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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杨云儿笑道:“刀魂老鬼,你今天死定了。”戈万刃笑道:“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死法?”两人又各使本事,斗成一团。一时,暗器破空,刀气纵横,杀得是天昏地暗。

  站在一旁的朱赡基看了这种真正的江湖高手对决,不由得胆战心惊,他战战兢兢地问道:“那红脸老儿是谁?咱们能敌得住他吗?要不要叫众人围攻?”南宫少秋说道:“殿下,那人乃是白莲教下十大弟子中,排行第五的刀魂戈万刃!另一人乃是排行第六的剑魄苏昆岗。殿下放心,这里绝无危险!”

  朱赡基的心思让南宫少秋看出,他不禁红了红脸,又再说道:“壮士,我急于赶路,能不能快一点结束这里的事?”南宫少秋说道:“殿下,对付这种高手,急是没有用的。但是如果殿下放心的话,我就下去帮着云儿杀这老儿!”

  朱赡基想了一想,说道:“壮士,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两位女侠并无败状!”说穿了,朱赡基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南宫少秋笑了笑,不再言语。他知道戈万刃虽然难对付,但绝不会比方大昌还难缠,而欧阳红和杨云儿又在黄山得了不少传授,如今正好试试!

  这戈万刃还真了不起,从他现身至今,已经将近三个时辰,却仍然功力不减,实在是一名可怕的对手!众人看见杨云儿双手连发,射出无数把飞刀。这些飞刀,有的快,有的慢,有的迂回,有的绕弯,真是极尽暗器一门武技的精妙。徐承祖在旁边看了,也不禁叹道:“果然不愧天下暗器第一!”

  戈万刃实际上已经有点儿疲惫,身上的护体神功,似乎已经抵挡不住杨云儿越来越凌厉的攻势,所使出的西来莲花刀法,更是一一被欧阳红击破。戈万刃只好开始闪躲杨云儿的飞刀,准备伺机逃走。众人只见戈万刃左冲右突,而杨云儿的飞刀,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攻势一阵紧似一阵。戈万刃为了闪避飞刀,向后退了五步,却突然觉得背心一疼,感到有一柄利刃,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直直刺入心脏,伤口不断喷出鲜血,染得一地红花!

  戈万刃转头望去,并没有人在后偷袭,刚刚也没听到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这刀,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杨云儿突然说道:“戈老鬼,我早就说过你今天必死无疑,现在相信了吧!”戈万刃恨恨地对杨云儿说道:“暗香浮动!你是那苦莲老贼尼的什么人?”杨云儿笑道:“我偏不说,让你这老鬼死不瞑目!”

  戈万刃突然发一声喊,使动全身功力,杀向杨云儿,但因背后有伤,刀势已不如原先凌厉。欧阳红代杨云儿接下戈万刃的招式,只见她挥舞着水火双匕,和戈万刃缠斗在一起。一时刀虹电闪,战圈不断扩大!

  突然间声影俱落,众人只见戈万刃用刀前倒勾,锁住欧阳红的双匕,又抬起右脚,踢向欧阳红小腹。欧阳红不慌不忙,用左脚挡住戈万刃的攻势,全身功力激发,水火双匕前的剑芒,竟然各伸长两尺。水匕射入戈万刃腹部,火匕穿入颈下。戈万刃再受此重击,全身功力消融殆尽,竟然被欧阳红一脚踢开,三处伤口不断喷出鲜血,整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做垂死前的挣扎!

  欧阳红勉强发出坎离神功,实已超出她的能力,只觉得全身一软,蹲了下去。杨云儿赶忙来扶着她!杨云儿笑道:“红姊,这老儿被咱们杀了!”欧阳红靠在杨云儿身上,软软的笑道:“等下回,咱们就不必联手,也能和宇内十凶对抗了!”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过去看胡珍他们的情形。

  这时,苏昆岗早已快被胡珍和柳叶风给解决了。

  起初,柳叶风只是仗着列子御风身法,利用手上两条彩带的回、环、开、阖,和苏昆岗游斗!而苏昆岗面对柳叶风这当世第一的轻功,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仿佛是无形无质的鬼魅,自己不论如何快速,却还是无法杀到柳叶风身前!等到胡珍加入战团,苏昆岗的情形更是每下愈况。

  苏昆岗功力不如戈万刃,只有剑法高强而已。然而胡珍得到南宫云天的真传,在剑法上,也不遑多让,再加上柳叶风的彩带长攻,红豆暗袭,简直是招招夺命,只打得苏昆岗苦不堪言!

  这时,朱赡基等人已经走过来围观,苏昆岗想到,自己今天就算逃得性命,回去也免不了被大师兄以门规责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地步!倒不如在此一拚,尽忠本教,就算死了,也能飞升西天极乐!于是苏昆岗心中有了计较,暗暗端详朱赡基的方位,等胡珍长剑攻来时,苏昆岗竟然不避不让,让胡珍一击得手。

  然而苏昆岗手中长剑,却突然断裂,点点碎片直直飞向朱赡基心口。朱赡基明明看到碎片,想要闪避,两脚却发软,根本动弹不得!幸好南宫少秋因为早年另有机缘,熟知白莲教下这一代人物之武功心性,早有提防,朱赡基才得以逃过此劫!

