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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据说那儿装点得很平常,只有几个火工道人在里面闲住着,怎么会变咸了宾馆,住进了人都不知道呢?

  徐中行又道:“这四名番僧是着了俗装前来,到宾馆投帖挑战,因为不知道各位何在,才托我们转告,各位明天是否去应约?请转示一声,以便回报!”

  燕青微一沉吟道:“强永猛作何表示呢?”

  徐中行道:“教祖自京中失意后,本来息隐江湖,只想终老洛阳,可是为情势所逼,又不能不应付,只好勉力为之,教祖说各位如果不便,就不必费神了,想区区四个番僧,不足为患,教祖一个人也足以打发。”

  燕青逼:“强永猛何以知道我们不便呢?”

  徐中行笑道:“燕大侠不是明知故问吗?张自新已经有半个月未见了,明天是否能赶到赴约,颇成问题。”

  燕青变色道:“你们怎么知道张兄弟失踪半个月了?”

  徐中行道:“失踪?”

  燕青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中行道:“难道张自新的去向你们也不知道?”

  燕青不答,只是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张兄弟已经有半月未见了?”

  徐中行笑道:“齐天教虽因教祖的失意而暂告解散,可是散布在各地的耳目仍然由教祖直接指挥,没有中止工作,巨细事务,依然躲不过教祖的眼睛,我们在半月前到达汝州杨宅,接着其他人也先后到达,住了一夜,就一起到此地来了,就是张自新没有来,也没有看见他留在汝州……”

  燕青故作镇静地哈哈一笑道:“你们既然耳目灵敏,应该知道张兄弟在什么地方呀?”

  徐中行道:“这倒真不知道,本教只能摸准你们大队的行动,却无法得知每一个人的下落,不过教祖将洛阳左近的百里内都展开了一番搜索,没发现他的下落,知道他一定赶不及参加明天的约会了!”

  燕青淡然一笑道:“你们的工作做得虽然彻底,到底还有顾不到的地方,张兄弟近在咫尺处,明天的约会看看情形,如有必要,他自然会出面,否则就由灵凤小姐一个人对付就够了,因为张兄弟是负责对付强永猛的,行动必须隐秘,以免受到暗算。”

  徐中行冷冷地一笑道:“你们行事也太小心了,教祖在京师已经亲口认输,你们还如此不放心!”

  燕青冷笑道:“是强永猛叫人不放心,他既然宣告失败,却又邀集总部,扩充势力,是何居心?”

  徐中行笑道:“这是从何说起呢?教祖离京后,原是想到这儿取回一些藏金,买庐隐居,哪知来到此地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怕偌大一片产业空着可惜……”

  这片山庄原来是朱梅迁让出来的,燕青倒无词驳斥,因为强永猛并没有用武力强占,只好冷笑道:“强永猛如果有心隐居的话,何处不可以安身,我不相信他会短少银子……”

  徐中行笑道:“这倒不然,教祖离京之日,身无分文,以教祖的身份,总不能去抢人家,山庄中还有一笔藏金,是教祖历年的积存,取出动用,倒不能算不对吧!”

  燕青道:“那么你们呢?”

  徐中行道:“我们是追随教祖的,教祖到哪里,我们也跟到哪里,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见教祖一人要管这片山庄是不可能的,遂也留下继续服役了,这又有什么不对?”

  燕青冷笑道:“什么都对,就只有一点弄错了,这片山庄,原是东门夫人的产业,强永猛凭什么住下来?”

  徐中行笑道:“东门夫人只有一小部分,其余大部分是教祖经营的结果,如果东门夫人有意收回,可以跟教祖当面交涉,划割清楚,这笔账是他们俩人的事,别人插足不了,现在燕大侠只要表明一下,明天是否赴约?”

  燕青道:“当然去,我们跟强永猛,也有一笔账要算算清楚,借着这个机会,正好一清两便。”

  徐中行道:“那在下就据此回报,着手准备了!”

  燕青冷笑道:“你可以转告强永猛少捣鬼。”

  徐中行也冷冷地一笑道:“教祖那天只是对张自新一个人认输,可没有把你们这些个放在眼中,还用得着捣鬼吗?”

  燕青道:“那是最好了。”

  徐中行又道:“有一点倒是需要转告各位的,那四名番僧个个武功不弱,各位如果应付不了,还是由教祖独任艰巨为佳,无论在不在,我们都还是中原武林源脉,不能够让外人先占了个头筹。”

  说完就告辞走了。

  燕青回到后面,大家早已隔帘听得清清楚楚,个个脸色沉重。

  朱梅道:“我把注意力全放到强永猛身上去了,竟然没注意到外人到此。”

  药师叹道:“这倒不足为虑,倒是我们的行踪,被强永猛探得一清二楚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拂云叟道:“是啊!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在路上受那么多的罪,结果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了。”

  燕青道:“好处是有的。”

  拂云叟道:“你倒说说看?”

  燕青笑道:“至少一路上就避过了强永猛的耳目,得以平安无事到汝州,问题出在汝州,青青,我想你的家中,一定有齐天教的耳目潜伏,才把我们的行藏泄漏了,张兄弟失踪消息,也是如此传出去了。”

  张长杰道:“不错,自新的失踪,我们并未声张,因此强永猛只知道他不在了,并没有知道他是失踪了,否则早就来找我们了,明天的约会,也是他试探一下我们的动静,看看自新究竟在不在?这件事同样令他不安。”

  燕青点点头道:“小侄也是这个想法,但不知张兄弟到哪儿去了,是否会赶得上明天的赴约?”

  众人对这一点最为关心,却也得不到一点结论。

  最后还是药师一声长叹道:“不去管他了,自新只要不是受到强永猛的暗算,必然是另有打算与准备,我相信他会在必要时现身的,即使他不来,我们也不能老是躲着,凭我们各人现有的力量,可与强永猛一作拼决,大家还是早点安歇,明天上山赴约,瞧他变什么把戏再说吧!”

  第二天的清晨,是个阴沉的天气。

  大家积压在心头的忧虑也加重了,因为此行不知吉凶如何,每个人都盼望奇迹般的看到张自新的出现,却又希望他最好不要来。

  因为,大家对强永猛此刻的情况一无所知。

  盼望张自新出现,是想知道他确实安然无恙,希望他不要来,是对此行毫无把握,假如大家能确知他的下落,则没有人愿意要他来的,就因为张自新一去如鸿飞冥冥,才引出大家这种矛盾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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