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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说完这句话,他又闭上眼睛,果然台上的战局发生变化了,古华朴剑上劲气陡长,忽地荡开了玉贞子的长剑!

  而且接着紧追一剑,直刺玉贞子的前肋,玉贞子照理是可以退后躲开这一剑的,可是她不避反进,直迎而上!

  古华朴大为吃惊,这一剑他只是取得先手,迫退对方后,便于发动以后的功势,所以剑上并没有作伤敌的准备!

  高手对搏,所争的就是份毫的先机,玉贞子欺身反迎,他如撤招,就等于放弃了已得的先机。

  因此他只好将就这一式,挺剑直进,剑尖刺进了玉贞子的前肋,透背而出,玉贞子却一挥长剑,反掠而下!

  寒光照眼,血光四射,古华朴一只握剑的手掌,整个被斩了下来,两人都迅速退后,古华朴望了断手苦笑道:“仙子好精妙的招式!”

  玉贞子也苦笑道:“道友过奖,先中剑的是我,道友赢了!”

  古华朴睑色煞白地道:“要赢也只是这一次了!”

  他的手仍然握着剑,剑在玉贞子的身上,可是手却不再连在古华朴的臂上了,这的确是最后一次胜利!

  古华朴跳下了台,朝独臂神尼一恭声道:“掌门人,小弟幸不辱命,勉强胜了招,只是以后再无法能为门户效力了,容小弟告退!”

  神尼也只有一皱眉道:“三师弟,别灰心,你还有一只手呢!”

  古华朴苦笑道:“是的!小弟的左手尚可一用,但要把剑法变成左手剑式,恐忖要在十年之后了!”

  这也是一句实话,左右两只手虽同生一体,但用惯右手的人要换左手,尤其是要把剑式练到从前的火候,十年还是最短的时间,神尼忙道:“师弟!十年太长了,我借重之尚多!”

  古华朴道:“掌门人,在小弟左手剑式未练成之前,形同废人,虽有报效之心,愧无报效之力,请容小弟告退!”

  神尼冷冷地道:“不必走,京师有的神医良药,也不必去练左手剑,装上一支连剑的钢套子,比以前更具威力!”

  古华朴看了她一眼道:“掌门人如此吩咐,小弟焉敢不从,唯一死以报而已!”

  说完他冷冷地回座,自有门下的弟子来为他疗伤,玉贞子也回来了,李韶庭连忙替她起出了长剑道:“还好没有伤及内腑!”

  玉贞子苦笑道:“天山剑法的确不同凡响,我若不是拼着挨这一下,用身子锁住剑,实在应付不了这一场!不过还是输了!”

  李韶庭道:“师叔最大目的是使对方无力再战,达到这个目的,虽败犹胜,还是快点包裹一下伤处吧!”

  玉贞子道:“那倒不急,你对天山剑法已有个了解了吗?”

  她问出这句话,足证她在剑法上的造诣还不到火候,李韶庭却不敢说他没有看,只是连连点头。

  而方竹君也从评判席上下来为玉贞子忙着裹伤敷药,岔过了她的问话,台上的谢清风又登场了!

  这次独臂神尼可能是对他作了指示,叫他一定要用杀手,显然是对古华朴的战法不够满意!

  因为古华朴刚才只要一偏剑锋,大可以把玉贞的半边身子割裂而死于台上的,虽然古华朴自己也可能丧命!

  但独臂的意思却是不计牺牲,不能让对方活着下台,谢清风上台之前,神尼指指古华朴,又指指玉贞子!

  沉着脸银狠地交待了一番话,所以谢清风的脸色很重,他是这边商定由担柴叟决斗的对象。

  因此他上台后,担柴叟陈四先生一抗那根棘木扁担;正想上台时,李韶庭忽而起身拦住了道:“这一阵前辈不能去!神尼对刚才那一战的结果很不满意,古华朴虽然断手,她仍然不肯放他离去,这一战将是搏命之战了!”

  陈四愕然道:“老夫晓得,但老夫未必就会死在他剑下!”

  李韶庭道:“那天在京郊救人,我们就明白了,古华朴与谢清风只是受逼而卖命,前辈纵纵有胜彼之力,何忍置之死地呢!”

  陈四一笑道:“李大侠,你别为老朽脸上贴金子,老朽有自知之明,最我能跟他拼个败俱伤已经是运气了……”

  李韶庭道:“用就更犯不着了,谢清风在他们说来,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前辈却是我们领导老,太行义师甫离日月同盟而独立,仰仗江湖朋友支持之处尚多,而前辈在江湖上的声望辈份,可以为我号召到不少同志,岂能与之偕亡,那对我们是莫大的损失!”

  陈四苦笑道:“这个工作小婿也可以效力的!”

  “不!再说我跟甘大侠谈过,他曾是日月同盟的中坚,把人从对方拉过来实在有不便之处,故而仰望前辈多予协助!”

  陈四道:“那要怎么办呢?谢清风是天山元老之一,剑技无匹,除了我老头子之外,连小婿都不足与匹!”

  李韶庭道:“再晚不才,相信尚可一敌!”

  陈四道:“老朽说的自然不包括李大侠在内,但大侠要对抗钟汉武,那是最重要的一仗,大侠不能先泄了底。”

  李韶庭道:“再晚虽作了这个准备,但要看情形而定,必要时家师尚可出面一搏,这一场还是让给再晚吧!”

  陈四没有竟争,这位老英雄已经没有了争胜好名的火气了,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尽一身所能做点事!

  要他接斗谢清风时,他知道责无旁贷,不惜一死以就,但是李韶庭要代他出去,他也不会争先!

  论剑术之精微,他知道李韶庭师徒已臻化境,而李韶庭是个行事稳重的人,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所以他退后一步道:“老朽遵命!”

  李韶庭则惶恐地道:“前辈别这么说,再晚这一上台将有几场恶斗,独臂神尼如果恼羞成怒之下,可能会发动群殴突袭,再晚被缠住无法份身时,全仗前辈支持大局!”

  陈四连忙道:“大侠放心,老朽理会得!”

  李韶庭整理一下衣服,又到后棚去看一下玉贞子。

  玉贞子道:“你怎么现在就要出去,钟汉武由谁来应付呢?”

  李韶庭道:“还是由弟子对付,师父是根本不能出战了!”

  “为什么?”

  “因为师父用道家移工大法,将功力转住在弟子身上,以便练就昊天三式,方能与钟汉武一战!”

  玉贞子呆了道:“那你力克谢清风之后,还有余力求胜吗?”

  李韶庭苦笑道:“弟子尽量求速战决,保存体力来应付一战!”

  “那又何必呢,这一场由陈四去担任好了!”

  “独臂已动杀机,陈老前辈此战必无幸理,七十老翁,何必见其溅血当场,何况这是我们的事!”

  玉贞子叹道:“陈四决心一死,准备以死来激深他女婿与江南侠义道的仇意,改变甘凤池的固执,这是他前天私下对我说的!”

  李韶庭道:“他们是江湖人;我们还不完全是,担柴叟如果死于谢清风之手,他的门人子弟恐怕会连天山剑派都恨上了,那将变成江湖喋血,弟子不忍见此发生,更不愿造成亲痛仇快的局面!”

  玉贞子沉默片刻才道:“这是对的,你小心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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