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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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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新道:“原来你就在附近,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本教弟子在行刑时为人所阻,而你居然在旁边视如未见,是否还要我提醒你的职责?” 赵景霞惶恐地道:“弟子知道职责所在,可是圣堂重地,未得法谕,弟子不敢逾越。” 赫连新大声道:“假如我不在此地,人家放火把圣堂给烧了,你也可以说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不敢自主吗?” 赵景霞不敢再辩,一抽出腰剑走到那名壮汉身边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是什么暗器。” 那汉子连忙伸手道:“是一根小钢针。” 赵景霞手起剑落,将汉子的手砍了下来,那汉子摔着断臂痛得直跳,却不敢发出呼痛之声。 赵景霞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砍你的手吗?” 那汉子忍住痛道:“使者是怕对方暗器中含毒。” 梅杏雨立刻大笑道:“本姑娘生性光明,从不使用毒药暗器,一支梅花针已经够你受的了,还用得着喂毒吗?” 赵景霞没有理她,仍是对那汉子道:“你倒想得很美,以为我是怕你被人毒死才砍你的手……” 那汉子已经痛得冷汗直流,仍努力忍住道:“那属下就不知道使者的用意了。” 赵景霞厉声道:“你在教中得任司刑之职,地位已不算低,人家凭着一支小小的钢针,就阻止了你行使职务,可见你无用到什么程度,砍断你一只手!还算是便宜你了。” 汉子不敢再作抗辩,只是低声道:“谢使者从轻发落,属下感恩不尽!” 赵景霞厉声道:“你还不快滚下去!”汉子作了一躬,低头要去拾那只断手,赵景霞叫道:“把它留下!” 汉子一怔道:“属下是想拿出去,免得玷污圣堂。” 赵景霞冷冷地道:“它已经玷污了圣堂,所以我才要你留下。等上面的污迹洗净了再拿出去。” 汉子低头应道:“是!请示使者,是否要送到圣火上去洗炼一下。” 赵景霞厉声道:“圣火只能洗去你本身的罪恶,而你这只手上,却是全教的耻辱,把它送到对方的桌子上去。” 那汉子立刻将断手放到梅杏雨面前的矮几上,梅杏雨一怔道:“这是干什么?” 赵景霞道:“你多事的结果,不仅破坏了本教的庄严,也害他断了一只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把你的手也砍下来,用你的血洗去上面的污渍!” 梅杏雨一笑道:“这个方法很公平,但不知你要我砍下哪只手来作赔偿!” 赵景霞道:“你哪一只手放的暗器,就砍哪一只手!” 梅杏雨笑道:“我用的是右手,照理就应该用这只手为赔偿,可是我的右手是用来使剑的,为我的梅花针断送了,未免太对不起我的剑,我换只手行不行?” 赵景霞听她的语气似乎很软弱,冷笑道:“也行!” 夏侯杰与祁连山也怔住了,他们知道梅杏雨绝不会把一只手腕让人砍断的,可是也弄不清她究竟作什么打算! 但见梅杏雨笑吟吟地伸出左手道:“你上来动手吧!” 赵景霞神色一变,知道梅杏雨这番举动等于是一个明显的挑战,看看她是否有能力砍下那只手。 由于梅杏雨过份从容的态度,使她的心中略略有点迟疑。虽然在泰山下院中她曾经与梅杏雨交过手,知道这女孩子的剑术并不太高明。 然而那一次她是仗着魔心圣教中另一件奇珍——魔心令符上一束弦目的强光,影响了对方的视力。对方的实力深浅究竟如何,她还是不太清楚! 赫连新显然对赵景霞犹豫的态度感到很不满意,脸色一沉道:“赵景霞,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赵景霞受了催促,连忙道:“启禀教主,属下正在考虑是否值得亲自下手查惩治她!” 赫连新冷笑道:“你职司刑堂,自然有权决定如何行施所事。不过我警告你一句,本教已经丢了一次人,假如再出一次丑,你自己也知道该当何罪!” 赵景霞顿了一顿,只好道:“既然是教主如此说,属下当然自己动手,以免有辱本教威信!” 赫连新冷笑一声道:“最好是如此,否则两罪并罚,你的两只手也别想再留在身上了。” 赵景霞应了一声,擎着长剑慢慢地走过来。 梅杏雨依然不动声色地道:“你这次没有那块银牌在手,最好要多用点本事,我的手绝不缩回。可是你想砍下它还不太容易!” 赵景霞连连受激,再加上赫连新的冷言催逼,早是气怒交加,厉声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认罚,你如敢稍作违抗,就不是断一只手所能解决了的。” 梅杏雨一笑道:“只要你的剑能砍到我手上,我当然没话说,只怕你太客气,不好意思把剑落下来。” 赵景霞怒叱一声,剑光高举,正要落下,梅杏雨的另一只手已连射三点寒星。 那又是她的铁骨梅花针出手了。赵景霞当然注意到这一着,平剑一拍,将三支梅花针都斜里碰开了,剑势不变,继续向梅杏雨的手上砍下来。 