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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李韶庭道:“你错了,他们是信义汉子,完全是为了江湖道义,才不愿介入,假如我失了信,他们不会袖手了!”

  姚胖子道:“那你就眼看着弟妹遭人毒手了!”

  李韶庭黯然道:“有什么法子呢,假如阑娜在交手中杀伤的对方他们也不会出头的,现在只希望有奇迹出现。”

  姚胖子道:“什么样的奇迹?”

  李韶庭道:“阑娜的剑式变化最多还能支持二十招之后,变化已穷气势已竟了,立将为对方所乘,除非是她在二十招内,能够杀伤对方中的一个!”

  姚胖子沉思片刻,忽然叫道:“不好!了因大师有危险了,他帮了我们的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被他这一叫,了因略为一怔,不知道毛病出在那里,而在他背后的曹仁父见有机可乘,一剑急搠,刺向后心!”

  姚胖子把手中双枪抛出一枝,这枝枪抛得很绝,竟是贴地尺许平掷而出,势劲力疾!同时挺另一枝枪直攻曹仁父!

  张云如见状急叫道:“六哥小心后面!”

  曹仁父心计最工,也是怕死,听见喊声后,虽然剑尖已触及了因的后心,竟然撤剑旁跳,哪知道姚胖子根本是虚张声势,用意就是逼他往旁边躲,而且姚胖子战阵经验丰富,算准备曹仁父必然是住右边跳,才能兼顾了因的钢鞭,不为所伤,因此他的那枝枪是掷向右边,同时他掷枪的劲道用得很妙月,刚好在那个地位,枪势转静,枪尖插进地面,斜梗地上,曹仁父跳到那里,脚下一绊,踉跄跌出,了因的长鞭也及时扫至,克擦一声。

  鞭梢落在执剑的右臂上,不仅击断了他的臂骨,还把那枝剑击得脱手飞起,抛向另一边的白泰官!

  自泰官刚连剑化开李阑娜的一手急攻,眼前又一剑飞来,也不知是强是弱,只有撤剑回保,呛然格开这飞来的一剑,李阑娜攻势又到,剑风掠处,白泰官肋前中剑,痛叫一声,踉跄退后,白泰和忙又上前补上!

  姚胖子叫道:“好家伙!你们竟不顾诺言!”

  挺起单枪,冲上前接战白泰和,他一动,史进与郎秀姑也跟着上前,会合李阑娜,变成四个打两个,跟着玉芹也仗剑加入,变成混战了。

  甘凤池微愠道:“姚逢春!这分明是你先破的约,也是你先出手的!”

  姚胖子道:“不错!但我是帮了因大师,这一点可没限制吧,何况曹仁父的剑脱手可不是我教的!”

  甘凤池道:“我们又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了因并没有危险,是你叫了一声,才使曹仁父有出击的机会,你的用意想分散另一边的注意……”

  姚胖子笑道:“这个我可以承认,也可以不承认,但我就算承认好了,可没有直接帮忙,在旁边呐喊助阵,总不能算是违反规矩,倒是曹仁父那一剑,他绝不会是去掷白泰官,而且也没有理由把剑飞到那一边去,他的用意又是何在呢?他是想帮忙白泰官他们,只是帮倒了忙而已!”

  这一点连甘凤池也无由辩驳了,了因鞭伤曹仁父,照落鞭的情形看来,曹仁父的剑即使脱手,也飞不到另一边去,分明是他想临危偷机,飞剑去刺李阑娜的,只是手受了伤,拿不准方向,反而扰向白泰官去了!

  姚胖子不愧是头老狐狸,不但看得准,连人的心思也摸得准,曹仁父的反应料得透定。

  曹仁父掷剑是他意料中事,掷向白泰官才是意外,那一剑无论能否伤及李阑娜,都是违反协定,使姚胖子有出手支援的借口了,这才是姚胖子的如意算盘。

  那得曹仁父一剑帮了倒忙,使白泰官受了伤,而白泰和以二敌五。

  更是无法招架,张云如不得已挺剑上前,甘凤池与周涛路民瞻个个踌躇难决,一时拿不定主意,李韶庭见事情转变得对已有利。一时不便插手,只是以深沉的目光,注定他们三人!

  周涛道:“四弟,五弟!你们怎么说!”

  甘凤池道:“小弟全由二哥作主!”

  周涛想想才道:“过了今天,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今天是我们总还得顾念八侠结义之情!李大侠!很抱歉,我们不是存心破坏约定,算来姚逢春也要负点责任,我们也不想杀死谁,只求保持八侠全身而退!”

  说完起手亮剑,李韶庭也撤剑加入战圈,却及时格开了郎秀姑的一剑,将自泰官和由危急中解决出来,然后大声叫道:“大家都住手,今天看在周甘二位的份上,任何过节都暂时丢开,以后冤有头,债有主,我再找相对的人作一了断,阑君,郎师妹,你们先退出!”

  这两个人自然听他的,跟着玉芹也止了手,姚胖子与史进自动歇手,吕四娘与白泰和才得歇一口气!”

  周涛见状也不再动手了,只朝李韶庭拱手道了个谢字!

  简短的一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倒也直接了当,因为此时此地,实在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

  吕四娘心知今天杀死李阑娜已经没了指望,寒着脸,躲在一边干生气,只有了因跟他两个徒弟还悍战不休。路民瞻道:“大哥!您也歇手吧!一切等以后再说!”

  了因怒吼道:“放屁,我要杀的是两个犯上叛师的逆徒,这都是你们弄出来的,你们谁有睑来阻止我!”

  众人付之默然,谁也接不了腔,忽而墙外飞进一条灰色的人影,疾若飞鹤,一进场,就直扑战圈,单手一探,接住了因的长鞭,沉声喝道:“了因,你自己无君无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就要杀你!”

  了因抬头一看那人,失声叫道:“神尼……”

  来人正是名动天下的独臂神尼,她已是九十余高龄了,精神矍铄,全无老态,脸貌丰润,望之不过五十许人!

  身披宽大的灰色袈裟,头戴圆顶便帽,气度雍容,一条右臂被斩于她的父亲,也就是前明最后一代的崇祯帝。

  右手紧抓住了因的钢鞭,沉声道:“了因,你还认得我!那很好,我还以为你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呢!”

  了因急道:“神尼,我一直尊敬您老人家的!”

  神尼冷笑道:“亏你还尊敬我,才这样对我,假如不尊敬我,恐怕早就把我卖到宫里去讨赏了!”

  了因涨红了险道:“神尼!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您知道洒家是个粗人,只有一根肠子,不善作伪,要不希求什么富贵,但是洒家一生恩怨分明,是非清楚!”

  神尼沉声道:“那你认为我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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