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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方天华一阵高兴,精神已了一点,伸手又歪歪斜斜地写着:“善视演儿……”

  司马瑜却正容摇头道:“她既然是您的女儿,我就不能再跟她好了,因为我的恩师间接是死在您手上的,我不能找您报仇,却也不能再怒您的女儿!”说完他又作了一损,回头朝宇门外投足飞驰而去!

  走出没多远,就听得身后一阵巨震,忍不住收足回头张望,却见那座破庙已变为一片废墟!

  那舍命力拚的两个人,一定是在力竭之前,鼓着仅剩余的一点精力,硬碰了一下!

  谁胜?谁败?谁死?谁生?还是两败俱伤!

  司马瑜不敢想,也不愿望!只是在心底埋下一声叹息,带着惆怅的心情,循着山道急急抬路而去。

  依然斜阳芳草岸,依然柳笼十里提。

  春色浓浓地点缀着杭城,点缀着西于湖。

  司马瑜意兴萧索地观湖在湖畔,湖上的游防往来如梭,吹面不寒杨柳风,熏人欲醉,却吹不开他深锁的愁怀!面对着一湖春水,尤增感慨!

  前年他还与师尊长眉笑煞在一起,伴着冷如冰享尽湖上春光,而今却已人事全非了!

  在荒山古寺中邂逅苦孩后,又意外地遇见了方天华,意外地发掘到方天华与薛冬心之间的曲折情事,更意外地离开了那里?

  方天华与苦孩的生死未卜,他不去关心这些,不管是谁死了,或是两人都死了,上是应该的事,因为他们两人都做过不少恶事,一个是尸魔,一个是凶人,自有其取死之道!

  惟一的遗憾是他也没有找到薛冬心与藤摸,想起对方天华所作的承诺,心中加上了一重负担!

  渡过了一段寂寞的时光,他重回此地,因为这是他与冷如冰约定重晤的地方。想起冷姐姐,他不禁由心中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于是……追魂太岁阎飞庄上的初识,慈云下院中的谴倦,一齐都浮上了心头,使他特别地怀念起来!

  一年的期限已过了五天,冷姐姐应该早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是芳踪渺渺,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想着!想着!他突然变的异常地焦灼,根本无心测览湖上的胜景,只是不安地来回跌踱着!

  忽然有一阵叮当的声响传人他的耳鼓,抬头一望,原来是一个走江湖的卖卦先生,敲着报君知迎面走来!

  他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一付落拓文人的打扮,除了右手的铁片外,左手还擎着一条白布长幡,上面写着“阳天下主”四个墨字,司马偷初时并不在意,以为这是寻常的江湖水土,可是仔细一瞧那四个字时,却又不禁微微一愕。

  原来这四个字写得铁笔银约,十分有力,笔意雄劲,尤属罕见,一个普通相上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倒是件不寻常的事。

  因为就凭这一笔书法,也不至于流落到要靠卖卜为生,流浪江湖。

  沉思间,那相士已走到跟前。

  司马瑜受到那四个字的吸引,目不转睛地盯在上面望着。

  司相士见到司马偷出神之态,含笑上前问道:“相公可是要:问卜,山人文王神课,灵验如神……”

  司马瑜摇摇头,相上又继续追着道:“山人还精解相法,预知休咎,善晓吉吉,指示心中疑难!”

  司马瑜对他那一套江湖口吻毫无兴趣,只是指着那一方布幡问道:“这四个字可是先生自己写的!”

  相上神色微微一动道:“山人落拓江湖,全仗口舌为生,那里还请得别人代书,当然只有自己涂鸦了!”

  司马瑜一叹道:“看先生的笔法苍劲,连古来许多名字都难望项背,何以会如此潦倒呢?”

  相士也是一叹道:“乱世文章都不值钱,这几个字又算得了什么?纵或敝书略有可取,世上如胡士法限又得几人!”

  司马瑜听他语中略有牢骚,刚想表示一个同情之意,那相士又笑道:“山人卖卜有年,知己唯相公一人,只愧身无长物相敬,免费送相公一卦吧!”

