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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中年人神色一沉道:“放屁,那小子能挡过我一把飞沙,这点水淹得死他吗?你分明是在教他如何逃走。”

  女郎低下了头,中年人又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大了,看见漂亮一点的小伙子,你就动心了。”

  女郎急声道:“爹!您怎么说这种话呢?”

  中年人冷冷地道:“我并没限制你找男人,老早我就赶你出嫁了,我并不需要你一辈跟着我。可是你不能看上这小伙子,一个汉人,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使剑的江湖汉人,你竟找上我最讨厌的人……”

  女郎大叫道:“爹!您说些什么,我不久之前才见到他,怎么会看上他呢?”

  中年人沉声道:“那你为什么一再帮助他?”

  女郎道:“我只是不要您杀人,你不是个好杀的人,为什么偏要跟他过不去?”

  中年人冷笑道:“因为他触犯了我的禁忌。”

  女郎叫道:“他不过说你是瞎子,你本来就是嘛,以前有多少人也叫过,甚至于拿你取笑,你还拦住我,不准我去跟他们算帐。”

  中年人怒声道:“不错,可是一个使剑的人叫我瞎子,情形就不同了,何况他还是个江湖人,一个汉人。”

  女郎道:“汉人,江湖人,使剑的人,这世界上多的是,你难道要把他们全部杀了。”

  中年人道:“我没有这样好杀,所以我才远远地躲开他们,谁叫这小子偏偏找上门来了。”

  女郎哭道:“多少年了,你心里那点仇恨还不能消除吗?”

  中年人轻叹一声道:“我差不多已经淡忘了,这小子一来,又使我重新撩起了恨意!”

  说完又对夏侯杰道:“小子,你骂我瞎子没关系,你不愿欺侮我是个残废,但我非杀死你不可,不过我可以让你死得很光明、很壮烈!我让你在一场公平的决斗中杀死。”

  夏侯杰知道象这种受过刺激的武林高手是无可理喻的,除了一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可是要他拔剑与一个失明的人决斗,他实在做不到。

  那中年人好象能猜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别以为我是个瞎子就好欺侮了,我眼睛虽然看不见,动起手未绝不比你们亮眼的人差。”

  说着将手中的钢叉一拗两断,将前半截带刃的叉棍猛掷出去,刚好湖边上飞起一群小鸟,钢叉穿过鸟群,在空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三股叉尖上却各套着一个小鸟,每只小鸟都是被铜叉的尖锋刺穿了两眼。

  他把三只死鸟摘下来丢在夏侯杰脚前道:“就凭我这一手,还不值得你拔剑一斗吗?”

  夏侯杰看都不看,只是淡淡地道:“不值得。”

  中年人怒叫道:“依照做一遍看。”

  夏侯杰道:“我没有兴趣杀死无辜的小鸟,更没有兴趣杀死一个残废的老人。”

  中年人脸色煞白,朝女郎冷冷地道:“你听见了,他还打算杀死我呢!”

  夏侯杰道:“你错了!我没有打算杀死你。”

  中年人冷笑道:“你认为能杀死我吗?”

  夏侯杰淡淡地道:“不错!”

  那女郎刚想开口,中年人厉声喝止道:“璇姑!你少开口,他还以为你是要向他求饶,叫他放过我呢?”

  女郎顿足长叹道:“你这是自己找死,反正我已经尽过心了,你被我父亲杀死了,可不能再怪我了。”

  夏侯杰没有理她。反向中年人道:“阁下身手确实惊人,想必是一位武林前辈。”

  中年人冷冷地道:“你不必打听我的姓名。”

  夏侯杰朗声一笑道:“阁下一定不肯放过我,我就有权利问问清楚。”

  中年人略作沉吟道:“这也对,否则你在泉下告状的时候,连被告的名字都不知道,似乎太冤枉了。我姓乔,乔庄,这是我的女儿乔璇姑,你记清楚了。”

  那女郎乔璇姑却惊叫道:“爹!您怎么把名姓说出来了,要是……”

  乔庄哈哈一笑道:“怕什么!你以为他还有命出去告诉别人吗?”

  夏侯杰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想起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因此淡淡地道:“这个名子名不见经传,似乎没有告诉别人的必要。”

  他原是怀疑这不是对方的真名,所以才故意用轻蔑的口气说了这番话,意图激使对方说出真话。

  因为他见这中年人的身手绝非泛泛无名之辈,而一个成名的武林高手最受不了的便是默默无闻。

  谁知乔庄的反应却出乎意外的冷淡,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不是什么成名的人物,而且我也很高兴没有人再记得我,小子!你拔剑吧!”

  夏侯杰怔了一怔道:“有哪些人会记得你?”

  乔庄怒声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须记得你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中就够了。”

  夏侯杰想了想又道:“在我拔剑之前,想先问你借一样东西,然后你自己也得准备一样东西。”

  乔庄有点不耐烦地道:“小子!你少捣鬼!”

  夏侯杰依然从容地道:“你把我要的东西借给我,就可以知道自己该准备什么了。”

  乔庄怒吼道:“你要什么?”

  夏侯杰道:“你手中的铜叉,随便哪一截都行。”

  乔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多问,只是随手将那截钢叉丢了过去,夏侯杰不等它落地,即抽出情剑迎空一扫,呛啷声中,那半截钢叉被砍成了十几段小截,整齐地排在他的脚前。

  乔璇姑失声叫道:“爹!他用的是一柄宝剑。”

  乔庄神色微动,反问乔璇姑道:“他用了几招?”

  夏侯杰哈哈一笑道:“你连我用了几招都听不出来,还想找我斗剑。”

  乔庄不理他,依然沉声道:“说!他用了几招?”

  乔璇姑朝夏侯杰望了一眼,似乎不信这个年轻剑手的造诣能有如此深厚,口里答道:“一招!”

  乔庄点点头道:“不错,回波九式能使到这个程度总算不容易了,那钢叉散到地下还整齐吗?”

  乔璇姑道:“共十四段,排一条直线,每段之间的距离两寸,非常整齐。”

  乔庄似乎不信,急声追问道:“你说什么?十四段?”

  乔璇姑道:“不错,连叉头在内,刚好十四段。”

  乔庄摇摇头,惑然地道:“不对,应该只有十段。”

  乔璇姑急声道:“爹,明明是十四段,您的耳朵怎么了?难道连声音都听不出来。”

  乔庄不理她,猛地冲向夏侯杰。夏侯杰以为他要突施暗袭,连忙将剑一封,朝他推去,可是乔庄将另半截叉柄也丢掉了,空着双手。夏侯杰不能对他下手,只好退了两步,剑锋也在他的头上掠空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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