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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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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到第二声,他就停住了,因为云天凤突然展开手中的长剑,使出了一招剑式。 那招剑式的威力至巨,剑光只有半丈许一个圆圈。 可是她身旁两丈以内的粗竹大树,都为剑气扫及,齐腰中断,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这种凌厉的剑式逼得陈剑将到口的第三声不行硬压了回去,愕然不知所以,口张得大大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云天凤收剑微笑道:“武当剑法称雄于世,但不知可挡我一招‘龙游四海’?” 陈剑神色大变,嘴唇不住颤抖着。 云天凤又笑着道:“在龙虎风云四式中,这是最弱的一招,其后每一式的威力都会增强一倍,到了最后一式“云雨六合”使出时,十丈方圆内无一鸣类,我不忍不教而诛,所以先告诉你一个厉害吧!” 陈剑仍是默不作声。 云天凤却偏不放松他似笑非笑地道:“你既是掌门的首要弟子,对于本门剑法一定相当了解,照你估计一下,武当门中有几个人能挡我四下剑式的连击?” 这一刹那间,他的心中像一只煮沸的汤锅翻着千变万化的思潮…… 空虚的神灵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启示,倒是对面的云天凤又开口说话了。 “毁亭拨碑,不过是门户之羞,只要能击倒敌人,依然可以重树声威,可是为了一念之差,使门户坠入万劫不复之境,那你可成了武当门中的千古罪人,你决定了没有?我在等着呢!” 陈剑默思良久,突然跪下来,朝真武大殿的方向连磕了二个头,再起来时,已是满脸泪痕! 云天凤在脸上浮起一阵喜色,声音中依然是冷冰冰地道: “你到底是怎样说?” 陈剑哽咽着喉咙道:“姑娘!我答应你了!” 云天凤的声音中也流露出一丝感情,“你答应娶我为妻了!” 陈剑点点头,泪水又像雨一般地落下来,云天凤却轻情地一笑道:“光点头不行,我要你用口说出来才行。” 陈剑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尴尬地说:“姑娘……你要我怎么说呢?我……从来就没有学过……” 陈剑抬手擦擦眼泪,然后才正式地再度跪下道:“三清师祖在上,弟子陈剑答应娶云姑娘为妻!” 说完之后,云天凤才将陈剑拉了起来,温柔地道:“陈剑,现在我们是夫妻了,请你原谅我对你那么凶,我……我是不得已,可是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做你忠顺的妻子,侍奉你,尊敬你,帮助你……” 陈剑莫明奇妙地道:“我们这样就算为夫妇了?”云天凤的脸像一抹骄阳,羞涩地道:“一般的夫妇自然还需耍经过许多仪式,可是我们的情形不同,大家都指心为誓,信守不谕,我想也可以了!” 陈剑睁着眼睛问道:“婚姻需要有媒证……” 云天凤匆容道:“那是世俗婚姻,我们这是不平凡结合,青天为媒,天地为证,你认为还不够吗?” 陈剑傻怔怔地道:“是的!姑娘!” 云天风扑哧一笑道:“你怎么还叫我姑娘!” 陈剑愕然道:“那该信么叫呢?我总不能叫你妻子,从来也没有人那样称呼的……” 云天凤格格娇笑道:“我没有想到会嫁了你这么一个傻丈夫!连怎么称呼自己老婆都不知道……” 陈剑苦着脸道:“我实在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想会有这一天,你教教我吗?” 云天凤转着眼珠,想了半天,才轻轻一叹道:“不能说你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夫人吧太老气了,叫……算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好在夫妇相处,重于互相尊敬,怎样称呼并无关系,我先叫你一声,剑!” 陈剑立刻道:“天凤!” 你知道我是个很固执的人,我在清静的生活中迫于情势,硬被逼了出来,我只有认了,因此我必须接受另一种生活,尤其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夫妇除了做你的丈夫之外,就不再有其他的生活可以选择了。” 云天凤震动了一下,含泪道:“陈剑!你别傻,我们刚才只是举行一个虚套的仪式,大家的现状是没有改变,你大可追求你自己所想的那种生活……” 陈剑摇摇头道,“不!你错了!青山为媒,天地为证,我们在神圣下已经结为夫妇,谁也无法再改变了,除非你不承认这些媒证……” 陈剑微笑道:“你说过夫妇是一辈子的事,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陈剑温和地道:“你肯帮助我吗?” 