  只见南宫少秋抖手发出一具金网。这金网原本只有掌心般大,发出后,竟然变大到可以网住三、四个人。黑剑碎片在金网笼罩下,居然一网打尽!苏昆岗看见南宫少秋手中的金网,忍住身上的剑伤,大声问道:“天罗金网乃是本教之宝!你是从何得来?”

  南宫少秋知道,苏昆岗虽然名列宇内十凶,一生却无重大过恶,不忍欺骗他,遂答道:“琴龙公孙弦老前辈交给在下的!”

  琴龙公孙弦,宇内十凶排名第九。早年因不满计无施等人过于凶残的手段,叛教逃亡,无影无踪。没想到南宫少秋竟然认得他!胡珍等人这才明白,为何南宫少秋对白莲教如此熟悉,原来是有人指点!

  苏昆岗听此,大叫道:“那个叛徒!佛母,这是天亡我也!”于是苏昆岗站在原地,自断心脉而死!

  朱赡基受了一场虚惊,虽无危险,但心中还是不太舒服。他看到敌军都已败亡,遂问道:“敌军已除,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不知诸位有何见解?”徐承祖说道:“殿下!如今我军只剩下百多名残兵,接下来的路程还会经过汉王封地乐安,若是汉王再有蠢动,恐非这百多名军士所能抵挡!”朱赡基听了徐承祖这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着,胡滢也说道:“殿下即将登基,当以天下为重!为今之计,莫若回归南京,点齐兵马,再行出发!”徐承祖也赞成此议,不过朱赡基却说道:“不行!回去南京,固然安全,不过一来一往,耗时甚钜,恐怕朝中有变!何况若是这么一回去,岂不是告诉对方,咱们怕了他们了,下次仍然免不了派人伏击!此议不可行!”

  南宫少秋说道:“殿下!家父带领门下五、六百人,正往此地而来,可能明日就可到达。今日之战,敌军无一幸免,一时之间,对头还得不到正确消息,不会再来进犯。咱们不如在此等候,待家父到达,再定行止!”

  朱赡基知道,若是就凭着这一百多人上路,确实太过危险!然而,自己若是回到南京,又怕汉王趁着朝中无君的机会,攻入北京,发动叛乱,到时,自己在南京,根本无法抗衡,只有眼看着江山被汉王夺走!如今,既然大援已来,在此等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于是朱赡基传下号令,要徐承祖等人在此安营,等候南宫云天到来!

  隔天近午时分,南方传来滚滚马蹄声,一彪人马,若五、六百人,正从南方,向此处急驰而来!朱赡基一面叫众人戒备,一面问道:“南宫壮士,来者可是令尊?”南宫少秋看了看,说道:“看来人服色,正是家父以及门下!”朱赡基大喜,立刻率领众人上前迎接。

  南宫云天看到殿下无恙,心下甚慰,对南宫少秋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南宫云天对着朱赡基,抱拳说道:“草民黄山南宫云天,参见殿下!救援来迟,还请殿下恕罪!”朱赡基上前扶着南宫云天,说道:“世伯不必如此多礼!昨日若非少秋及时赶到,恐怕敌人已经得逞了。贵府忠义,本人当会予以表彰!”

  南宫少秋立刻说道:“殿下!此事放在心中即可,千万不可公开!”朱赡基不解,问道:“少秋,先不说贵府对我的帮助;表彰忠义,本来就是朝廷该做的事,这又有何不可呢?”

  南宫少秋说道:“殿下当知天下大势!”朱赡基一听此言,立刻就了解南宫少秋之意。朱赡基也知道,此时若是凭着朝廷兵力讨伐汉、赵两王,朝廷的赢面并不太大,若是公开表扬南宫世家,势必要公布淮北之战,这一来,岂不是逼得汉王非造反不可?

  更何况,朱赡基登基后,还必须整顿一番,才能将朝政完全掌握住,若在基础未固时,就和汉王决战,几乎没有可能得胜!于是朱赡基问道:“少秋,依你之意,咱们该当如何遮掩此事?”

  南宫少秋说道:“殿下!为今之计,就由家下人等,扮作官军,依旧凑足五百人,由徐小公爷率领,护持殿下回京!咱们就当汉王这两千人马,从未出现一般。其余人手,则在暗中护卫。”

  徐承祖笑道:“殿下!少秋此言甚是!如此一来,汉王虽然少了两千兵马,但也不敢吭一声!”朱赡基也觉得此计甚妙,于是众人一齐北上,到了前方县城,凑齐了官军制服,叫众南宫门士换上,仍然由徐承祖率领,继续前进。

  临走之时,朱赡基执着南宫少秋双手,说道:“少秋,你我一见如故,实在舍不得就此分离。如今天下未定,少秋,你可一定要来帮帮我!”

  这几天,南宫少秋不断地摘奸发伏,俎杀了好几批汉王的细作,众人的消息才不致于外。朱赡基才发觉,南宫少秋不论武功、计谋,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南宫少秋说道:“殿下!在下一定会到北京,只是不在此时,以避嫌疑!更何况殿下还欠在下一个太子少保,在下一定要讨回来!”朱赡基一听此言,立刻了然于心。他知道若是南宫少秋跟着他回京,只会惹起汉王的怀疑,反而不利于行事,倒不如等朱赡基登基后,再作打算!而且,既然南宫少秋已经答应他,要进京帮忙,那又何必急于一时?

  于是众人互祝平安后,各自走上归途。朱赡基站在路上,一直等到南宫少秋等人的人影看不到了,才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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