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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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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一声,小红驹抢着前面,大青马不甘示弱,夺蹄急驰,扬起厂两团飞尘,风驶雷伏般地射了出去。 广场草地上还有一些别的人遛马,自然也有些好奇的参加竞逐,可是都没有他们快,马固然要好,骑术也有关系,沙丽的骑术似乎比他还熟巧,细俏的身子伏在马背上,跟马合成了一体,把大家都抛得远远的。 张自新一来是不服气,二来是不放心,怕沙丽摔了下来,拼命去追赶,广阔的平原上只见篷起的沙尘。 一个圈子遛回来,依然是沙丽占了先。 张自新落后了十几丈,那些好事的人则掉得更远。 当沙丽从马上跳下来,这时看热闹的暴出一片喝彩声! 张自新下马后,人吐着气,马也喷着气。 当他要走向沙丽时,后面又有两匹马追了上来,接着是一声大喝道:“小鬼,你给大爷站住。” 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却是刘奎。 旁边是远来做客的杨青青,刘奎把自己的白马让给她骑了,又换了一匹灰马,喘吁吁地用眼瞪着他。 张自新心中一震,明知是冤家路窄,为息事宁人,只好装做没听见。 刘奎也跳下了马,大声叫道:“小鬼,我叫你听见了没有?” 他手上的马鞭几乎要点着张自新的鼻子。 沙丽吓坏了,连忙跑过来,依着张自新。 张自新只得道:“听见了,刘爷,我已经离开了镖局,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刘奎的脸上还带着昨天的鞭痕,恶狠狠地道:“你害我挨了一顿打,还丢了一次大人,就想算了?” 张自新耐着性子道:“刘爷,昨天是你打我,我可没得罪你,后来打你的是老爷子……” 刘奎怒叫道:“放屁,如果不是为了你,大伯怎么会打我,还叫我当众给你下跪。” 张自新见他声势凶了,也不禁生气了道:“你想怎么样?” 刘奎举起鞭子叫道:“我痛痛快快地再抽你一顿鞭子,出出昨天的气。” 张自新也怒声道:“你敢!” 话才说出口,刘奎的鞭子已落了下来,他来不及躲开,可是鞭子也没有落到他身上,那是沙丽扑上来,替他挡过了这一鞭。 刘奎的手很重,一鞭抽在她的肩头上,把她拖了一个跟斗。 张自新虽然没挨到鞭子,可是这一鞭比打在他身上还痛! 他的眼都气红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头冲过来,拦腰抱住刘奎的身子,使劲往外一摔。 这不是什么武功招式,没有架势,完全是他儿时跟玩伴们打架时的身法;因为他的力气太大,动手就会伤人,而那些孩子也知道他厉害,总是十几个合打他一个。 出拳头怕伤人,他只好想出这个办法,人家一近身,就拦腰抱住抛出去,手脚要快,不等第一个人爬起来,立刻又抛上第二个,压住第一个家伙,然后是第三、第四个,所以后来是他主动出手抓人往上抛,不知不觉间,也悟出一些门路。 刘奎第一鞭抽着了沙丽,稍微怔了一怔,张自新扑了过来,更没想到他有这种怪手法,又快力气又大,来不及施展拳脚,已经被抛倒在地下。 张自新知道他起来一定又会缠扰不休,趁着他还没有翻过身,冲上去又是拦腰一抱,举起来往地下一摔! 这下子更重,刘奎昨天的鞭伤未复,多少受点影响,突然又挨了两跤,一时闭住了气,无法动弹! 好在他武功的底子很着实,那只是一会儿工夫的事,很快地回过了气,在地下一摸靴腰,亮出了一柄匕首。 当镖师随身都带着武器,今天他是出来陪杨青青与刘小莺跑马的,刘家的成名武器大砍刀不便携带,靴筒里别一柄短匕首就足够了! 在杨青青面前是连挨了两跌,这是多丢人的事,杀心顿起,顺手就把匕首摸了出来! 张自新一见他亮出兵器,心里更急了,冲上去又是一脚,踢在刘奎的膀子上。 这要归功于他在镖局中的训练,刘金泰虽然没传他武功,可是每天叫他捡树叶,却大有深意,不知不觉间,养成他灵敏的身法与准确的判断。 一树落叶,满天飘舞,要他在未着地前接住,这是很难的事,张自新仗着先天独异的禀赋居然慢慢地做到了。 这等于是给他打下了练武的基础,否则他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也无法在昨天一拳打得刘奎鼻子淌血! 因为刘奎的功夫在镖局中仅次于刘金泰,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身手,岂会疏忽失手,栽在张自新的手下。 现在这一脚更见得功夫,未经思考,出于本能的发腿,不偏不倚,恰好踢中目标,刘奎刚想扬手弹起刺人,一脚踢在膀子上,招式是递不出去了,身手毕竟不凡,两个翻滚,匕首脱手飞出,对准张自新射去! 张自新幸好抢接树叶时练就得眼明手快,这一柄匕首来得虽急,他还能用手掌把它拨开,匕锋擦过掌缘,他感到一凉,心知已受了伤,急怒之下,扑上去又是一脚,这一脚是往下踏的,情急之际用力更强! 刘奎脱手掷刃后,心中略略后悔,因为这是用暗器伤人,究竟不算光明,张自新居然能用手拨开,又大出他意料,两个交拼,失神之下,行动慢了一点,张自新的脚已经踏下来了,连忙伸手一托,想把张自新反摔出去的! 只是他没料到张自新天生的神力,一托也没有经意,信手应变,没有用太大的劲,张自新的脚没托开,一股巨力反压下来,连手带掌,挤压在地上,坚硬的灰土被风吹日晒得很干,也很结实,一声脆响,一股剧痛彻心,使他昏了过去。 刘小莺刚好骑着她父亲的菊花青奔了过来,老远就看见刘奎追赶在张自新后面了,只苦于起步太慢,无法加以拦阻,拍马赶来原是想劝阻刘奎伤害张自新的,可是到了临近,见刘奎反被张自新打倒了,不禁大为诧异! 跳下马,赶到刘奎身边。 但见刘奎一只右手血肉糊腕,压碎的腕骨已刺透掌背,显然这只手是残废了,不禁怒道: “你怎么下这种毒手?” 张自新也没想到会把刘奎伤成这样,被刘小莺一问,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倒是旁边的杨青青开口了道:“莺妹,这倒怪不得人家,实在是你这位哥哥太卑鄙,昨天的事本来就怪不得人,他又想用鞭子打人,而且还打了那个小女孩,人家赤手空拳摔了他两跤,他又想拔刀伤人。尤其不应该的是飞刀暗算人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哪里像个保镖的,简直是江湖无赖,弄残他一只手还是客气的,换了我,真想割下他的脑袋。” 刘小莺事实上也看见了,只是刘奎究竟是她的堂兄,而且还可能是她父亲的衣钵继承人,一下子变成残废,什么都完了,因此大急道:“青姊,你怎么还帮着别人呢?” 青青一瞪眼道:“我们杨家、你们刘家,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难道你要我昧着良心说话。” 刘小莺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了。 良久才又道:“我回去怎么跟爹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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