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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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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标一手被扣,另一手的长鞭仍在空中挥旋,他冷笑道:“夏侯杰!你把梅杏雨让出来,我就放你活命!” 夏侯杰怒道:“你简直无赖,梅小姐与我毫无关系。你找我算什么!” 穆元标怒道:“你不让可怪不得我了!” 夏侯杰见他受了自己的控制,说话还是如此发横,不禁大叫道:“不让,我看你能怎么样!” 穆元标厉声道:“不让就宰了你。” 手臂往里一夺,夏侯杰指上一使劲,谁知穆元标横定了心,手指一松,匕首落下来,直刺夏侯杰的脉门。原来他是用指间的一点余劲,硬把匕首弹了出来。双方距离既近,夏侯杰自然不会被击中,手腕轻带。仍然扣住他的脉门,和换了方向,使匕首反朝他的脚上刺去,这匕首的劲道不大,却极为锋利。 方向对准穆元标的脚背,刺穿过去绝无问题。夏侯杰对穆元标虽为鄙视,却无深仇大很,也不想杀死他,能让他受点轻伤,叫他铩羽而退就够了,所以他又在手指上加了点劲,使他无法移腿避开。 但是穆元标竟似存心拼命,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踢向夏侯杰的小腹。夏侯杰此时是真生气了,另一只空手突往下拍,刚好拍在匕首后柄上,连同那炳匕首,刺进了穆元标的腿肚。 穆元标受痛之下,劲力倍增,猛然一夺,夏侯杰的两指再也扣不住他。还好,他十分细心,一直没敢放松对方手中的长鞭,虽然被他挣脱了控制,也借劲朝旁一带,也幸好有这一带,使穆元标身开稍偏。因此鞭梢的龙头只差一点扫过夏侯杰的耳朵,如果不带那一下,这一鞭定然会敲碎他的牙床。 穆元标的鞭势很急,第一鞭扫空后,第二鞭接着而至。 夏侯杰经验很丰富,知道长鞭的攻势必是连绵不断的,所以躲开第一鞭后,他双手抱头,就地滚了出去,总算应付得当,躲过三四鞭的连击。他知道穆元标一只脚受了伤,无力追击,滚出两丈多远后站了起来。 穆元标居然强忍着腿上的痛楚,硬追过来,长鞭风起,又是一招横扫。这次夏侯杰有了准备,也不再躲避了。只是骈指外点,巧妙地将鞭梢的龙头弹开了,进一步想去抓他的鞭身时,穆元标的鞭子却突地收了回去。 夏侯杰一手抓空,情知不妙,对方自动撤鞭,并不是为了躲开他的抢鞭,而是准备再度进击。他没多作考虑,也不去审视对方鞭子从哪里进攻,只是身子平躺一下去,将近地面时才引身侧滚。因为第一次是用打滚的方式,这一次如果不换方法,必将为对方所乘。谁知穆元标哈哈一笑,长鞭竟不向他进攻,反向地下的情剑掷去。 原来阻止夏侯杰取得情剑才是他的目的,夏侯杰也来不及阻止了,穆元标长鞭掷向情剑,跟着一提,却带上了一个人的身体,倒把他自己怔住了。 原来西门玉受了一拳痛击后,昏迷了过去,醒来看见情剑仍在地下放着。他不顾一切地滚过去,还没有抓住剑,却挨上了穆元标的一鞭,龙头嵌进脑门,连身子也被吊了起来。夏侯杰见西门玉被长鞭掷走,情剑仍然留在地下,他连忙抢过去抓到手中,眼前又一条人影扑来,似乎要抢他的剑。 他来不及考虑,一剑挥出,将那人砍成两截,叭哒堕地后,发现那人还是西门玉。 不过这次他是真正的死了,脑门上被穆元标的鞭梢打烂一个洞,再加上拦腰一剑,怎么样也活不成了! 穆元标见一鞭掷到西门玉的身子,夏侯杰又去抢剑,情急之下,长鞭被尸体坠住了,他无法施展,只得挥鞭把尸体送过去。原是想挡住夏侯杰的,哪知还是慢了一步,仅害得西门玉死后又挨了一剑腰斩,情剑未得,和杀死了西门玉,使他大感惶恐,连忙朝王侠道:“王侠!我不是有意的!” 王侠微笑道:“当然!我不怪你,是西门玉自己不好,他如果不上前送死,圣剑早已被你取到手了!” 穆元标犹自未信道:“真的不怪我?” 王侠大笑道:“当然了,不但不怪你,而且要大大的奖赏你一下,你的功劳比夺剑得手还大!”说完又大声道:“步芳!你都看见了吧!你西门师兄伤于圣剑之下,你该为他出口气了吧!”斜里一条灰影由观门的楼台上飞降而落,果然是独臂的郝步芳,她手中持着夺自梅杏雨的慧剑,神色凝重。 武当剩下的人虽然还有不少,却都是二三代弟子,二十八宿仅余三人,还有掌门人铁冠与凌元咎。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武当向称门户谨严,虽然出了奸徒内叛,大局仍是在控制之下。