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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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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见到小红的脸色略现不豫,笑问道:“你似乎对我的做法不尽同意?” 小红苦笑了一声:“爷!我是个女流之辈,接触的事务少,不够资格批评你的行事,但我觉得你太看重于利害了?” 李益笑了一笑:“我懂得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有需要时就会想要人拉一把,而别人在下坠时,我就切断了相互的联系,弃之不顾,有亏于道义?” 小红点点头,却又叹道:“不过这也是妇人之见,在宦海中,根本就说不得道义这两个字。” 李益道:“对了,而且我说这主动之势操之于我,只是说我不会把这个结牢得太紧,跟后面扶持的那些人结成一体形成由人控制进退而己,事实上他们也是一样,我把他们比喻成为拉住绳子的手,也是别有深意的,因为他们也有取择之权的。如果我到了一蹶不能振的地步,不等我连系,他们也会放手的,官场中没有道义,这才是一句最有理的名言。” 说到这儿,李益自己也转为慷慨激动了:“在官途中绝不能倚仗一个人太深,像你父亲被于老儿陷害,就是未能将利害之势看得明白之故,我做人做事有一个宗旨,就是我不会存心去害人,但是我也不会被人所陷,我在长安广结渊源,绝不把自己的前途寄系于一个人之手,就是做一件较为重大的事,我也不单靠一方面的关系,也是防到了这一点,因为我的成败关联到很多人时,才不会被某一个人所操纵,一当事情失败时,别人想诿过于我,要我去背黑锅顶罪时,牵涉到别人的利害,别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小红惑然道:“爷!您所说的道理我都懂了,只是我觉得您过于思虑周详,也想得太远了,以您目前的官职而言,似乎远不到可能有这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可能吧!” 李益笑了一下:“我本来是只为督署修城治河工程出来的,那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你记得高晖到咸阳送行,跟我密谈终宵,交给我一项更重大的使命……” 小红道:“我已经回避了,不知道爷谈的是什么。” 李益道:“一堂堂的兵部尚书大员,密谈终宵,绝对不会是小事,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小红连忙道:“爷!妇人不宜问政,您告诉我也不懂,而且也不敢听,因为我怕在不经意时泄露了口风,反而会误了爷的事。” 李益笑道:“你不是这样的,而且你聪明灵秀,那么复杂的道理,你一点就透,怎么会不懂呢?所以我要告诉你,而且要详详细细地告诉你。” 小红感到有点愕然地道:“爷!您不是最讨厌女人家问得太多,而且也说过您不会谋及妇人的吗?” “不错!我说过这种话,现在我也坚持这个原则,只是你不同,你不是普通的女流。” “爷言重了,妾身并无异于他人之处。” “小红,你太贬低自己了,你见识深远,志行义烈,这已经是常人所难及,更难得的是你还有一身好剑术。” “那是爷谬赞,妾身虽然略谙技击,但是跟一些所谓好手相较,还是差得太远,像上次行刺于善谦,就被他杀得狼狈而逃,性命几将不保。” “我想于老儿绝不会比你高明,否则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那次行刺不成,只是你自己的心太慌,不够镇定。使剑术打了个折扣,如果你沉得住气,伺定而暴进,于老儿绝对逃不过你的剑下,此其一,再者,你从公孙大娘学剑,那是刺客的剑法,重于一举,一击不中,气势已馁……” 小红低下头道:“爷说得是,妾身自从那次脱身之后,反省了很久,追思原因,也找出这些缺点,镇定的功夫是很难的,因为妾身从来也没有杀过人,惊惶在所难免,而且第一击并非不中,而是刺中了他,却一无所得,因而慌了手脚,其实他只是自知竖敌很多,恐怕有人行刺,经常在身上穿了避刃的暗甲之故。后来妾身一面习琴以养性起,一面则深研剑法以求技精,只是未待有所成,爷已经代妾报了仇了。” “这么说我倒是妨碍了你手亦亲仇的机会了。” 小红一笑道;“妾身不是江湖中人,因此并不以为亲仇必须亲了,只要仇人得到了果报,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妾身之所以借刺杀为手段,本为万不得已,因为仇家势力太盛,如循正当途径,无法扳倒他的,爷能使他心怀忧惧而死,比妾身手杀他更为妥切,我实在不想杀人。” 李益轻叹了一口气道:“小红,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感到很为难了,因为我要你做的工作就是杀人。” 小红不禁一惊:“什么?爷要我杀人?” 李益道:“当然不是绝对需要,但到了必须如此的时候,我是要借重你的剑术的。” 小红沉思片刻才道:“爷!妾身已属君所有,举凡爷有所命,妾自当义无反顾,勇身以任,只是爷此刻春风得意,与人也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何须出此?” 李益笑笑道:“你完全弄错我的意思了,我绝不会为了私怨而杀人,而且更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 “杀人而不犯法,那是怎么说?” “奉有朝命廷旨,诛除一二狂妄不臣之辈,像我以前设谋诛除鱼朝恩的例子,那自然不犯法。” “鱼朝恩内挟君王,外干廷政,死有余辜,爷设谋诛除了他,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人人感激。” 李益道:“我要你对付的人,也是这一类的。” 小红更为诧然了道:“怎么!爷又要对付这一类的人了,鱼朝恩死后,天下归于一统,再没有人再敢如此跋扈杰傲了,爷要对付谁呢?” 李益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些人已经慢慢的有此居心,只是没有鱼朝恩那样明显,也没有鱼贼那么大的势力而已,可是缓患不除,天下难安,你对天下大局,像一般人的了解差不多,总以为很安定了,实际却不然,自后安史之乱后,叛象虽平,但专权并未统一,很多节度使节方镇,据地自封,对天子的旨意,阳奉阴违,敷衍塞责,更有甚者,根本就置之不理……” 小红愕然道:“会有这么严重?” 李益轻叹道:“是的!可能还更严重,安碌山、史思明这两个叛贼,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他们是百死莫取的贼徒,但是有几个郡州仍是他们的旧部为据,居然有尊此二贼为二圣者,即此一端,就可以想见廷威之衰矣,先前是为鱼朝恩所制,染上欲振无力,鱼监伏诛后,圣上为图振作,却又顾及大乱初定民心未复,实不堪再度用兵,而兵权初复,也不敢遽尔言战,所以高晖和我澈夜长商,就是为了如何能兵不血刃而重振天威的方法。” “爷!妾身愚昧,但此等军国大计,高大人据膺重寄,为国之干城,他得与闻是应该的,却不该要你这个新任的地方官来解决吧!” 李益一叹道:“本来是牵不到我身上的,可是事情偏又缠到我身上,也可以说是因你而起。” “因我?爷!妾身实在不明白。” 李益笑牵着她的一只手:“事情的确与你有关,你知道我岳父是以河西节度使内调入京的,其商升台阁,主要是为了安史乱时,以及鱼监弄权时,他能连络河西四郡,效忠皇室之故。” “难道卢大人有问题吗?” “那倒不是,我岳父没那个胆子,只是他恃势而骄在所难免,为了要得到你,在我这儿碰了个钉子,他以为是高晖在支持我跟他作对,所以才故作姿态,扬言辞官而想摆点颜色给高晖看,那知道朝庭调他晋京,就是想从河西四郡上开始着手整顿,高晖把内情告诉了我,他方慌了手脚,在渭河源头,他匆匆捏到,态度一变,也是为了要我向高晖解释,他跟河西四郡,早无连系了。” “到底有没有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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