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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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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双卫牵来坐骑,梁上九则打了个招呼,程日青牵来了三头骏马,另外还有五六名黑衣大汉也牵着马! 梅山白将梁总管叫到一边,吩咐了一番话,才伴着大家,一起上马启程,李明明与他并骑,程日青伴着柳世宗,黑风双卫稍稍落后,最后则是那五六名大汉,组成一个浩浩荡荡的行列。 梅山白与李明明有说有笑,程日青与柳世宗则默默无言,黑风双卫虽有满肚子的话,也不敢商量交谈。他们走得很急,每天至少赶五六百里,黑风双卫的健马这时才现出真正的优异性能。 不管赶多少路,它们始终追赶得上,第二天照样精神奕奕地上路,只有梅山白与李明明的马能有如此耐性与脚力。 其他人则是沿途换马,不过梅山白早就将行程计算好了,到一处歇站,一定有人备妥换程的脚力。 这一天已经进入汝西,快近洛阳了,早上就是阴云密布,但梅山白坚持要赶路,说是与盖天雄约妥了,如果今天不赶到洛阳,就是有了问题,所以不能耽搁。 到了中午,天上开始落下豆粒大的雨点,而且越来越急,路上满是泥泞,马也走不快了,无可奈何只得在一个叫张茅的小镇上歇脚,因为避雨的人很多,店房都满了,他们就找了一家酒楼兼客栈的地方歇下。 这已经是盖天雄的势力范围,程日青等人虽是盖天雄的私人,却从不对外露面,还是李明明的面子大,吩咐了一声,店家连忙腾出了四张桌子。 黑风双卫夫妇一张,李明明与梅山白一张,程日青伴着柳世宗一张,那些随从们共挤一张。 原来的客人被挤到别的桌子上凑合了,虽然大家都畏惧盖天雄,一开始静了一阵,片刻后又吵杂起来了。 刘素娥这才找到个机会与陈克庄低声交谈着,因为一路上他们只租三间屋子,陈克庄与梅山白为了保护柳世宗,必须同住一室,李明明与刘素娥同室,多余的人挤一室,一半休息一半睡觉一半彻夜前后守卫,这个安排虽密,却使黑风双卫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交谈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梅山白的,由于在武威梅山白露了那一手,使他们对梅山白又重新作了番考虑。 他们曾经听武当掌门人觉慈道长说过,五大门派为了应付危机,打算把各门派的绝技集中起来,培植几个年青有为,资质绝强的少年人,作为对付那一股暗中操纵武林势力的基本武力。 这还是几年前的事,以后他们为了担负特殊的使命离开了武当,就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付诸实施了。 可是看了梅山白那招与武当绝学“一元复始”极为相似的天山雷电剑后,又勾起他们的记忆,猜测梅山白可能就是这个计划下培育出来的人才,这有几点根据。 第一是剑式,除了那一式之外,梅山白还叫出他们夫妇的武当秘笈名称,那是局外人无由得知的,而且他还可能是武当的同门,否则绝无可能学得唯有掌门人才能涉及的剑式。 然而又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像杀死骆九原这件事,虽然柳世宗以后说明骆九原已是对方的细作,但这事情不但连他们不知道,五大门派都不知道,梅山白如果是武当的同门,怎敢毫无顾忌地杀死昆仑的元老呢? 再者梅山白的作为也有问题,柳世宗准备将那个组织的内情进一步说明时,梅山白居然加以阻止了,这么宝贵的线索,求都求不到,他为什么不想知道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梅山白太热衷名利,好用心计,这与武当择门徒的原则不合,武当最重心术,如果心术不正之辈,资质再好,也不会加以录取的,何况黑风双卫对本门绝学也只是稍具基础,像“一元复始”这等绝式,他们只看过而已,并不太清楚,也许只是相似。 最令他们不敢确定的是离洛阳前得到的字条,那字条上明指梅山白是对方的高手,叫他们一定要小心。 基于这种种正反相触的因素,他们拿不准梅山白的真正身份,也不敢进一步向他连络,以免泄机。 把各人所想的情况对证一遍后,陈克庄低声问道:“素娥,你看他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呢?” 刘素娥道:“也许他是别家门派的弟子!” 陈克庄道:“不可能,假如他那式雷电剑是‘一元复始’,就一定是我们的同门,你要知道这一式是绝不允许外传的,要就是武当同门,要就是对方的人,只此两途。” 刘素娥想想道:“那就是对方的人了,我在与骆九原连络时,故意动用秘令,梅山白居然无动于衷,如果是我们的人,绝不会如此漠然视之。” 两个人正在商量着,忽然门外又进来了三个食客,一身水淋淋,径直坐到柳世宗的那张桌子上。 程日青立刻道:“对不起,朋友,这桌子我们已经坐下了……” 三人中的一个中年人笑笑道:“没办法,外面下大雨,我们又实在饿急了,出门人大家行行方便,二位占一张桌子也没有用,大家挤挤好了!” 程日青道:“我们有要紧事情商量,三位挤到别的桌上去!” 中年人笑道:“别的桌上坐满了,就是这边三张桌子坐两个人,可是另两桌上有女客,我们不大方便过去。” 程日青见他存心耍赖,不禁勃然变色,正待发作。 柳世宗却面有悸色道:“程老弟,算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挪一挪让他们吧,我们到梅兄的桌上打扰去!” 起身待行,那中年人伸手一按道:“那何必呢!我们只吃碗面,占不多大地方!” 柳世宗的手被他按住,脸色苍白,既不敢抽手,又不敢答话。 程日青也看出不对了,连忙问道:“柳庄主,这三个人是谁?” 那中年人笑道:“柳员外贵人多忙也许不记得我们了,在下张城,以卜相为生,十几年前曾为柳员外推过一次命运……” 柳世宗主讷讷地道:“是……我不记得了……” 张城笑道:“十几年前,在下曾经算出员外命当大贵,眼下就会发迹,而且后福无穷,不知是否应验?” 柳世宗道:“应验!应验!自从张先生一相之后,敝人交了十几年的好运,百事顺遂,只是最近有了点意外!” 张城笑道:“在下外号张铁口,命相百灵百验,柳员外是知道的,本来员外的命中是一帆风顺,不应有差错的,可能是员外忘了在下的吩咐,言语不慎,才会有此灾难,要知道祸从口出,命由心改,员外一定三心二意,说错了话,才会招致这些意外之灾。” 柳世宗这时的表情简直是可怜了,除了唯唯答应外,嘴皮直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城又笑道:“在下看员外此刻气色不佳,如不听忠告,恐将有血光之灾,而且还会祸及妻女,但不知员外是否肯听在下一句话?” 柳世宗颤声道:“请先生指示迷津!” 张城笑道:“在下只有六字真言,亲君子,远小人!简单说一句,就是待人以诚,处事以忠,员外可知这忠字何解?” 柳世宗汗下如雨,一言不发。 张城一手继续按着他,另一手却伸出食指,沾了点酒,在桌面上写了个忠字,然后含笑道:“照字面拆开,就是中心,当作中心如一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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