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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二王子也看出赵绿缆不高兴,连忙道:“是啊!大妹!这么好的东西,怎能便宜畜生呢,您常给兄弟吧。”

  赵绿漪见他伸手要抢,伸手将鸡打在地上,二王子虽然拾了起来,只见上面已沾了灰尘,乃微变色道:“大妹,这是何苦,不肯给我吃,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呀。”

  赵绿漪沉声道:“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二王子脸色又是一变,但他居然忍住了,只轻轻一笑道:“看来只好喂狗了。”

  阴海棠却将沾满灰尘的鸡肉抢过道:“喂狗不如喂我,穷家帮的人可不嫌脏。”

  捧着鸡就吃了起来。

  云天凤也在赵小慧手中抢过半只残鸡道:“是啊!这么肥的鸡不能糟蹋了。”

  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露出一副馋相,片刻之间,将一只鸡啃得只剩骨架,明海棠屈下一膝,将鸡骨往赵霆面前一送道:“妾身借花献佛,敬以佳味留呈主人。”

  赵霆怔了一怔,无可奈何地接过来,随手放在碟子里,云天凤在桌下轻踢陈剑一下。

  陈剑会意道:“在下等不及了。只好有偏赵见了。”

  拿起他面前的鸡骨头,放入口中大嚼,心中顿时一怔因为鸡骨入口脆松,鲜美无比,稍加咀嚼,即告消溶,连渣都没有,越吃越香。

  赵霆一下明白了。

  二人同时伸手枪云天凤的鸡骨,各捞一半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同时又皱起眉头,想吐又不好意思,勉强吞下去,可再没勇气咬第二口,一脸尴尬状。

  二人又惊又愤,陈剑也怔住了,还是二王子见机,放下鸡骨一笑道:“陈大侠是丐帮掌门,吃叫化鸡自然是拿手的本事,我们如何比得过他。”

  云天凤含笑将陈剑手中的残骨取下来,分给众人各一份,连赵小慧也有了一根鸡骨笑道:“赵夫人不愧为易牙重生,天厨星转世,将一味叫化鸡烧到这种程度,真是给我们穷家帮撑场面了。

  二王子将分到的鸡骨放入口中,咬了几下,不禁失声道:“每天有这一只叫化鸡吃,我连皇帝都不想干了。”

  赵霆也吃出其中妙处,啧啧连声道:“夫人,你真有本事,一只鸡的两边骨架居然能分出两种不同的滋味。”

  赵小慧含笑道:“跟您刚才所吃的如何?”

  赵霆意尤未尽地道:“自然不同,您刚才吃的是真的鸡骨头,现在吃的却是……”

  赵绿漪连忙道:“小慧,不许说。”

  云天凤含笑道:“夫人何必如此小气呢?把制法告诉我们,让我们学了也好教导一下苦叫化。”

  第四十九章

  赵绿满淡淡地道:“其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玉兰片炸脆了研成粉,和以香料,加入蟹黄熊掌等碎渣,用藕粉调和,做成骨架状烘干,夹进鸡肉里面去。”

  云天凤一伸舌头道:“乖乖,这么多材料,穷叫你可凑不齐,只好听听以长见闻吧。”

  阴海棠笑道:“就是找齐了材料,也没有夫人的手艺,将它嵌进鸡肉里面去。”

  二王子道:“大妹!你真作弄人,这样一道佳肴,却讳莫如深,而且弄了许多玄虚。”

  赵绿漪却神色一严道:“二弟!今天既然请的是丐帮的英雄,我以叫化鸡款客乃最诚心的敬意,叫化鸡的吃法你不懂,怎能怪我?”

  二王子笑道“兄弟府中的厨司也曾做过叫化鸡,似乎并没规定什么吃法。”

  赵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叫化鸡只配你们吃,我的叫化鸡只招待叫化子。”

  二王子又受到抢白,弄得颇为难堪。

  赵霆也讪然道:“夫人!我们承认自己太俗不配消受你的精心制作,可照你的方式,似乎普天下的叫化子,也没有一个能消受吧。”

  陈剑也道:“赵兄之言很对,赵夫人在叫化鸡上下的功夫,敝帮确实不敢轻视,而且也没那份闲情,叫化鸡的做法简单,只因叫化偶而顺手偷得一两只肥鸡,无锅无灶,只得用湿泥糊上烤熟,藉此技除鸡毛,杀杀肚里馋虫而已,根本讲究不到口味。”

  赵夫人白了他一眼道:“陈大侠身为丐帮掌门,可曾干过顺手偷鸡的雅事?”

  陈剑红着脸道:“在下担任掌门的时日很浅对于门下弟子的生活情趣无从领略,不过在下认为偷鸡摸狗绝非雅事,藉偷窃的行经以饱口福之欲是耻事。”

  云天凤笑道:“照你这样说,叫化子不能吃鸡了,三餐不继,那有余力去买鸡呢?”

  陈剑正色道:“吃不起就不吃。”

  云天凤笑道:我们似乎把题目扯得太远了。”

  赵夫人却神气一正道:“陈大侠的话才是句句真理,字字珠机,妾身受益不浅,我本来只是想告诉舍弟与拙夫一点生活的情调,所以才烧了这道怪菜,这叫化鸡非要象叫化一样,用手撕才见其味,而且必须你争我夺,弄得掉在地上,沾上些灰尘,吃起来更香,但他们根本就是富贵中人,那里懂得这些生活情调,我真是用错了心。”

  二王子笑笑道:“大妹原来是教训我们。”

  赵夫人神色一庄道:“不错!我原想给你们一点启示,结果反而自己受到教训,人若不知,强不能以为能,到头来只有自取其辱。”

  赵霆神色微动道:“夫人这话可叫我受不了,难道你也把我列入追逐名利之流。”

  赵夫人冷冷地道:“你没有用手抢鸡的心情,至少证明你还摆不开衣冠的习气。”

  赵霆也冷笑一声道:“夫人!当着你与老二的面,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与你联姻并非为了沾皇家的光,我不当驸马,富贵也可垂手而得。”

  赵夫人笑笑道:“当然,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委屈,假如你不是驸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父王对你的器重,并不是为了我的原故,而你却为了我,存心避嫌,舍高官厚禄不取,这点我很抱歉。”

  赵霆很高兴地道:“那倒不必,能娶你这样一个贤淑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赵夫人忽神秘地一笑道:“你真的感到幸福吗?”

  赵霆怫然道:“这是什么话,十几年来,人前人后,我那次不是对你称颂之至。”

  赵夫人微笑道:“我想那是你唯一娶我的原因,你以驸马的身份摒弃富贵,来换得朝中清高之名,赢得别人的敬重,这才是你真正的用心吧。”

  赵霆脸色一变随即忍不住笑道:“夫人!我们结婚十余载,这是第一次口角,而且还当着许多外宾,似乎太无聊,我是怎样的人,你终久会了解了。”

  赵夫人轻轻一叹道:“我早就了解了,只是今天才说出来而已。”

  赵霆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低声道:“没什么意思,父王秋日高,又体弱多病,几个弟弟又呈心机,争继大统……

  赵霆忙道:“这与我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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