然而郝步芳躲在门楼上,他们竟不知道,而且看情形郝步芳留在上面已经很久了,如果武当连一个门楼都守不住,即使今天能尽歼来敌,也不足以做人了。 郝步芳冷冷地走了过来,先前赫连新与王侠微微恭身道:“教主!师叔……” 王侠连忙道:“不敢当!你现在是魔心圣教的教主了,不必再称我师叔!你真行,我虽然想到你一定会跟在后面,却没想到你已经比我们先一步深入敌境……” 郝步芳冷冷地道:“魔心圣教只想株守西域金鹰城一片地盘,无意东图发展,因此武当不是我的敌人!” 赫连新干笑道:“魔心圣教与天心教是唇齿相依的,我们一着之失,你总不能不管吧!” 郝步芳冷冷地道:“这个我不管,死的人都是魔心圣教的叛徒,按照教规,我该处置他们才是……” 赫连新变色道:“步芳!他们是得到你的允许离开的!” 郝步芳道:“他们离开时,我还没有正式接任教主,因此无权过问!” 赫连新道:“那也行!那时我还是教主,我允许他们离开魔必圣教,另组天心教,于法并无不合!” 郝步芳道:“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他们已经不是魔心圣教的人了,我总没有义务要替他们报仇吧!” 王侠笑道:“这当然,报仇的事不用你费心!” 赫连新也会意地笑道:“不错,别的事毋劳费心,只要我与王师弟不死,一定可以把天心教在中原推广开来,目前我们却需要你帮点忙。” 郝步芳道:“我们有约在先,我该做的一定会做。” 王侠忙道:“我们也没有毁约,你要我们不伤害夏侯杰,我们一直没有找他的麻烦。” 夏侯杰冷笑道:“从少林到武当,我的麻烦并不少,如果不是我应付得当,十条命也送掉了。” 王侠微笑道:“那可是你自己碰上去的,而且事实证明,天心教的人从没有直接找上你,都是你们中原的人与你过不去。” 夏侯杰道:“那些人都是受你的指使。” 王侠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别说是死无对证,就是真的如此,我也没有违约。我们与步芳的约定是不直接伤害你,天心教的人,决不主动找你。” 夏侯杰道:“找也不要紧,反正我并没有打算靠郝步芳的人情向你们讨饶!” 王侠笑道:“你不在乎,步芳可在乎,她跟我们约定下的事,我们总做到了。” 说完又对郝步芳道:“步芳,你自己在场看见了最好,事实俱在,西门玉是被魔心圣剑腰斩的。” 郝步芳沉声道:“我晓得,我定然会有个交代。” 说完她转向夏侯杰道:“夏侯大侠,在西域我蒙你一次容我后,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夏侯杰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郝步芳道:“我欠你一次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接任魔心圣教教主之后,首先宣布取消东侵之举!” 夏侯杰冷笑道:“这些人还是来了。” 郝步芳道:“那不关我的事,赫连教主在交出魔心圣教之前,先把人分成两派,他带走的人已是天心教的一部分,我管不了他们。” 夏侯杰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样的一本糊涂帐,只有一点不明白的,赫连新是你的师父……” 赫连新忙道:“我脱离魔心圣教,那些关系就不存在了,目前她是魔心圣教的教主。” 夏侯杰道:“这些我也不管,我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那样怕她,尤其是王侠,在西域时,她对你还是言听计从,怎么一转眼,你们就捧她当教主了……” 郝步芳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又得到了以前教主密藏的一份剑诀,足可以制他们于死命,否则他们岂是屈居人下的材料。” 赫连新干笑道:“步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以前总是我一手培植的。” 郝步芳道:“就是那一点故旧之情,我才准你把人带离西域,要不然哪有这么便宜。” 赫连新讪笑道:“西域没有我立足之地,我领着人东来以求发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何况我在中原得以成功,也有你的好处。” 