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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华云见凌绢闪避不接,又是拂袖一挥,那凤钗竟在空中自转,飞快地插向凌绢发髻之中,与原来那支端正齐列。

  齐华云爽郎笑道:“想是华某声誉狼藉,凌姑娘竟然相信不过,不敢相接,迫于无奈,只得藉力强插于发髻,尚祈凌姑娘见谅。”

  这几句话说得凌绢万分尴尬,粉颈低垂,默然无语。

  司马瑜见华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均在亢卑之间,极有分寸,尤其所展露的功力,更是惊人,已暗自心仪,此时乃乘机搭讪道:“华前辈与玄冰谷之间的情仇孽债,适才二位姑娘争论之时,已略知其一二,困境遇不同,各具情怀,晚辈不敢枉定是非,但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前辈时久未走动江湖,可以令媛卜丧,你适时赶到。”

  华云沉声道:“实不相瞒,当年因一念之差,断送了嫱儿母亲的贞名,二十年来一直怀疚在心,只是她母坚决不愿与我相见,我只得在暗中偷觑,二十年来如一日,你们一行自东海而来,我就在暗中跟随。”

  司马瑜似有不信之色,又问道:“适才我等在宫中与阳春教徒厮杀,你可曾看见?”

  华云答道:“不曾,不过我倒看见一百余人之伙,扶伤抬尸出山而去。”

  司马瑜笑问道:“华前辈语中稍有破绽,以前辈之功力,绝不致坐视爱女赴死不救,因何反在令媛死后再行现身?”

  华云似被司马瑜机灵诘问所怔,稍停才答道:“此话问得有理,不过华某为完成凌绢姑娘其父遗命,所以未予阻拦。”

  司马瑜口若悬河,紧接着追问道:“为父母者,无不痛惜儿女,尤以前辈武技超群,神采洒脱,非凡人可比,难道竟会让爱女为承担已过而杀身?”

  华云已略有不愉,沉声道:“万漏阁向不过问武林中事,也不愿旁人过问万漏阁,阁下不问也罢。”

  司马瑜只有纳闷在心,不便在问,歉然地道:“失礼!失礼!”

  凌绢将那封‘晶莹明凤钗’自发上取下,双手捧至华云面前,颤声说道:“这凤钗嫱妹佩带已久,人亡物存,难免睹物伤心,索性将这支合在一起,与嫱妹陪葬吧!也许聊赎凌绢孟浪失手之行。”

  华云目中露出一线异样神采,温声问道:“孟浪失手!你无意置她于死地?”

  凌绢连连摇头,黯然地道:“我并无此心,但是大错铸成,悔之晚矣!嫱妹她不应该死的。”

  华云沉声道:“是的,她不应该死。”说着,连连亲吻着怀中凌嫱的秀发,抚摸着她的面颊,梦呓般地道:“嫱儿,你不应该死,爸爸为了你受了多少委曲,你也为爸爸受了多少冤枉,你不能死,我要使你成为一朵武林的奇葩,我要让你扬眉吐气。”

  说到此处,挥手向凌嫱腰际拍出一掌。

  众人亲眼看到了一项难以令人置信的奇迹,凌嫱被拍一掌后,两眼竟缓缓地睁开来了!

  华云又在凌嫱耳边轻声说道:“嫱儿先去,为父随后就来。”

  众人起尚以为华云父是用的尸魔长孙无明那套练尸魔法,此时见华云附在凌嫱耳边低声细语,才知他已用神奇功力,使凌嫱复活。

  凌嫱非常听话,向众人敛任为礼,言道:“凌嫱这厢别过了。”

  语结,转身一纵而去。

  凌绢见凌嫱死而复活,喜不自胜,忽见她掉头而去,忙叫道:“嫱妹慢走一步,为姊有话要讲。”

  语音未落,人也跟着纵去。

  华云合拳为礼,朝众人道:“万漏阁门虽设而常开,欢迎各位前往作客,华某煮茶以待。”

  语毕,双肩微幌,人已去远,身手之佳,步法之绝,在场之人可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沙克浚引颈笑道:“哈!哈!沙某诩为武林第一高手,比起此人,不啻云泥之别,沙某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诸位,别过了,”

  沙克浚紧跟着华云身后追去,长乐真人一见沙克走脱,高喊道:“沙克浚,我与你尚有一掌之仇未了,你不要藉机开溜,贫道岂能将你放过。”

  长乐真人一面高喊,一面随后追去。

  此时天已大亮,五条身影,在朝墩中消失了踪迹。

  倪春兰朝众人一礼,道:“春兰素行不善,幸蒙诸位看待,总算未遭横祸,各位前程远大,不便相随,就此别过。”

  薛夫人忙阻道:“春兰姑娘,你只身从高丽来中原,无戚无友,何去何从?你若不嫌,也随我去吧!”

  倪春兰立时面呈喜色,道:“春兰蒙夫人收留,感激不尽,愿终身以执箕扫。”

  薛夫人笑道:“春兰姑娘不必客气。”又转头对司马瑜道:“司马少侠,我尚有事待理,不如你们同行了,琪儿也交给你了,看在我的薄面,她个性有些骄宠,你稍为担待一二。”

  司马瑜答道:“前辈敬请放心。”

  薛夫人又向冷如冰道:“冷姑娘,琪儿这孩子只有靠你这做姐姐的痛她了。”

  冷如冰肃容道:“晚辈蒙夫人亲自授功,恩同再造,琪妹的事,我会给她办得名正言顺,夫人请放心。”

  薛夫人一听冷如冰话音,有礼让之意,忙分辩道:“我并无此意,冷姑娘不必误会。”

  冷如冰连连摇手道:“夫人不必说了。”

  薛夫人走到琪面前,摸着她的头发,慈祥地说道:“母亲终于离开你,不知何日才相逢?”。薛琪骄憨地道:“妈我不愿离开你,我跟你一块儿去。”

  薛夫人笑道:“傻孩子,妈此去有极重要的事要办,你跟着颇为不便,再说,你的终身大事,为娘也不愿耽误你,自己脾气放好点,妈就放心了。”

  语毕,竟不在回顾,拉着倪春兰飞纵而逝。

  长后笑煞萧奇,长笑一聊,忽又沉声道:“司马瑜,人皆待你不薄,你如不好自为之,当心为师的扭下你的脖了,碧云山庄的事,你何时去办?”

  司马瑜略思索,应道:“端节前后,准备前往碧云山庄一行。”

  萧奇颔首道:“好!我先去滇边迎展翼和龙老夫人,将阳春教之事向龙老夫人交待一下,然后再去东海一访天华及东海三魔等人,碧云山庄之事,要不要告诉他们一下?”

  司马瑜道:“人多徒无功,不必了,方天华足智多谋,倒可以同他谈谈,也许他能出个鬼主意。”

  萧奇道:“一言为定,五月五日,在碧云山庄见。”

  语毕,挥手作别,大步下山而去。

  昨晚上五人结伴,今晨下山又是五人结伴,所不同的,昨晚是一女四男,今晨是一男四女。

  司马瑜此行,将众人救出阳春教的魔掌,理应心安神怡,但他却满面愁容,原来的俏罗刹冷冰的几句话在他心里重重在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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