云天凤擦擦眼泪转悲为笑道:“我肯,一千一百个肯……不……其实我也不懂什么,让我们共同学会接受一个新的生活吧!” 陈剑笑笑道:“你太谦虚了,我才是个真正的大傻瓜。什么都得靠你教我,譬如……” 云天风一笑道:“我知道,你最需要的是龙虎风云四大剑式是吗?” 陈剑点点头道:“那是最重要的,不过还有许多属于我们自己的事,譬如说怎么生男育女……” 虽然这个小天地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泛起一阵桃花似的红潮,颊上、心里,都红火一般地燃起熊熊烈焰…… 第四章 绿草莺飞的江南,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在风光旖旎的西子湖畔,苏堤上的杨柳青翠欲滴,芙蓉花的笑颜如姣美的少女,在春风中荡漾着春情。 碧绿的湖波上泛着如黛春山。 山也含笑,水也含笑,花也含笑,柳也含笑。 遍地的春色中,洋溢着一片笑吉,浓浓的春光也在笑,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春的笑意中。 有一只小船,用它轻柔的双桨,划破了西湖水面。 操舟的是一个绰约的少妇,船着坐着一个神采俊逸的少年,他好像是沉醉在春色中,轻轻地低吟着:“美蓉如面柳如眉,如酒春色着人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太美了……这个世界简直象着蟹一般……” 操桨的少妇在格格的轻笑声中,故意将桨拍一下湖面,水珠立刻贱湿了少年的衣裳,使他了一跳惊叫道:“天凤!你是怎么了。” 少妇笑道:“我是怕你被春色迷死了,所以才淋你一身冷水,叫你好清醒一下!” 少年哈哈大笑道:“云凤,你太多心了。怎么对春天也吃起醋来了,就是要迷醉,也该是昨夜而非今朝!” 少妇睑上一红,笑骂道:“你要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给人家听见了算什么!” 少年仍是大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真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要他们知道春夜良宵是多么可爱,人生得意须尽欢,温柔木住往何乡……” 少妇的脸更红了,干脆收起了木桨,用白白的手朝他身上泼水,一面还是骂道:“你简直是疯了,怎么不想想从前对我说的是什么话?” 少年继续大笑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款者之可近,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百昨非……” 吟声未已,少妇忽然脸色一沉道:“来了!” 少年也止住吟声。用眼朝后面望去,只见一艘华肪,载着七、八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一个个都打扮得花团锦簇,在那群女郎中间,坐着一个华服少年,神采飞扬。周旋于群芳之间,益发显得意兴洋溢,笑伴风声。 另外在船头,船尾,还站着四个中年人,每个人都腰挂长剑,神情威猛,端立不动,象是神像一般。 轻舟上的少妇低声道:“你不过取了一个老婆,就狂成这个样子,要是像人家那样,左拥右抱置于绮纲丛中,怕不要狂到天上去了!” 船头的少年微微一笑道。“赏美人如名花,一枝清供谓之雅品,折了一大把狂嗅,就成了俗物,得妻如卿,就是把天下佳丽都放到我面前,也都成了朽草腐叶……” 声音很大,象是故意要华舫的人听见。 那华服少年闻言果然一怔,眼光扫到小船上,少妇与少年嬉笑如故,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华服少年看着他们,再看着身畔那些女子,果然轻叹一声,朝船头的一个中年汉道:“纪五把她们都送走吧!” 中年汉应了一声,扬口打了一个呼哨,华舫后面立刻如飞地划来几艘小船,那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个都花容失色,可是也不敢有所表示,在华服少年的连连挥手下,纷纷地跨下木船走了。 那华服少年走到船头朝那一男一女拱手招呼道:“二位若是有兴,使请移驾敝舟一叙如何?” 船头的少年双眼向天,如若未闻,少妇却轻轻地道。“喂!有人跟你打招呼!” 少年这才轻轻哼了一声道:“我早听见了,只是懒得跟那种俗物搭喳,天凤!我们上岸去吧!” 当画舫靠近岸边时,那一男一女已经手携手,慢步徘徊在苏堤的千株重柳之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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