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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方天华脸色一怔道:“那你怎么到现在才问起她呢,我跟你走了几天了,你根本就没提起过她!”

  司马瑜红着脸无言可答,半晌才负气道:“我心中的思想,没有必要挂在脸上,念在口里!”

  方天华冷冷一笑道:“那你就在心里默默想她好了,何必要问我呢!”

  司马瑜一睹气,干脆不问了,倒是苦孩微笑着对方天华道:“你逼他做什么呢?告诉他吧!”

  方天华哼了一声道:“不说,我宁可她病死了,也不愿她再见这种薄情寡义的小畜牲!”

  司马瑜神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琪妹病了!”

  方天华冷笑不语,还是苦孩道:“是的!她病了,病得很厉害,所以才没有到杭城来找你!”

  司马瑜急忙问道:“她得的什么病?”

  苦孩摇摇头道:“不知道!芸娘没有说,不过你放心好了,有芸娘照顾她,她会好的,也许在我们从毒龙岛回来时,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司马瑜还待追问,苦孩摇手道:“我就知道这么多,详细情形除了芸娘之外,谁也不清楚!”

  司马瑜惶急自语道:“奇怪了,像她那样学过武功的人,怎会生病呢!”

  方天华长叹一声,黯然无语,司马瑜心中一动,连忙又问他道:“前辈莫非知道她的病情吗?”

  方天华叹息一声道:“芸娘虽然不说!怎么会瞒得过我呢?这种病要治起来倒不杂,只是……”

  司马瑜急忙道:“只是什么,莫非是那药草难求?”

  方天华摇摇头道:“也许很难,也许很容易,现在不必说,等毒龙岛回来后再说吧!反正我担保她不会死!”

  司马瑜是不太放心,方天华又长叹一声,忽然催着座下的马向前急走几步,司马瑜知道他有话要避着人,连忙追了前去,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首道:“前辈有何吩咐?”

  方天华惆怅地低声道:“薛琪生的是心病,只怪我太心急了,不该告诉她我是她的父亲,她知道之后,马上就去找芸娘去证明这件事,芸娘可能也告诉了她实话,只是芸娘对我也不够了解,言中对我自然没有好评,琪儿大概是耻于有我这样一个父亲,所以才不愿意见人……”

  司马瑜微!道:“前辈怎么会知道的?”

  方天华轻叹道:“这并不难猜,芸娘说她生病时,神情并无忧急之状,同时还能分身出来在暗中照应你,足见淇儿的病是假的,自惭身世不愿意见人才是真情……”

  司马瑜也惆怅地道:“琪妹实在太任性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不该对前辈如此的,再说前辈与薛家的恩怨内情甚为曲折,她若是知道了,应该会同情前辈之作为!”

  方天华长叹道:“这倒不能怪她,连芸娘都不了解我,她自然是更难明白了,这点事只有将来麻烦你了,甚至在芸娘前面,我也希望你能代我说说明白!”

  司马瑜点头道:“小侄一定尽力,只是小侄对其中详情并不十分清楚,前辈何不自己解释呢?”

  方天华微怒道:“我自己若是解释得明白,何必还来巴巴的求你……唉!芸娘对我的误会太深了,她连话都不肯对我说,怎会相信我呢!等毒龙岛回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详情的!”

  司马瑜连忙道:“前辈为什么不早点解决此事呢?”

  方天华轻声叹道:“我要做些事情弥补当年的过失,使琪儿能以我为荣,这才是针对她心病的良药!”

  司马瑜想想才道:“若是琪妹永远躲着我,那又该怎么呢?”

  方天华深注他一眼道:“这个你放心好了,琪儿什么人都不愿见,所是不会忘情于你,所以才要求芸娘处处照顾你,总有一天她会见你的,那时我也许……唉!不说了!反正你不许辜负琪儿!”

  司马瑜点点头,方天华忽地烦躁起来,疯狂策马前进,急驶如飞。

  司马瑜了解他心情,不想去打扰他。

  苦孩在后面追过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司马瑜苦笑摇摇头,苦孩也不禁望着方天华的背影,侧然叹道:“世事永在常情外,他的遭遇也实在惨了一点,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落到这种程度,只能归诸于天意了,芸娘实在害人不浅,把他逼为凶人,把我逼为尸魔,这真不知是什么冤薛?”

  司马瑜叹道:“其实薛冬心前辈也够苦的了,她自己一生又何当不是受尽命运的播弄……”

  苦孩微怒道:“当着我们的面,你最好少提这个薛字,我们只认识芸娘,却不知道有薛冬心这个人!”

  司马瑜诧然道:“这不都是一个人吗!”

  苦孩怒声道:“胡说!芸娘在我的心目中是尊纯美的神,而那薛冬心却是……是个疯子!”

  说完一磕马,也急急的向前驰去,司马瑜怔怔地望着他追上了方天华,两个人的身后扬起了滚滚的尘雾!

  突然间他对这两个怪人有着太多的了解,也起了一种由衷的同情,凶人!尸魔!这些江湖上谈之色变的名词,可是在他们的内心,也与常人一样的脆弱,一般地饱受痛苦煎熬!

  当他们追上方天华与苦孩时,这两人已在城里找好了歇脚的地方,同时也准备下吃喝的酒菜。

  方天华与苦孩都有着沉重的心事,一杯接一杯地解酒浇愁,马卓然则是因为高兴,陪着他们放量痛饮。

  过量的酒使三个上了年纪的人都失去了自制,越醉越喝,越喝越醉,终于都支持不住了。

  马惠芷与凌娟合住一间客房。

  方天华与苦孩一间房,他们一进屋子就倒下睡了。

  司马瑜被安排与马卓然在一起,可是他受不了马卓然呼吸中的浓烈酒气,辗转反侧,直到夜深也无法合眼,更鼓三响,他只得披衣坐起,打开窗子,对着皓月长空发怔!

  “人生几见月当头!”

  这原是诗人感时的慨叹,可是今夜明月却给了他更多的惆怅,“月如无心月常圆!明月的阴晴圆缺,正说明了人间的长恨无穷,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恨,恨些什么,然而他心中此刻却充满了无限的怨恨!

  寂寂空庭,客栈中的客人全进人了沉沉梦乡。

  然而,天涯犹有未眠人,因为他听见了一缕凄凉的笛音,如怨如慕,充满了深深的哀思!

  “是谁在深夜弄笛,吹得如此哀楚?”

  八成惆怅,两分好奇,他情不自禁地探头出窗,证明奋音是来自西北角上,于是毫不考虑地从窗子里跳了出去,循着笛音想去弄个究竟!

  绕过空院,步出店门时,值夜的伙计正付在柜台上打盹,听见他出来时,连忙揉揉眼睛问道:“客官这么晚了还没睡!您有什么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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