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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郎中令道:“这倒是至理名言,最秘密的地方,往往是最显眼的地方!”

  李韶庭道:“我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咱们一下子去了这么多的人,总是难以掩藏行踪的。”

  史进笑道:“刘家左近十里,人人都视为畏途,有点家财的人都搬走了,现在就是几个僻村,住了几家破落户,刘家的人从来也不往那儿去的,绝对安全!”

  李韶庭道:“史大哥这么说,兄弟当然放心了!”

  大家转了一圈,天色转黑了,才掩至一个破村落中,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史进的那个徒弟叫廖大发,是个赶大车的,每天白天出去赶车,晚上拉车回家睡觉,这天把大家藏在车子里直拉到门口,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廖大发自己有两间屋子,整个腾了出来,一间让宝珠与郎秀姑,另一间则挤着四个男人,同村的住户不是打柴的,就是做苦活的,都是史进的徒弟,十分隐密!

  史进的茶楼自然关门了,茶楼中的伙计也都分散到各地,史进的徒弟并不跟他学武,多半是接受他的津贴,替他打听消息,外人不知道,所以他们倒是十分安全!

  村子落一个小土坡后面,站在土坡上,可以望见刘家的动静,因为有土坡挡着。刘家却望不见这边!

  住了两天,姚胖子则是养伤,郎中令根本就无法再动武了,史进忙着收集各处的消息,加以研究,而且还要暗中连络旧日的武林朋友,整天难得见到人影!

  郎秀姑最关不住,刘家庄一战,激发了她的雄心,而且以未能找个对手,厮杀一场而感到遗憾,整天磨着李韶庭练剑,李韶庭因为即将与金刀刘琮比斗,虽然身上还带着轻伤,倒也不敢松懈,每天总是要温习一下,而且还得指点郎秀姑剑法中缺点,宝珠最闲,只能看着他们练剑,脸上流露着羡慕的神情,然后晚上偷偷地淌眼泪!

  因为她自己的身世已经使她有羞惭的感觉,李韶庭落魄的时候,她觉得还有点希望,现在李韶庭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而且又有着郎秀姑这样一个旗鼓相当,门户相对的师妹,他们两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并不是嫉妒郎秀姑,可是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而伤心了…

  第三天,消息传来了,老刘琮从天津卫匆匆地赶了回来,脾气大得怕人,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他差点没把三个受伤的儿子都拿刀砍死,刘胜与虞志海的尸体都收殓了,老头儿不发丧,也不准落葬,当众声言要砍下李韶庭,姚逢春,史元春与郎中令的脑袋来祭灵!

  他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执着那口金刀,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在通州城的四处乱转,要找人报仇!

  找了两天没消息,他才被人劝了下来,在门口贴了张大通告,约定在十天后,在北运河畔的张家湾空地上和李韶庭等人决斗,这是他以为李韶庭等人一定躲到远处去了,否则他恐怕一天都等不及!

  天津卫的双枪将银髯叟王伯通老英雄也赶来了,这位。英雄在武林中的地位很人人也很通达情理,不过他听的俱是一面之词,居然对李韶庭也大加非义,认为这年轻人太过狠毒了,他要用双枪斗斗这年青的剑手!

  李韶庭毫无所谓,依然每天练他的剑,消息却越来越多因为王伯通表示了态度,连各地成名的武林人物,都到了北通州,准备共同对付这心狠心毒的年轻人。

  乐天知命的姚胖子也忧形于色,每天拼命喝酒,醉了骂大家不长眼睛,气氛很低沉!

  决斗的前一天晚上,下着大雪,李韶庭与郎秀姑到旷野练剑去了,姚胖子、史进、郎中令三个人在屋子里喝问酒,忽门外有人喊道:“姚老哥!你出来!”

  姚胖子一听声音,失声惊道:“是刘五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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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其余二人神色一变,门外的神刀刘昆道:“姚老哥!你放心,我只有一个人!”

  姚胖子推门出去,雪地里果然站着神刀刘昆,那口威镇江湖的神刀就插在背后,脸上并没有恶意,姚胖子很惭愧地道:“五爷!我真不好意思见您,我并不是有意跟您过不去,扰乱您的家宅……”

  刘昆摆摆手道:“那些话都甭说了,我信得姚老哥,我那几个哥哥与虞志海都是死有余辜,家父年纪大了,我不能说他什么,可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不管……”

  姚胖子勉强地一笑道:“五爷是来治我的罪?”

  刘昆微微一笑道:“姚老哥,不是我发句狂话,尽管你英风不灭,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我要找的是那位李英雄……”

  话才说到这儿,蓦而从屋里射出一条人影,厉声叫道:“找李大哥干嘛?有事找我好了!”

  那是郎秀姑,刘昆见是个女子,不禁摇摇头道:“刘某不跟小女孩子动手,叫李韶庭过来!”

  郎秀姑不理他,运剑直刺,刘昆躲了几下,郎秀姑的剑十分凌厉,他逼得拔出了刀,沉声喝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郎秀姑更不开口,运剑更急,刘昆一刀翻飞,七八个照面,就把她的剑磕飞了,一刀平拍,李韶庭适时赶到,大声叫道:“住手!”

  刘昆并不真的想伤害郎秀姑,迅速收刀止手,回头打量着李韶庭,才一拱手道:“阁下就是李韶庭英雄?”

  李韶庭的脸色很难看,冷冷地道:“不错,据五爷的侠名,兄弟在姚大哥的口中听了很多,私心对五爷极为仰慕,可是今天见面,实在很失望。”

  刘昆知道是指他用刀胁迫郎秀姑的事,淡淡一笑道:“李兄可知道刚才她有多凶!”

  李韶庭道:“不管她有多凶,她的剑已经脱了手,五爷就不该再伤害她!”

  刘昆道:“我用的是刀身平拍,并不想伤害她,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叫她以后别用剑乱砍人!”

  李韶庭冷笑一声道:“几位令兄,一位令甥,经常用兵器乱杀人,也没见五爷教训过他们!”

  刘昆被他用话堵住了嘴,脸上微有惭色,轻轻一叹道:“李兄教训的极是,刘某自承不对!”

  李韶庭见他认错了,脸色稍见缓和,淡淡地道:“五爷今天来有何见教?”

  刘昆道:“兄弟特来请求李兄明天别去赴约!”

  李韶庭道:“为什么?”

  刘昆脸上现出痛苦之色道:“兄弟知道各位的所为绝无不是之处,可是家父心切杀子之仇,绝不肯甘休,明天一定会命兄弟下场,父命难违,而兄弟实不愿与各位为敌!”

  李韶庭微微一笑道:“五爷是不是怕兄弟到时候侥幸获胜,丢了刘家的威名呢!”

  刘昆脸色一沉道:“姚老哥知道得很清楚,兄弟是不是那种人!”

  姚胖子连忙道:“五爷不是那种人,五爷当以刘姓为痛苦的事,恨不得离了那个家!”

  郎秀姑冷笑道:“没有人拉着他,他为什么不走呢?”

  刘昆虽然生气,但仍忍着道:“我并非舍不得离开,只是我留在家中,家兄们多少还有点顾忌,我一走,他们更将肆无畏忌了……”

  郎秀姑道:“你的四个哥一死三伤,以后再也神气不起来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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