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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甄隐摇头道:“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南宫少雄脸色微变道:“我劝你说老实话,那对你只有好处,否则你就是自讨苦吃。”

  甄隐怒道:“混帐!我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相当客气了,你还啰啰嗦嗦,大概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宫少雄冷笑道:“我已经给你一个机会了,你自己要找死我也没办法。”

  说完挺剑一摇,洒出三点碎影分上中下三路攻了过来。

  甄隐似乎一怔,当时未作区处,直等那三点碎影集中于上盘时,他才举剑轻迎,叮当声中,双方又突然分开。

  南宫少雄沉声道:“你破了这招“摇光碎影”足见与那老妇人有关,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甄隐也沉声道:“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可是你露了这一手,我再也不能留情了。”

  说完挥剑开始反攻,出手并不见快,剑势却特别沉稳,一连三剑,每一剑都把南宫少雄逼得连连后退。

  当他发完三剑,南宫少雄已退到桥边的河岸上,再多一步就要掉下湖了,四王子大为着急,忙叫道:“甄兄!这是何苦?你们并没有生死大仇。”

  甄隐回头厉声喝声道:“你少管闲事!”

  南宫少雄两脚丁字交叉站立,单臂挥起龙泉剑,也大声叫道:“四殿下!你不要耽心,这匹夫不见得能杀死我,说不定他自己遭殃。”

  甄隐冷笑道:“你真有把握吗?”

  南宫少雄凛然道:“你我心里有数,何必多问呢?反正生死在此一搏,你上吧!”

  甄隐沉思片刻,终于手腕伸出一剑,直刺中心。

  象这种平凡的招式,谁都可以挡得住,可是南宫少雄居然神色异常凝重,双目注视着对方的剑尖毫无其他反应与动作。

  甄隐将剑递到他胸前半尺许,随即停手不前,两人都象是木偶般呆立着。良久之后,甄隐才沉声问道:“你是打定注意了?”

  南宫少雄正色道:“打定了,这半尺的距离就是我们的生死空间,看谁能抢到那毫发之差的先机。”

  甄脸色一变,长剑直刺过去,快逾闪电。

  南宫少雄高举的剑也飞快政下来,双方动作间不容发,直把四王子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

  叮当!嘶嚓!扑通!

  地下并躺三柄长剑。

  一柄是南宫少雄的龙泉剑,一柄是甄隐的巨阙剑,另一柄则是南宫玉梅赠给陈剑的秋痕剑!

  南宫少雄人在河水中冒出一个头,带着一身水淋淋爬回岸上来,他胸前的衣襟上有着一个剑缝的裂口。

  甄隐则弯腰拾起被剑劈成两的儒冠,仍是扣在他乌黑的头发上,然后朝桥洞中道:“陈大侠这手‘飞花碎锦’用得够火候,居然把我们两边煞着同时化开了,可你知道这一下误了我多少事?”

  陈剑带着岳镇江与阴海棠从桥肚下钻了出来,对甄隐拱手道:“甄兄!在下深感冒昧多事插手,可是二位都为一时剑中人杰,在下实不忍心见到二位喋血河畔。”

  甄隐冷笑道:“没那个事,以我们双方受剑的部位而论,若是大侠不出手,我最多削断一蓬头发,可他胸口那一剑至少深入一寸多。”

  陈剑仍是拱手道:“在下出手之际,只知道二位用招险到十分,却不知那位占先,因此只得采取两全之策,望甄兄看在兄弟薄面上,中止这场比斗吧!”

  甄隐顿了顿道:“大局已定,我自然也不必再打下去了,南宫少雄你可以滚了!”

