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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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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益道:“我对她谜样的身世感兴趣!” 卢闰英笑笑道:“我却是对她的才华感兴趣,尤其是她经营设计的那所庐园,大有丘壑,很令人钦服。” 雅萍笑道:“是的!这个女子很动人。婢子刚跟她谈话,不觉她有什么引人之处,慢慢接近,就发现她身上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人去接近她,可是等她一剑在手,抱剑待舞的时候,那真像是突地换了个人似的,庄严肃穆,神采飞扬,简直说不出是像什么了。” 李益不禁一动道:“你倒观察得很入微,你说说看,她像是什么呢?” 雅萍低着头想了一下道:“婢子说不上来,什么都不像,就像她这个人,也似乎她应该就是这样子才对。老爷在河西时,曾经获得一方美玉,找了个名匠来,照着它的本形雕就了一尊白玉观音像,婢子见了也有类似的感觉。” 卢闰英笑道:“想不到你这鬼丫头倒还颇有点见识,举出的例子竟是妥切万分……” 李益道:“我倒觉得最好的是她对小红所下的评语,什么都不像,就像她这个人,似乎她生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短短三句话,比千万句形容更为真切9再为妥贴,就是不举那个例子,也使人完全地明白了,所以我认为她倒是很懂得写文章的手法,切入白描,淋漓尽致。” 两个人这一吹一嘘,倒是把雅萍的脸胀得通红,羞不可仰,十五六岁少女,娇羞时别具一股动人之韵致,李益看得不觉忘情地吟道:“可儿风情十五余,醉人秋波横欲语,恰似芙蓉初出水,螓首半垂娇无许……” 卢闰英看看他,又看看雅萍的情态,乃咬着李益的耳根轻声道:“十郎,妮子春心动矣,连我都越看越爱,我们的事是无须瞒她的,我今天出去,把她留下侍候你,原是给你一个机会的,你为了使性子,白白地放过了,今夜你留下来别回去,我再遣她来……” 李益连忙道:“那怎么可以?” 卢闰英笑道:“是什么不可以?你不能留下呢,还是要她来侍奉你不可以?” 李益道:“我留下没什么不可以,但是遣她来却万万不可,给姨丈知道了,我还能做人吗?” 只是怕人知道,却不是不要,卢闰英心中有数,笑道:“没人会知道,爹要跟你谈论明天的事,一定是在园中的暖阁,那里是禁绝家中下人前往的,一到了晚上,内外就隔开了,爹就在暖阁中跟我谈事情6除了雅萍侍茶水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所以家人都不知道爹的公务找我参赞,这倒不是怕人知道,而是为了省麻烦,怕下人嘴松传了出去,人情行到我这儿来。” 李益道:“这是过虑了,打通人情关节,固然有走内线的,但你是没出阁的闺女,怎么也找不到你。” 卢闰英道:“不然,有些人神通广大,无孔不入,他们自己不便前来,可以托内央眷前来,娘一向疏于应酬,差不多的堂客亲友登门,都是我去招呼,接待这些内眷,可真麻烦,连挡驾都不行,在河西时。我就不胜其烦,所以来到京师后,我们就商量了在暖阁里谈事,不要下人侍候免得添麻烦。有时时间晚了,爹歇在暖阁里,也是由雅萍侍候的,所以那儿有床榻被褥,你如果留宿,一定也是那儿最现成。” 李益笑道:“暖阁离你的阁楼好像很近?” 卢闰英道:“是的,不太远,万一是爹宿在暖阁,我第二天早上带了雅萍去侍候他老人家起身也方便些。” 李益轻笑道:“万一是我留宿,到你的楼上也方便些?” 卢闰英也满脸飞红,打了他一下道:“你怎么尽往那些不正经的地方想?” 李益笑笑道:“这怎么算是不正经呢?我假如要留宿,也是为了你而留下的。” “难道你不喜欢那个丫头?” 李益道:“青梅酸涩口,怎如黄梅沁心。” “十郎!我们之间已经定了局,来日方长,还是谨慎些,让雅萍侍奉你不是一样吗?” 李益道:“不一样,你我名分可说定了。纵有逾越也不过是提前交易,还说得过去,但她……” “我过门的时候,她一定会跟过去的,所以你今天一走,她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李益道:“那也不必操之过急,还是等你过门以后再说吧,我倒不是假道学,但必须要考虑到人言,我潜入你的绣楼,让姨丈知道了,最多说我心急而已,但如果是跟个丫头不乾不净,就是个急色的登徒子了。” “爹怎么会知道呢?” 李益道:“也许当时不知道,可是这种小鬼头正在长发之际,一经破身,最易改变,腰肢胸脯,就像是吹气似的,尤其是眉毛,本是舒紧而贴伏,那时就会松立起来,略有知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闲言闲语,蜚短流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卢闰英道:“真有这回事吗?” 李益道:“假不了的,我说过我不是圣人,在长安两年,交往的也都是些风月名家,集思广益,酒酣耳热之际语不及义,听听都成了行家。” 卢闰英一急道:“这样那我不是也难以掩饰了吗?” 李益笑道:“你倒还好。因为你天生尤物。小乔未嫁,已是万种风情,该长的地力全长满了,没什么可增添之处,因此不会太现形迹,只是你自己要注意,少妇与处子,改变最多言谈举止。” 卢闰英道:“难道我的举止有不对的地方吗?” 李益道:“你自己不觉得,实际上改变很多,像今天挟妓狎游,那是女孩儿家绝对做不到的。” 卢闰英急了道:“这都是你的主意!” 李益笑道:“你别急,我出的主意错不了的。这是一种非常的举动,纵然是出嫁生子的少妇,也未必能洒脱如此,所以这件事倒不足为据,我说的是另一些不自然的举动,比如说在未经人事之前,你对自己身上的一部份都生具一种戒心,不让人碰一下的,既经人事后,你就自然而然地失去这种戒心,今天秋娘拉着你的手,你就十分自然,这就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彼此都是女儿之身,那有这些忌讳的?” “不然,想想以前,即使是长辈们老太太,要握握你的手,对你详细地品视,你就会感觉到不自然,急着想离开的,但现在,你已可安之若素了。” 卢闰英一呆道:“是的,今天到刘家去,姑母拉住我的手罗苏了半天,在以前我早就抽手跑了,今天居然忍了下来,姑母还说我到底是许了人了,行止文静多,莫不是她看出什么了?” 李益道:“不会!我们昨天才见面,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样的,只是以后你要注意一点,但最好你还是快点嫁过来吧。” 卢闰英红着脸道:“那要等你家来下聘呀,总不能由我家先提出,上你家求亲去!” 李益笑笑道:“那可说不定,假如你的肚子不争气,有了消息,怕你家不用八百里快马,把你送上我那儿去就婚才怪!” 卢闰英又轻轻碎了一口,忽而又有点担心地道:“十郎,你说会不会,假如真的有了,那可怎么办呢?” 李益道:“我想是不会的,不过这种事很难说,而且目前又不会知道的。你还是留心着,假如过了一个多月,月信不至,就赶快通知我,郑州离长安不远,快马急足,三两天工夫就到!” “通知你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草草遣嫁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两户都是大族,你又是独女,相阁千金,嫁女岂能草草,就算赶急着办,也要等三五个月不可,那时肚子都鼓出来了,上花轿还像话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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