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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林立鹤目中似乎另有别的意思,但是他想了一下,只是轻轻地道:“掌门人要小心一点。”

  张方远已不耐烦地道:“你快滚吧!易华容生前对我那么好,我还没把放在眼里,现在人都死了,难道还会对她的尸体怎么样?”

  林立鹤低头退到屋外,陈剑究竟不太放心,目光虽然不敢移近棺木,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张方远的举动。

  只见他一掀白绸,连忙退后了一步,伸手就要拔剑,陈剑大吃一惊,连忙大喝道:“你想干什么?”

  口中叫着,手中的长剑也卷了过去,却见棺中的尸体也跃了起来,一片寒光向张方远罩去。

  由于陈剑的动作太快了,刚好赶在张方远与棺木之间,他的本意是阻止张方远破坏尸体的,这下却挡住了罩向张方远的寒光。

  基于本能的反应,他利用听风剑上的招式,回身撩出一剑,呛嘟一声,把他逼退了一步。

  尸体怎么复活了?他正在心中狐疑、见那尸体根本不是易华容,而是刚离开不久的南宫玉梅。

  这一惊比尸体复活尤大,他张口结舌,语无伦次地道:“南……南宫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南宫玉梅手挺秋痕剑,一脸怒色,瞪着张万远怒声道:“张万远!你这个卑劣无耻的畜生,你还有脸来见我母亲的遗体?要不是陈大侠替你挡了一下,我早已割下你这狗头了,不过你别高兴,今天你还是难逃一死。”

  张方远凝视她片刻,突地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就是华容的女儿,好,好极了,早知你这么漂亮,我就不跟华容决裂了,耐心地守着她,等你长大了……”

  南宫玉梅听他越说越不象话了,粉脸一寒杀机洋溢,手中秋痕剑一举,又待攻了上去。

  陈剑却见易华容尸体仍留在棺旁,这才明白刚才南宫玉梅睡在她母亲的尸体上,躺在棺中,大概是想出其不意,一下杀死张方远,难怪林立鹤对自己一再暗示。

  可是他见到南宫玉梅又要出手进攻了,连忙横在中问道:“南宫小姐,请等一下……”

  南宫玉梅怒声道:“陈大侠,这是我们家事,请不要管,我早就要杀死这老贼了。”

  陈剑摆摆手道:“在下无意干涉小姐的家务,可是令堂大人遗体在此,万一你们动手时毁及令堂遗体。”

  张方远哈哈一笑道:“是啊!当着你母亲的脸,你要杀我,只怕她也会伤心的。”

  南宫玉梅听他还是说那些不堪入耳的秽语,不禁怒意更甚,涨红了脸道:“陈大侠!你站开,宁可毁了母亲的遗体,也不能放过他。”

  陈剑忙道:“小姐暂时忍耐一下,等他看过令堂的遗体再说,因为他能说出杀死令堂的凶手……”

  张方远这时也不开玩笑了,正着脸道:“不错,你要杀我是一回事,华容被杀是另一回事,至少你应该让我看看是谁下的手。”

  南宫玉梅冷冷地道:“难道不是你?”

  张方远一怔道:“我?怎么会是我呢?”

  南宫玉梅仍是冷冷地道:“不管是不是你,你都不用看了,母亲生前已发誓不见你的面,死后更不容你邪毒的眼睛去侮辱她的遗体。”

  张万远冷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谁是凶手?”

  云天凤悄悄从门外进来,突然插嘴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几个都为之一怔。

  陈剑连忙问道:“是谁?”

  云天凤手指张万远道:“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张方远怒叫道:“放屁!我为什么要杀死华容呢?”

  云天凤微笑道:“这要问你自己。”

  张万远正待发作。

  云天凤又紧逼向道:“华容前辈一生中最恨的人是谁?”