  南宫少雄象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低头拾起龙泉剑,一言不发地走了。

  四王子还想说话,甄隐一摆手道:“四殿下,你也请吧!比剑高下已定,就凭这点先机,也足够他练两年的,请你转告南宫少雄一声,说他连我都比不上,更别说找那个人了,两年后,可叫他再找我一次。”

  四子点点头,接着又无限希冀地道:“甄兄!江湖虽好,究非归宿。”

  甄隐连忙摇手道:“你不必说了,金丝玉笼员为括世奇珍,却只有回江才施受邵锁鲫,我与陈大侠都是无问的野日,绝不会为富贵所约束的。”

  四王于怔了一怔才叹了一声道:“是的;我知道二位都是神龙一般的人物,只要能使二位下顾,我愿拿出一切,可是我拿出的只有富贵,那是二位江不感兴趣的东西,我只好自叹缘铿了。”

  甄隐笑了一笑道:“不错!你能抓住南宫少雄,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知你用什么方法说服他的。”

  四王子想想道:“我没说服他,是另外一个人,那是老七手下的一个亲信,叫卓少夫。”

  甄隐失声道:“卓少夫?他不在宫中!”

  四王子点点头道:“不错!据我所得的消息,卓少夫与七弟都已离开了皇宫,投身在南官家所居剑城,七弟并继易娇容之后为七绝剑门的掌门人,南官少雄对卓少夫怀恨深切,为了要与他作对,自动向我表示要投靠之事。”

  甄隐微笑道:“你对于江湖的事也很灵通嘛。”

  四王子也笑了道:“成大事业者全靠耳目聪明,对一切该知道的事,一点也不能遗漏。”

  甄隐一笑道:“成大事业者还须有自知之明,你七弟和你二哥比你强多了,你争不过他们。”

  四王子忽一皱眉道:“甄兄身在江湖,怎对我们皇宫中的家事也如此熟悉。”

  甄隐似乎发觉自己说得太多,连忙手指陈剑道:“我只是道听途说,陈大侠却与你两个兄弟都见过面,因此你不妨问问他,看我的说法是否正确。”

  陈剑木讷言辞,尤其是遇到这种场合要他当着人家的面说长说短,更是要他的命了,因此吃吃半天,仍未表示意见。

  倒是四王子自己笑道:“这点无须人家告诉我,我自己比谁都明白,二哥与七弟都是一代霸才,他们才是一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我跟他们比起来差太远了。”

  甄隐连忙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放弃算了。”

  四王子笑笑道:“假如只有一个人,我根本不作争取之想,唯其是两个人,我才觉得自己的希望比他们都大。”

  甄隐笑笑道:“你是说他们相争的结果,却使你坐收渔人之利?”

  四王子点头道:“不错!甄兄的确高明。”

  甄隐道:“我倒觉得你想得太如意了,他们两人相争固然会互有所伤,但是你不见得稳能占到便宜,老得快掉的牙齿仍可以咬断舌头……”

  四王子笑笑道:“甄兄比喻虽切,却忘了一件事,满口牙齿掉光了,舌头仍在,老二是上颚一排牙,老七是下颚一排牙,他们互相磨擦,等到牙齿松了,我只须用舌尖轻轻一抵,就可把他们推出嘴外,刚易断,柔实强,这是最简单的真理。”

  他说得十分得意。

  甄隐虽然明知他的话相当有理,却不知怎的心里对他十分讨厌,总想泼他一点冷水,因此想想又道:“你别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你弟弟早就看穿你的心思了,他还告诉你二哥说要注意你。”

  四王子仍是笑笑道:“我也知道,可我从不担心这点,在大局未定之前,他们不敢自己对付我,要是叫别人下手,未必是南宫少雄的对手,所以我对二位有一个掀恳切的要求,二位纵不愿帮我,千万也让南宫少雄留在我身边。”

  甄隐摇头道:“不行!我跟他另有过节,本来我今天就不会放他过去,就因为陈大侠及时救了他一下,才容他多活两年,两年后我会另找他算帐。”

  四王子笑笑道:“两年的时间足够了,我们的事不到两年定会解决,那时甄兄怎么办都可以。”

  甄隐怔怔道:“你比这么有把握?”

  四王子笑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人事可料天心莫测,明日事今日尚可预知。何况是两年以后呢?反正甄兄自定的期限也是两年。何不做顺水人情呢?”

  甄附沉思片刻才进:“好!我在两年之内决不找他,可到期限,我可顾不得了。”

  四王子一拱手道:“自然,其实甄兄是多虑了,两年后,虽然我们的事仍未解决,甄兄要来,我也挡不住,倒是我真谢谢甄兄赏这个薄面,使我两年内可高枕无忧。”

  说完,在连连道谢中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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