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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燕青道:“是的。”

  张长杰道:“有哪些人……”

  燕青道:“有廖天化、徐中行等人为首,一半是大内剔出的高手,一半是齐天教中旧日护法,这些人原该跟白少夫到关外去的,可是他们改装易容,神出鬼没,一起来到洛阳,白少夫这一手玩得可够高明。”

  张自新道:“朱前辈事前一无所知吗?”

  燕青道:“他知道白少夫带人人关,就将重点放在强永猛身上,谁知道强永猛在路上多转了几个圈,就是在等他们,结果轻而易举,将一片山庄得了回去,现在那儿都是他的人,我们连探消息都难了。”

  张自新道:“白少夫呢?”

  燕青道:“朱梅没注意他的行踪,想来也一定到了洛阳,现在他是强永猛惟一的继承人,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我以前看不起他,老认为他比我差,这一次,他表现得相当高明,连我也自叹不如。”

  张长杰道:“他肯见强永猛当场服败认输,为什么还要去帮助强永猛呢?这小子专会投机取巧,不该如此笨呀?”

  燕青道:“他别无选择余地,因为他杀死了两位张叔叔,惟恐老伯和张兄弟日后找他算账。”

  张长杰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他不咎既往了吗?”

  燕青道:“他没有张老伯这种胸襟,以己测人,自然不敢相信张老伯的诚意,再说齐天教的旧日党羽,尽在他掌握中,强永猛如果要重振旧业,也一定会找到他,倒不如先卖个好,向强永猛表示效忠了。”

  张自新道:“难道他不怕我们了吗?”

  燕青道:“强永猛只是口头认输,实力仍在,他看得很清楚,认准尚可一为,何况强永猛为了要借重他,少不得要造就他一番,这才是他最大目的。”

  张长杰沉思了一下,才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燕青道:“强永猛重新有了根据地,这使他不会傻得跟张兄弟对面力搏了,我们的计划也得改变一下。”

  张长杰道:“是的,要攻进山庄,人手是太少了,朱梅是否把上回疆去的人追回来呢?”

  燕青一笑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就在我们后面慢慢地跟着,我们在此地等着他们就行了。”

  张自新愕然道:“他们先走,怎么反跟在后面呢?”

  燕青笑道:“兄弟,你一意孤行坚持要独斗强永猛,大家怎么放心呢?本来商量的结果是匀出两个人来暗中协助你成功,一个是李大侠,他练成了剑气,另一个是我师父,无影千毒掌功,在必要时亦可一用。

  可是,李大侠留下来了,东门云娘母女怎肯离他而去,何况东门云娘的银针也具相当威胁,我师父与东门云娘不走,管仙子自然也不走了。

  小沙丽是跟定了你,她肯离开吗?沙丽不走,哈大叔也走不了,只剩下杨青青和拂云叟两个人还走什么!”

  张长杰笑笑道:“这倒好,无巧不巧地都遇上了,也免得多一层追他们回来的麻烦了,朱梅呢?”

  燕青道:“他此刻已在洛阳,尽一切的力量打听强永猛等人的消息,请我们在汝州杨宅等候通知,同时也商量出一个应付的对策来,山庄上的布置虽然我们都知道了,但是强永猛入主之后,必然会有一番改变,力闯是免不了的,凭一二人之力却万难行通,张兄弟,这下你可不能坚持了!”

  张自新低头不语。

  于是燕青取道向杨家进发。

  杨家虽因主人杨公久之死而稍形冷落,却因为杨青青不久前还在洛阳就近照顾的原故,依然维持旧日局面。

  到了杨宅,燕青与张自新是以前到过的,家人们自然把他们像主人一样,很恭敬地接待,他们是上午到的。

  黄昏时分,哈回回父女与杨青青护送着受伤未愈的拂云叟来到,稍后,药师和管翩翩双双莅临。

  李铁恨与东门云娘母女三人,在半夜才到,他们在路上为了隐蔽行踪,也是分批前进的,每个人都化装改变了身份,而且三批人之间也没有联络,都是循着燕青所留下的暗号,找到了此地来。

  大家见面后,个个十分惊奇,如果不是燕青为他们介绍,他们互相之间都不认识了。

  管翩翩指着卖水果打扮男装的李灵凤笑道:“小凤,原来那个卖水梨的丑小子就是你呀!

