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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长谷一夫笑道:“瞎子出身于听风流剑派,听风知迹,正是我们这一流派的特长。”

  云天凤乃一笑道:“那先生对拙夫所用的剑招有何看法?”

  长谷一夫肃容道:“陈大侠剑下变化奇奥莫测,瞎子直到现在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因为陈大侠那一剑,将瞎子以往的观念都推翻了,所以瞎子特别单独留下,与贤伉俪同行……”

  陈剑失声道:“什么,你是故意留下来的?”

  长谷一夫点点头道:“不错!瞎子受的是皮肉之伤,丝毫不影响行动,可是我刚才故意装得很严重。为的是不想引起卓少夫之疑……”

  陈剑想了一想,觉得他并没有说谎,尤其是自己牵着他走了段路,步伐轻盈,根本就不象是受重伤的样子,心中不禁动疑,连忙道:“先生此举何用意?”

  长谷一夫摇摇手道:“大侠请不要误会,瞎子绝无恶意,不过是想与大侠交换一点意见……”

  云天凤也急道:“什么意见?”

  长谷一夫摆摆手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

  云天风不同意道:“为什么?这里也没有别人?”

  长谷一夫神色很正经地道:“瞎子此举对大侠有益无害,或许对贵国武林今后气数也有很大的关系,请二位相信瞎子,我们换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再谈吧。”

  云天凤沉吟良久才道。“好吧!我们暂时相信你,你说要从旱路出去的,你知道走法吗?”

  长谷一夫微笑道:“瞎子对于走过一次的路绝不会忘记,这河岸对面,是不是有一片桑林,中间夹着几棵樱桃树。”

  二人望向对岸,果见苍翠的桑林中,闪耀着一点点鲜红的艳光,正是满枝樱桃已熟……。

  长谷一夫见他们不说话,知道自己的指证没有错,遂笑道:“看来还是瞎子给二位引路吧!”

  说着先跨上了一只小船,举手招呼二人上船,陈剑与云天凤对望一眼,在疑信参半的心情下跨到船上。

  长谷一夫伸出剑鞘,向岸上撑出,陈剑见了连忙道:“先生!等一下,那艘船的绳还没有解开来……”

  话还没有说完,船身已开始向对岸移去,那紧萦沉在水中,约莫有七八尺的余裕,另一头拴着岸上的木椿。

  长谷一夫的动作比一个看得见的人还要准确敏捷,缆绳被船身牵引,将要扯直之际,他忽地伸手拨剑,寒光一探,绳索拦腰中断,船那还拖着两尺来长的一截断索,划被水面,向对岸荡去!

  那河流宽约五丈余,船行虽缓,也眨眼即到,陈剑等二人上了岸,长谷一夫跟着跳上了岸,利用双足的蹬力,将那条船又送回对岸去。

  二人对他这个动作正自不解,长谷一夫笑笑道:“这一来免得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从哪条路走的。”

  陈剑朝云天凤又看了一眼,二人对他的细心,流露出由衷的佩服。

  长谷一夫却一直朝桑林中走,来到樱桃树下,伸手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嚼了一下,摇摇头又移到另一棵树,照样又尝了一粒樱桃,如此一直转到第四棵!才点点头笑道:“就是这里了!”

  陈剑莫名其妙地道:“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长谷一夫道:“认路!”

  云天凤怔然道:“认路跟吃樱桃有什么关系?”

  长谷一夫笑道:“关系大了,这桑林之中,遍布了各种机关埋伏,要不然就是阵图排列,今天进来时,卓少夫就再三关照,叫我们跟着他,不要走错一步,否则陷身其中,一辈子都无法脱困,瞎子没有办法认路,只好沿途尝樱桃,辨味做记号,由此顺着酸樱桃树前进,才可以安然通行……”

  陈剑见那簇樱桃树共有十余株,每一株的形状都差不多,不禁怀疑道:“先生!您不会弄错?”

  长谷一夫笑道:“不会!眼睛或许会弄错,瞎子舌头最可靠,这些树只有一棵是酸口的。”

  说着顺看那株树向阳的方向走去。陈剑踉在后面,云天凤则夹右间,走出十几丈远,又是一簇樱桃树阻路。

  长谷一夫如法炮制穿过七八棵樱桃树后,来到一片树木较稀的空地上,长谷一夫停止脚步道:“好了,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找们在这儿讲话,再也不怕人家偷听了。”

  陈剑心中仍对他保持戒备,连忙问道:“先生有何见教?”

  长谷一夫白眼翻了半天才道。“请大侠拨出剑来!”

  陈剑诧异道:“做什么,难道先生有意与在下教量一场?”