郝步芳冷笑道:“如果我希罕这种好处,早就自己干了,这天心教主还轮到你做吗?” 赫连新低头不语,王侠连忙道:“步芳!如果你能改变心意,大事依然可为。我现在才发现以往的那一套行不通,中原的人不同于西域,你的办法还是对的。要吞食中原,必须从收拢人心做起,杀戮以立威,那办法已经落伍了,我没想到中原不怕死的人会这么多!” 郝步芳道:“你不是在中原多年,对各大门派都已了如指掌,拍胸膛保证绝对可以成功了吗?” 王侠低头道:“我以前只是在暗中工作,所吸收的都是一些贪生怕死,觊觎权势之徒,所以才造成那种错觉。等到我真正展开工作之后,发现那些人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也靠不住,即以点苍峻顺等四派而言,他们明明已经屈服了,可是情况稍稍有改变,他们立刻反目……” 郝步芳一笑道:“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准备怎样着手呢?” 王侠道:“我想先找一个地方使天心教立足,暂时不求发展,培养实力,以仁德行为使人心向之后,再慢慢扩及天下!” 郝步芳道:“那是需要时间的!” 王侠道:“我可以用十年的时间从事准备,十年过后,我们的羽毛已丰,徒众遍及天下,根基已固,别的门派想排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郝步芳笑道:“办法是好的!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王侠道:“如果有你的支持,机会还是有的!”郝步芳道:“你需要什么帮助?” 王侠道:“我只要求你制止那些阻碍我的人!” 郝步想了一想,对夏侯杰道:“夏侯大侠!你能网开一面,给他们一块立足之地吗?” 夏侯杰道:“天下又不是我的,我没有权利把哪一块地方给谁!” 郝步芳道:“我只想让他们有一个立足的地方,而不受别人的打扰!” 夏侯杰笑道:“这是怎么说呢?如果他们真打算以仁义为师,天下无处不可容身。如果他们仍然想图霸中原,为行不义,谁都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郝步芳道:“那就好了,我也不作别的要求,更不让他们去侵害别人。崂山七鸟是他们的旧属,就在崂山让他们设立天心教的总坛了。” 夏侯杰道:“他们已经激起了武林的公愤,在中原是一时无法安身的,你还是把他们带回西域去吧!” 郝步芳道:“那不行,西域是魔心圣教的所在地,我决心整顿教务,不能容纳这批人回去!” 夏侯杰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你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变好,所以才驱逐他们离境,中原又怎能容纳他们!” 郝步芳脸色一沉道:“夏侯大侠,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想出这个两全的办法。你却如此固执,就不能怪我了。他们在崂山是住定了,谁想赶尽杀绝,可以前去试一试!” 夏侯杰也沉声道:“我不是要赶尽杀绝,实在是这批人居心险恶,除非他们回到西城去……” 郝步芳冷冷地道:“我顾念往日情面,不想跟你作对,因此我提出最后一个条件,我们两人都不管这件事。” 夏侯杰道:“怎么个不管法?” 郝步芳道:“如果他们有胆子回西域,就用我的方法对付他们。如果在中原立足,你们不欢迎,也可以用任何方法去对付他们,只是你不得插手。” 夏侯杰道:“为什么我要受你的约束?” 郝步芳道:“因为我跟他们约法三章,除非有人危及他们,我绝不插手,而目前在中原,只有你一个人具此能力,所以我要求你退出。” 赫连新忙道:“步芳!你的约法中有三个人,西门玉已经被杀了。”说完朝穆元标道:“西门玉是你杀死的。” 郝步芳道:“这个我会处理的,你赶快自行了断,免得我费事。” 王侠道:“西门玉是被夏侯杰腰斩的。” 郝步芳冷笑道:“我看得很清楚,西门玉剑斩前已经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能找正主儿算账。” 王侠道:“你说过只要夏侯杰出手,你就不坐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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