  司马瑜只佩服他的字写得好,对他那套江湖切口实在不感兴趣,乃笑着推辞道:“先生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敬重先生是个斯文同流,却不敢多作打扰!”

  相士微微一笑道:“相公不要瞧不起山人的卦,山人虽然仗此为生,却不是普通江湖术上可比,尤其是山人的文王神课,并不随便出卖,非要合了山人的条件,山人才量人而卜!”

  司马瑜被他这番话引起了兴趣,笑问道:“先生卜卦有些什么条件?”

  相上微微一笑道:“非绝大疑难之事不卜,非生死关头不卜,愚夫俗子不卜,无缘者不卜!付代价不卜!”

  司马瑜哈哈大笑道:“先生在开玩笑了,前面三个条件,倒还罢了,付代价不卜,先生总不能白做生意?”

  相上也哈哈大笑道:“正其如此,山人纵有鬼谷之神,管格之灵,始终落得两袖清风,一身萧条!”

  司马瑜更有兴趣了,笑着问道:“那么先生是如何找到主顾的呢?以先生的条件只怕一年也难得遇上一两个!”

  相士轻轻一笑道:“山人就凭这一对眼睛,相天下之土,自然能于芝公众生中,找到有缘之人!”

  司马瑜心中微微一动道:“但不知在下台了先生的那一项条件,才蒙先生如此见重关顾?”

  相士双目一睁,精光暴射,庄容道:“相公五个条件都合,山入行卜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相公这等顾客!”

  司马瑜被他的眼光一震,知道这相士必非常人,也不是漫无国的地找上自己,心中暗存戒意,脸上还是含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先生指示迷津吧!”

  相土淡淡地笑道:“那就恕山人直言无忌了!”

  司马瑜帮作从容地笑道:“君子问凶不问吉,先生且说无妨?”

  相士凝神他片刻才开言道:“山人从根公气色上看来,日内必有凶险临身,幸而晦纹不深,尚无性命之虞!”

  司马瑜一听他还是这套江湖阵腔滥调,不禁有点失望,淡淡地一笑道:“多承指教,在下定然多加谨慎!”

  相士微有不悦地道:“相公莫非认为出人放作惊人……”

  司马瑜轻笑道:“先生太多疑了,在下绝不怀疑先生之相理,只不过认为生死祸福,全在为人存心,在下并无亏之心处,灾祸当来自来,当消自消,不必太放在心上!”

  根土哈哈大笑道:“相公不愧达人,只是还有点想不开,艳神当来自来,使人当过自过,相公若是把这片等人的心情也同作祸福观之,便不会这样焦灼了!”

  司马瑜闻言大惊道:“先生能够再说明白一点吗?”

  相士笑着道:“其实山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公这几日流连湖畔,不是在等着一位红粉佳人吗?”

  司马瑜一时情急,不禁拖住他的衣衫道:“你怎么知道的?”

  胡士轻轻一抖衣袖,已将他的手拂开道:“山人结缘天下,专觅有线人,已经注意相公几天了,今日时机已经迫在目睫!不得不出来自荐于相士……”

  司马瑜更急了问道:“你说什么迫在眉睫了……”

  相士笑笑道:“相公此刻空闲自在,那危机自然不是应在相公身上,山人方才在抽中暗占一卦,卦象属阴,其位在西,应是西行阴人把脸,此人与相公大有关系,再一看相公的风度举止,这阴人定是个娇娇滴滴的俏佳人……”

  司马瑜本来就怀疑冷如冰遭遇到意外,再听这相上一说更加证实自己的猜测,迫不及待地道:“快说我冷姐姐遭遇到什么意外?”

  柏士摇摇头道:“山人不过是从卦象看出奈的,并没有预知一切的能力,否则岂不是成了神讪了!”

  司马瑜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但是对方并无敌意,也不能向他变睑,只得强捺住性子道:“先生至少可以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吧?她有危险吗?”

  和主笑笑道:“这个山人或可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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