  长谷一夫满脸肃容道:“请大侠暂时不要问原因,依照瞎子所讲的做就是……”

  陈剑见他说得很正经,只得依照他的话,呛然一声,拨出腰间长剑,擎在手中。

  长谷一夫又对云天凤道:“陈夫人,假如你不介意,请你到一旁的树底下去等着,瞎子与陈大侠所谈之事,十分重要。”

  云天凤怫然不悦道:“我们是夫妇,再重要也不能把我撇开。”

  长谷一夫叮然轻声中,也把目己的长剑拔出了鞘,正面着她道:“夫人若是执意不离去.瞎子只好用武功功强迫夫人离开。”

  云天凤怒道:“我就知道这个东洋瞎子没安好心眼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长谷一夫嘿地喝了一声,长剑猛刺过来,由于势子太急,云天凤来不及拔剑抵抗,逼得向后倒纵七八步,已经退到一排桑树附近。

  长谷一夫却不肯放松,跟着过来又是一剑,云天风没有往后纵,身子已到桑树后面去了。

  陈剑见状大惊,恐怕长谷一大继续追击,连忙飞身过来,振腕刺出一剑,口中大叫道:“瞎子!你做什么?”

  长谷一夫回身一剑,迎任陈剑的来势.将他挥退两三步,陈剑还想再度进攻,却见长谷一夫已经长剑归销中,显然不想再作对敌之意。

  陈剑怔了一怔道。“你这是干什么?”

  边叫边向桑树后瞧去。说也奇怪,那排桑树虽然是密密排生,每株之间也至少有两三尺的矩离,树干粗不过一尺,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一个人,可是云天风纵身退到桑树后面,居然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陈剑这一急非同小可,顾不得去纠缠长谷一夫,连忙对着树后大叫道:“天风!天风!你在那里……”

  云天凤全无一点回应,倒是他身后的长谷一夫道:“陈大侠请尽管放心,尊夫人此刻陷身于九宫迷阵之中,不过无法行动而已,绝无其他妨碍……”

  陈剑心切云天凤安全,那里能放下心来,可是当他身子刚向树旁移动时,瞎眼的长谷一夫立刻发觉了,飒的一声,剑又拦住他的过路。“陈大侠!若无瞎子指引,你不但找不到尊夫人,只怕自己也要失陷在内了,那时瞎子又无法与你取得联络,你就得一辈子在这里摸索了!”

  陈剑见他说话的态度很认真不象虚言恫吓的样子,心中又急又怒,当下将脸色一沉道:“你把我们夫妇分开了,究竟是何用意……”

  长谷一夫笑了一下,缓缓地道:“瞎子不是说过了吗,瞎子有些最重要的机密,要单独与大侠商量。”

  陈剑怒道:“再机密的事情也不应该背着我的妻子。”

  长谷一夫哈哈笑道:“瞎子的想法刚好与大侠相反,天下最不可靠的人,莫过于床头人……”

  陈剑立刻怒形于色道:“你不可侮辱我的妻子!”

  长谷一夫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怒意,因之也将嬉笑的神色收敛,正正经经地说道:“瞎子并无侮辱尊夫人之意,瞎子之意,乃是指天所有为人妇的女子,一个女入可以与你同安乐,共患难,甚至于生死与共,就是不能分享机密,瞎子也说过这一番举过,事关贵国武林劫难,假如陈大侠执意不信的话,瞎子只好作罢……”

  陈剑被他庄重的态度慑服住了,征了片刻才问道:“你要跟我说些什么?”

  长谷一夫将他拖回空地中央道:“大侠请先座下!”

  陈剑带着满腹狐疑,暂时依着他的话,就地坐了下来,长谷一夫也在他对面坐下道:“请大侠将佩剑正举手中,对着剑发誓,今日之事决不再对第二人说起。”

  陈剑依言举剑道:“必须要这么隆重吗?”

  长谷肃容道:“是的!请大侠记住,这第二人是除了大侠之外,任何人都包括在内、甚至于尊夫人……”

  陈剑不耐惯地道:“知道了,你好象对于我的妻子有着成见。”

  长谷一夫叹了一声道:“不是瞎子对尊夫人有成见,而是瞎子知道二位伉俪情深,事后尊夫人如向大侠询问,大侠断然不告诉她,是以瞎子才要求大侠起誓……”

  陈剑想想他的考虑倒是不无道理,可是他始终觉得不该背着云天凤做别的事,因此又替她辨道:“我的妻子比一般女子不同,她的机智心计都胜过我许多,而且我的剑法也是她传授的……我所说的剑法是指武当剑以外的几手精招。”

  他末一句话补充是怕长谷一夫误会他忘了本,可是长谷一夫却不住注意这些小节,只是庄重地说:“瞎子担心地就是因为尊夫人太过于聪明。”

  陈剑一怔道:“聪明的女子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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