  张方远低头不语。

  云天凤又造:“华容前辈已将一切未了事,托付给南宫小姐,她自己用不着再动刀剑,可是她死的时候,手中还执着剑,明明是与人争斗而死,有那一个值得她拿剑来拼命。”

  张方远怒叫道:“胡说!华容虽然恨我,可是我不相信她会拿剑来杀死我。”

  云天凤冷笑道:“假如华容前辈死后有知,听见你在棺前所说的那些话,恐怕也会拿剑杀你。”

  张万远冷笑道:“你不要用这些话来入我之罪,我倒是希望华容死且有知,也可以告诉你们她当年是如何爱我,是不是舍得拿剑杀我。”

  一言未毕,南宫玉梅脸色铁青,剑光突闪不过这次却不是对着张方远而发,而是对着那具棺木,剑光过后,棺木被斩成七八段,从凳上碎落下来,里面的尸体也被割碎了,散落一地。

  陈剑大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玉梅咬牙切齿道:“我恨这个不争气的母亲,做出这种不争气的事。”

  陈剑不以为然地道:“可你也不能这么做呀!”

  南宫玉梅厉声指着残尸道:“你听了他在尸体前说的那些话,你心中是什么滋味?”

  陈剑想张方远刚才的言词,也觉难以入耳,可他对南宫玉梅的举动也颇不以为然,因而然无话。

  倒是云天凤一笑道:“小姐实在太莽撞,这下毁了尸体,再要究真凶就丝毫无线索了。”

  南宫玉梅冷冷地道:“你不是说凶手是张万远吗?”

  云天凤道:“我在门口听见他对华容前辈种种侮辱之词,一时气愤,随口说说而已。”

  南宫玉梅怒声道:“不必再追究谁是凶手了,我母亲能看上这个混帐东西,实有取死之道,谁杀她都是一样,她若不死,我自己也会下手!”

  陈剑大感愕然道:“南宫小姐,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变成这个样子。”

  云天凤一叹道:“这倒怪不得南宫小姐,我上一次见到张方远时,觉得他风度仪表确有引人之处,尤其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华客前组与苦果为他倾倒开小力过,可是今天听他的说笑,实在说得难堪,苦果与我的关系虽比不上南宫小姐与华容前辈深刻,可是我现在发现派人去刨苦果的坟并不过份,她们瞎了眼才会看这种人。”

  南宫玉梅听了云天凤这番话的煽动,愤愧之意更堪。

  云天凤拔出剑道:“南宫小姐!你为了令堂,我为了苦果我们一起对付这恶贼吧!”

  南宫玉梅道:“不!我不要你帮忙。”

  云天凤摇摇头道:“我是苦果从小抚养长大的,我屈辱的心情并不低于佩,你没有理由释维我。”

  南宫玉梅瞪着眼睛叫道:“陈夫人!今天我是六亲不认了。你要是碍我的事,我要先对付你。”

  云天凤脸色一变,可是她看着微微发怔的张方远,叹了一口气道:“南宫小姐,我并不是怕你,不是让你,可是我们若打起来,被这个恶贼抽空溜了,或是叫他趁我们动手的机会,来个偷空突袭,才是不智之极。”

  张方远这才怒声叫道:“放屁!我不是那种人。”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你这种人什么干不出来,你等着好了,即使南宫小姐能放过你,我也不饶。”

  南宫玉梅立刻厉声道:“除非我先死在他剑下,才轮到你来收拾他,否则你想鞭尸泄愤,都办不到,若不将他碎尸干段,誓不为人。”

  脸上满是狠毒之色,可见她心中的愤怒与怨毒都到了极点。

  张方远瞧在眼中也不免感到骇然,可是他毕竟沉得住气,哈哈一笑,摆动手中长剑道:“很好!我一生中只受到女子的爱顾,还没有尝到死在女子剑下的滋味,小乖乖,你上来吧。”

  南宫玉梅厉声道:“到外面去,这屋子里施展不开。”

  张方远神色微动道:“高手较剑,只在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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