  昨天我还向你买了三个水梨,讨价还价了半天,你连一个钱都不肯让,如果早知道是你,我真想赏你一巴掌,你这小鬼太可恶了,满嘴胡说,一对贼眼……”

  李灵凤也笑道:“管姨,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变成沿街卖唱的歌妓,还有药师先生,操一把破琴,跟在你身后,活像个老王八……”

  东门云娘是个推车的老婆子,连忙说道:“小凤,不准胡说,一点规矩都没有,成什么样子!”

  药师笑道:“没关系,装什么就得像什么,只要以后别再骂就行了,说起来我要踢燕青两脚呢,都是他出的好主意,给我找了这个好行业,一路上受够了气。”

  燕青笑道:“师父,这不能怪弟子,你除了扮串方郎中,就只有干这一行,串方郎中太明显,惟有如此,才能躲过强永猛的耳目,一路上为了掩蔽各位不露行藏,我们也走不快,不知挨了多少张兄弟的埋怨呢!”

  拂云叟道:“你们都还好,只有我倒霉,一路上躺在棺材里装死人抬来的,直到汝州城外才爬出来透这口气,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杨青青苦着脸道:“我更苦呢!作了个扶灵归里的孝女,麻衣哭丧棒一路哭到此地。”

  拂云叟道:“燕青,既然大家要在此地碰头,你干吗要弄这套玄虚呢?强永猛难道也来了洛阳?”

  燕青道:“岂仅到了洛阳,而且重霸了山庄,齐天教的势力又抬头了,幸亏我慎重行事,虽叫各位受点委屈,总算顺利到此,否则只怕不容易呢!”

  众人在路上除了循暗号前进,任何事都不知道,闻言自然大吃一惊。

  燕青乃将所知的消息说了一遍,众人的惊容更甚。

  管翩翩叫道:“强永猛当众认输低头,居然又来这一套,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见人。”

  燕青道:“正因为他低过头,才不好意思重披齐天教大旗的,否则怕不早就明旗正鼓大干了起来。”

  药师问道:“他知道我们来了吗?”

  燕青道:“他知道我们一些人来了,却不知道我们在汝州歇下,更不知道各位也来了,这都是我谨慎从事的收获,将来也能给他个出其不意,所以我才要求先到的人不要除去化装,以便见机行事。”

  药师道:“他既然知道你们来此,岂有不知落脚处之理?”

  燕青笑道:“朱梅已有了安排,在洛阳城外设了一处行馆,门禁森严,而且他准备了三个,装得跟我们一样,进了行馆,他们的跟踪者已经落了形迹,朱梅很容易混过他们的,强永猛一定去注意那处行馆了。”

  药师道:“他不会派人去查探一下吗?”

  燕青道:“那是一定的,有张兄弟在,他的人不敢深入,何况朱梅等四家门派的精英设防在该处,除非他自己去,别人也进不了门,目前他还不敢涉险行动。”

  药师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他去摸一摸,岂不害苦了他们,谁能是他的对手呢?”

  燕青道:“不会的,他选择山庄落脚,就是想利用山庄上的布置,避免别人骚扰,一则休息,一则练功,他没有那个胆子出来,只是以逸待劳,等我们去找他。”

  药师道:“这可说不定,强永猛做事全凭一己之念,并无常规,有时十分谨慎,有时却十分冲动。”

  燕青道:“那也没办法,朱梅也做了这个准备,了不起牺牲几个人而已,这个险是必须要冒的,何况他们在强永猛的威胁之下,生命随时会发生危险,他们都下了决心,置生死于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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