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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萧翠仙道:“师兄怎么知道的呢?”田尔耕道:“许天威他们不知道东厂也插手了,由于他受了伤,不能骑马,雇了一辆车,赶车的就是我;什么话全叫我听来了,你的判断完全正确,他们折回确是受了左帅的拒绝,可是折向三煞的天南别庄,却是得自一个叫方衣的通知。”“方衣,可是那个叫一字魔剑的家伙。”“不错!这家伙邪门得紧,听说西厂的仇匡就是在他剑下丢了脑袋,而且路金花的哥哥路金标也是被他杀死的,照说他跟这伙人应该也是冤家,但不知怎么,竟处处帮他们的忙……”萧翠仙道:“这不管了,师兄!你打算怎么办呢?”田尔耕一笑道:“洪承德远走西川,剩下来就是天南三煞与柳林四圣两伙人了,照我看柳林四圣必可得手,咱们何妨以逸待劳,从四圣手中把东西接过来就行了。”“四圣肯放手吗?”田尔耕道:“用这两个女的为质,跟他们开盘谈条件。”

  萧翠仙道:“这虽是我们原定的计划,但从这两个娃儿的倔强性上看来,恐怕事情未能全如理想。”田尔耕大笑道:“不!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左良玉拒绝接受,他们握有藏珍,将成为天下人的标的了,必得放手。”马信雄道:“光是四圣倒好办,但许天威又回来了,情况就不同了,他是藏珍的原主,四圣多少得尊重他的意思。”田尔耕笑道:“他难道敢把藏珍私吞吗?这批藏珍是属于复社中人的,他也是复社的主脑之一,藏珍既为左帅所拒,他只能移作他途之用。”“正是如此,他才不会拿来交换。”萧翠仙笑道:“不!他会的!至少目前会答应的,他想拿到这儿来,换回两个女娃娃后,再从我们手中夺回去。”马信雄道:“是啊!这倒是个可虑的问题,我们不如把这两个女的先解回家里,叫他们拿藏珍图来赎取。”田尔耕嗤笑了一声道:“那就完蛋了,他宁可牺牲这两个女孩子也不肯交出藏珍的,甚至于谈都不肯谈了,只有在此地,让他们认为有机会夺回来,他们才肯冒险一试,要交换人质,只有在此地成交。”

  马信雄苦着脸道:“四圣齐集,我们可没办法应付了,除非跟西厂合作。”田尔耕冷笑道:“要找西厂帮忙,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们了,九千岁一再吩咐,必须要由我们独立承担。”萧翠仙道:“为什么呢,其实拿回去,还是得分给奉圣的。”田尔耕一笑道:“别的东西都可以分,就是墨珠必先留下,九千岁自己不要,让我们分了都行,就是不能给那老太婆……”萧翠仙道:“我懂了,奉圣跟九千岁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合作无间了,可是她帝眷甚隆,一时扳她不倒,等她自己老了,色衰宠弛,九千岁就可以独揽大权了。”田尔耕道:“就是这个意思,临出京时,九千岁秘密对我指示,也要我必须达成此议,所以我才敢答应桃红将墨珠给她治容,否则还会轮到她吗?”

  萧翠仙道:“那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力敌恐怕不足,还是用毒。”田尔耕笑笑道:“说你聪明,你又笨了,你的毒连这两个妞儿都治不了,柳林四圣是什么角色,还会有用吗?”萧翠仙道:“师兄一定成竹在胸,就请指示出来吧。”田尔耕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真功夫,将他们骗来后,我去邀邀帮手,把四圣都摆平下来,大大的露脸。”萧翠仙道:“邀帮手,有谁可邀呢,除非请师尊出山。”田尔耕笑道:“你终于想通了,只有恩师他老人家亲出,再把衡山的几位元老全部请到,才能制住柳林四圣。”“可是师尊肯出来吗?”“入京去自然不肯,他老人家要顾全江湖身份,但在这儿斗斗柳林四圣,他一定肯的。”“此去衡山迢迢千里,时间上来得及吗?”田尔耕道:“我昨天已经派人奉上专函,可能要迟两天,因此必须在这儿拖一下,但又不能拖得太迟,必须配合得恰好。”

