。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是汗如雨下,半晌递上一招,已是徒具形势,有气无力,点到而已。

  但,谁也不肯露出怯战之意,兀自一束一往的厮杀。

  这时——司马小玉由地上缓缓而起。

  她眉头一皱,扫了拚斗的“南令北幡”一眼,心知他二人此时不敢分神他顾,而且耳目也必迟顿不灵。

  她轻移莲步,溜到被点睡穴的古剑宇身前,伸出旬尖也似的嫩指,解了他的穴道,低声凑在他的耳畔道:“古相公……古……”

  古剑宇揉揉睡眼,愕然道:“呼延……”

  “嘘!”司马小玉单指在樱唇上一比,轻嘘一声,指了指“南令北幡”低声道:“在拚命!”

  古剑宇虎目一扫,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口中却道:“姑娘!你嘴角……”

  “啊!血!”

  她有些难为情,娇羞的背过脸去,抹却嘴角的血痕,咬着下唇,面向古剑宇,红着脸一笑道:“还有吗?”

  “这儿还有一点!”

  古剑宇一伸手,很自然的代她抹去腮旁的一道血丝。

  在他说来,可说是一片纯洁,觉着人家不顾自己流血受伤,就先来解自己的穴道,感激由然而生,同时代她抹去血痕,并无不对!

  殊不知,一个姑娘家的粉脸,岂能轻易任男子来摸,司马小玉的一颗芳心,立刻跳个不已呢!但是,跳动之中,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她觉着一股热流,从古剑宇的手上,直达心扉,温暖,熨贴。

  可是,掩不住的粉面,却像五月的石榴花似的,娇羞不胜!

  古剑宇既然无心,却道:“这一回没有了!”

  说着,站了起来迈步向“南令北幡”恶斗场子走去!

  司马小玉一见,忙不迭的跨进一步,探手拉住他的衣角,十分关怀的细语道:“从这儿走!”

  古剑宇更加怀疑的道:“走?”

  “不走干吗?”

  “到哪儿去?”

  “不管到哪儿去!也要离开此地!”

  “离开此地,为什么?”

  司马小玉关心道:“他俩一旦分出输赢,焉能放过我们!”

  古剑宇摇头道:“姑娘,即使他放过我,我古剑宇也放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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