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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风无向心中一动,连忙道:“这个人可以踉他先商量!”夏侯杰道:“事关重大,风兄必须特别谨慎!”

  风无向道:“夏侯兄怎么忘了,他叫凌无咎,是武当最佳的剑手,也是前一届的剑会盟主,绝对不会成问题!”

  夏侯杰也约略记起来了,在泰山时,他们曾经见过一面,而且剑会盟主的令符金色短剑就是在他手中交出来的,不过他还是低声道:“最好先探探他的口风!”

  风无向笑着先迎上去,一拱手道:“凌师叔好!”

  凌无咎是最近入的道籍,以前还是俗家打扮,跟少林走近,风无向与他较熟,乃以师叔称呼!

  凌无咎笑着点头,道:“好!各位也好,为了武当的事劳动各位了!”

  风无向道:“小侄等没有出什么力,还是梅老前辈通晓大体,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说着用手一指杜素之,凌无咎脸上微现愕色,风无向忙道:“刚才梅老前辈与贵掌门铁冠道长又切磋了一次,对贵掌门剑术造诣之深,大为倾服,所以深悔毁石之举,愿意当众表示歉意!”

  凌无咎任了一怔,才低声道:“那么你们都知道了!”

  风无向道:“师叔是指何而言?”

  凌无咎低声道:“大家心里明白,梅老夫人更明白!”说着朝杜素之看了一眼。风无向觉得言中有话,连忙道:“梅小姐是有人预示先机,小侄等则是不久前才略有所觉,师叔难道也有所发现吗?”

  凌无咎低声道:“我只觉得掌门师兄变得太多,尤其是令师来告魔心圣教的动向后,他召集全观门人弟子服下毒药以示忠贞,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掌门师兄外刚内慈,对门人一向爱护备至,怎会有这等不情之举!”

  风无向道:“师叔如此细心,那么我们的行事就方便多了。现在大家都想解决这个问题,师叔是否前来邀请梅老前辈上山呢?”

  凌无咎点点头,风无向忙道:“那就请师叔上去安排一下。梅老前辈虽是负荆请罪,以她老人家的江湖声誉,武当也不应草率从事!”

  凌无咎道:“我明白,我一定会告诉弟子们以盛仪接迎梅老夫人!”

  说完拱拱手,又上山去了,风无向笑道:“幸亏凌师叔下来一趟,我们还可以把假戏唱得久一点,等必要的时候再作处理!”

  大家就在山下等着山上第二次派人下来相请!

  先是一阵钟鼓齐鸣,停歇片刻后,才由一列年轻的道士簇拥着一个身披华丽道装的中年人敲打着法器而来。

  他们每个人都着上了新装,如临大典,腰间都佩有擦得雪亮的剑鞘,鞘端的剑柄也耀目生光,垂着红绿色的流苏,悬着玉佩剑坠,又似乎充满了杀气。

  到达半山处,他们都停了下来,那中年道士用洪亮的声音道:“掌门师兄命小道前来恭迎梅老夫人与列位,真武殿奉香聚晤。”

  杜素之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隆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应付。

  四人中只有风无向经验过这种大场面,因之他立刻上前代表大家答礼后,开口道:“不敢当,贵派以如此盛仪见容,实在太隆重了。”

  那中年道士道:“这是掌门师兄的口谕。”

  风无向道:“在下等已与凌道长晤谈过了,此次仅是普通武林访诣。”

  中年道士道:“无咎师弟现掌本门司宾事宜,这是他与掌门师兄会商后所作的决定,转示小道执礼迎宾。”

  风无向道:“那么这是凌道长的意思了?”

  中年道长颔首道:“也可以这么说。”

  风无向道:“其实用常礼就行了,我们都是武林同道,不谙礼仪、遽膺盛仪,容或有应付不当之处,贻笑大方事小,冒渎贵派,失礼事大。”

  中年道长道:“敝派除了在百年前迎迈朝庭天子御驾朝山后,一直未曾举行过如此大典,唯恐门下弟子疏于仪注,故而藉机练习一番,再者此次列位赐莅,也是武当百年来的一件大事,理应如此接待。”

  风无向道:“那就请道长随时关照一下,以免我们过份失仪。”

  中年道者笑道:“风大侠放心好了,武当自律虽严,对列位却不敢要求,尤其是解剑石未曾再立前,仅属普通寺观,列位不妨随便一点。”

  风无向又道:“借问道长宝号如何称呼。”

  中年道长又稽首道:“小道心月!”

  风无向知道武当与铁冠真人同辈有二十八人,以二十八星宿为排行,铁冠真人是昂日鸡,故以铁冠为号,这中年道长为心月狐,二十八宿地位崇高,乃尊敬地道:“请道长多加赐诲。”

  心月道长道:“不敢,小道敬为前引。”

  于是挥挥手,那列年轻道者各持法器奏乐为引,心月道长居先转身登级上山。夏侯杰感到很窘迫,低声道:“我们都是为了解剑石被毁之事而来进诣的,石碑虽毁,礼不可废,我们是否要取下佩剑……”

  他原是对风无向说话的,心月道长在前听了回头笑道:“夏侯大侠的盛情可感,可是武当在大问题没有解决前,任何陋规都暂时搁置不用,大侠只管带着剑好了。”

  夏侯杰有意地问道:“贵派不过就是剑石被毁,这问题立可解决了。”

  心月道长笑道:“这只是一个最明显的问题,梅老夫人毁石之时,小道恰好在场,由于事关重大,小道未敢造次,故而留待掌门师兄裁决。”

  梅杏雨在夏侯杰的耳边道:“那天是我奶奶亲自来的,这个人是在场。今天他见换了杜前辈,也没有说破,可能是凌无咎已经说好了。”

  夏侯杰默然地点点头,大家徐步登山,慢慢走到真武大殿之前,柳文佩已先在那里了,殿门外仍是站着两列年轻的全真门下,个个衣采鲜明,手持执事法器,腰悬长剑。柳文佩可能也得到了关照,过来拱手道:“梅老夫人,这次你肯俯允所请,息事宁人,总算给了老朽一个薄面,老朽先行致谢了。”

  素之也装模作样地道:“铁冠行事鲁莽,自不量力,幸蒙台端斡旋,未致酿成大错,实在该谢谢台端才对。少时仍盼台端多为美言两句。”

  柳文佩凑过来道:“哪里,哪里,柳某当得效劳。”

  然后又低声道:“这里都是三代子弟,没有见过梅老夫人真面目,回头到了里面,杜夫人仍然小心。”

  杜素之道:“凌无咎没有打过招呼吗?”

  柳文佩道:“他只拣几个靠得住的师兄弟知会了一声,为了配合事情的发展,他不敢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请我转告夫人一声。”

  杜素之一怔道:“难道武当也有靠不住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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