  萧翠仙道:“那可真不容易。”田尔耕一笑道:“信雄的这个地方十分秘密,别人是摸不到的,因此我们要派个人去,绊住四圣,拖他们在附近转,直到我们的人到齐后,再带他们前来。”萧翠仙道:“这个人选可不好找,柳林四圣不简单……”田尔耕道:“是的!这个人必须熬得住如何刑供,一字不泄,我想这个差使不好干,连我自己都没把握,那是要卖命的,老实说,我们投身东厂,受尽江湖朋友冷眼,无非也是为了一个利字,做官没我们的份,我们的这个老爷大人,也不过自己叫来爱护,户部里可挂不上号,除非等九千岁登了基,但九千岁实在没那俚意思。”马信雄道:“为什么呢?他老人家不想当皇帝吗?”田尔耕一叹道:“当皇帝是百世之业,才能配享太庙,九千岁连根都断了,何必傻得去干这个,他宁可当一辈子太上皇,所以我们也别存这个指望了,还是捞足几文,当我们的一品布衣江湖人去吧,因此先卖了命的事儿,我也不便叫谁去干。”

  萧桃红想想道:“师兄可是要我去。”田尔耕笑道:“我本来想不出请谁去,现在倒是你最适合,因为你要恢复你的脸蛋儿,挨点磨难也是值得的。”萧桃红想想道:“好!我决意去了,顶着这张脸,我也活不下去。”田尔耕道:“那就说定了,你立刻动身,到天南别庄去看光景,柳林四圣一得手,马上就跟他们连络。”萧翠仙道:“我跟着去照应一下。”田尔耕道:“也好,但你不必现身,出面由桃红一个人就行了,记住要避开衡山那条路,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萧翠仙道:“这个我知道,而且我还会关照桃红的。”田尔耕道:“最重要的是不能泄出黑煞的招牌,桃红在西厂也挂了名,不妨算是西厂的人好了,我在路上去迎着师父他们,秘密来到此地,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进行吧。”于是大家立刻忙了起来,萧氏姐妹略加收拾就走了,田尔耕则将两个女孩子安排好才走的。

  黑煞掌是一种很神奇的掌力,亦柔亦刚,受过这种掌力震伤的人,轻则全身酸痛,疲累不堪,重则当场致命。田尔耕是黑煞名家,他的掌劲自然控制得很有分寸,不足以致命,却也使两个女孩子昏迷了一个昼夜。最先醒过来的是欧阳乐贞,她张开蒙眬的眼睛,仍然感到视线模糊,四肢无力,等了很久,才看见周围的情形。那是一间颇精致的卧房,对床还躺着路金花,而且这屋中的陈设颇为华丽,似是专为女子所用。屋中悄然无第三人,欧阳乐贞又清醒了一下,才记起所发生的事,知道自己与路金花是受制于一个中年人之手。现在仍然是在被俘中,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处于何等状况之下,她先不忙着起来,躺在床上运了一下气。虽然仍有疲累之感,但气血流通十分畅顺,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她不禁奇怪了,难道那批家伙会如此优容她们吗?既未用药物禁制她们,也没有用什么点穴手法,更未加捆绑,听任她们自由活动,这是什么用心呢?

  她立刻坐了起来,却低呼一声,忙又躺了下去。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光溜溜的躺在被窝中,这与天南三煞困住她们后,所采取是同样的手段。由于这一件事使她触起前情,想到在几天以前在地牢中被方衣疯狂蹂躏的事,身上犹有余痛。但在极端的痛苦,却也有另一种使她心神震撼的,难以名状之感,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剎那。即使是在一种完全不可捉摸的恐怖之中,却也是她所心切期望着继续能接受下去,直到将他救活!她已经充分地达到所企,方衣也一下子软松了下来,虽然才十六岁,她也不是完全不晓事。有关于男女交合之道,虽然没有人指示过她应该如何,却在许多偷偷躲起来看的书本中,约摸地有了个了解。那正是所谓男女交合之趣,只因为来得太突然,使她一时无法懂得领略而已,事毕之后,当着路金花,她不便作所表示,但在她的心里,却也兴起了一阵莫名的情愫。

  直到现在,由于重新有了赤裸的感觉,才使她突然有了对那一刻的回忆,这一剎那,她的脸自动地飞红了!心头扑扑乱跳,使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抚着心房,接触到自己柔滑的肌肤,她忽而有了个新的惑觉。她与从前不同了,她紧束的前胸又被解放了开来,她才发觉双乳比以前隆起了约摸有一倍。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两颗乳球的尖端,居然会自动地挺实起来,擦着柔软的被子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呢?她无法理解,但她约略地晓得,这是由一个少女进而为少妇的阶段了。而现在这一阵冲动,正是所谓的春情的激动!“我怎么会变得如此下贱呢?”这是她第一个涌起的思想,但很快又替自己找到了解释:“这不过是女人发育成熟时,必有的现象吧了!”“但是为什么在我身上会如此明显呢?路姑姑跟我一样也被破了身子,她的年纪比我还大,何以不会有这些现象呢?她的改变应该比我更显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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