夏侯杰与祁连山都轻吁了一声,他们倒不是替梅杏雨担心,因为他们都知道梅杏雨足可自保。 不过他们对梅杏雨应付的方法感到不太满意,梅杏雨已经表演过铁骨梅花针箭的技能,以她那种奇妙的手法与坚利的铁箭,若是认真使用,赵景霞纵然不受伤,也不可能用剑轻易地拍开去! 可是赵景霞拍开铁箭太容易。他们就想到这三支小袖箭仅是诱敌之计,在她的心中,一定另有打算。 是什么打算呢?不问可知是她腰间的慧剑与那一式奇妙无比的招式,照目前的情势说,她用那一式自保并无不对之处。然而夏侯杰是希望她能留在对付赫连新的时候再用,现在就施展出来,使赫连新有了警惕,未免太可惜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加以阻止,只好算了。 剑光凌空急下,对准梅杏雨的左手上落去,眼看只差尺许,梅杏雨仍无拔剑之意,反而伸出那只手,对着剑上抓去,象是要用空手去夺对方的剑。 这下子夏侯杰可着急了,无论如何,梅杏雨的功力还到不了刃剑不伤的境界,尤其是面对着赵景霞这等高手,空手入白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赵景霞见对方如此大胆,心中一怔。剑势也略略一顿,继而想到这是对方虚张声势,想用那只有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以保全那只左手,心中不禁发出一声暗笑,自忖道:“你这小丫头,居然敢在老娘面前玩花招,我就给你一点苦头吃吃。” 于是她装作不在意,剑势继续下落,砍向那只挺伸不动的左手,直到距离三四寸时,蓦地手腕一翻,剑光急挑而起,反砍向那只迎来的右手。 夏侯杰与祁连山都忍不住惊叫出声,想不到这女子的心肠如此歹毒,居然会将计就计,来上这一手。 他们不替梅杏雨的左手担心,知道她在剑锋迫近寸许时,还来得及缩回来,可是剑势反近她的右手,则好是一来一往,对凑而上,梅杏雨怎么样也赶不及变招了。 就在他们一声惊呼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梅杏雨的那只右手居然稳稳地捏住了剑叶,将长剑由赵景霞的手中夺了过来。 而赵景霞却发出一声痛呼,脚下连退几步,那只待剑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好象突然不能行动了。 他们再仔细看去,才发现赵景霞的那条胳臂上钉着三支小黑箭,一支在肩井穴,一支在肘弯,一支在掌后脉门处,三个部位都是要紧所在,难怪赵景霞会长剑脱手而发声呼痛了。这三个部位任何一处受点轻伤,都可以使那条手臂无法行动,何况是同时中了三支箭。 即使拔出铁箭,假如伤及筋络,这条胳臂也残废了。 祁连山高兴得大叫道:“好!梅小姐!你这一手真绝!我一直在注意着你,竟没有看见你这三支暗器是如何出手的,更不知道你是何时出手的?” 梅杏雨将夺来的剑丢在地上,微微一笑,手指着赵景霞道:“她最清楚了,你叫她自己说好了。” 赵景霞咬着牙,忽然举起另一只手在伤臂上一劈,格勒声中,将臂骨硬行震断了,然后朝赫连新跪下道:“属下无能,丧师辱名,自请处置!” 赫连新脸色微微一变,随便摆摆手道:“算了!你并非不如人,只是太大意了,才上了人家的当!而且你那只手应该可以保住的,何必那么心急呢?” 赵景霞沉声道:“属下知道教主炼有续筋止痛圣药,区区箭伤不足为碍,然而属下不敢要求教主宽恕,情愿自残一臂,以志今日之辱!” 赫连新点点头道:“好!有志气,既然你自己作了处置,我也不再处罚你了,你是怎么中了暗算的?” 赵景霞道:“属下改变剑招时,感到那三处地方一麻,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中的暗算。” 赫连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由此可见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的暗器手法虽精,倒还不足为奇,她的心眼儿太狡猾,你日后恐怕还会吃亏呢!” 赵景霞厉声道:“属下不出三个月,必雪此辱!敬请教主成全!” 赫连新一笑道:“好!我一定成全你,无论如何,也让她多活三个月,给你一个机会。” 赵景霞叩了一个头道:“谢教主宏恩。” 赫连新摇摇手道:“你下去吧!把温玉芹也带下去,看来祁帮主是不会领我们的情了,我们又何必糟蹋自己呢?叫人好好招呼她,用最好的药给她疗伤。” 赵景霞应了一声,晃着一条独臂,将满身血迹,遍体鳞伤的温玉芹挟在肋下退出殿外而去。 赫连新向梅杏雨淡淡一笑道:“梅女侠心智技艺,俱称超绝!佩服!佩服!” 梅杏雨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是她自己找的!” 赫连新仍是淡淡地道:“假如她中途不变招,硬是砍你的那只手,不知你作何打算?” 梅杏雨道:“我说过绝不缩手,自然是给她砍了。” 赫连新哼道:“事过境迁,你乐得说风凉话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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