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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李塞鸿又不耐烦地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说别的吧!”

  苦海慈航道:“你们还有不知道的呢!伏魔剑式与白虹神剑虽然可以克制谢灵运,却也非经过两三年的苦练,以期身剑合一,才能发挥全力,本来黄鹤散人的意思是想把龙华会再维持两三年,等关世兄艺成之后,再作断然处置,谁知谢灵运的阴谋却提早发动了,黄鹤与云亭仙子在击筑生口中得知消息后,只得临时变卦,退出本届龙华会,由关世兄冒险作孤注一掷之拚……”

  关山月懔然道:“难怪我出尽全力,仍是无法杀死谢灵运,师父与温姥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苦海慈航苦笑一声道:“决斗之事,不仅靠武功修养,也仗着一股勇气,假如先告诉了你,只怕打击了你的自信,此举关系着多少人的生命,他们不得不慎重其事,幸好你的资质过人,那一战虽未能达成残魔壮举,却把目前的危机给解除了……”

  关山月怔然片刻才道:“以后呢?”

  苦海慈航摇头叹道:“以后的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在巫山神女峰头突然离去,不仅引出你自己的一段身世,也引出了刘幼夫那样一个死仇,谢灵运的智力并不逊于黄鹤,他同样也在你们这边安下了细作……”

  一鸥连忙道:“是万里无云与一轮明月?”

  苦海慈航点点头:“这两个人隐藏身份的方法也真绝,谢灵运故意制造事件,开除他们的仙籍,叫他们表现得深痛恶绝,加入我们这边,所以把大家都瞒过了,要不是击筑生,谁都无法发现这其中的底蕴……”

  一鸥怒道:“这两个家伙真该死!”

  苦海慈航笑道:“该死的已经死了,击筑生杀死他们不露一点形迹,这不得不佩服他手段的高明,由此可见要保守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击筑生的身份只有老衲一个人知道,那两个家伙却因为把月华夫人的事情透露到天魔教总坛,才给击筑生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李塞鸿失声道:“可怕!可怕!”

  苦海慈航点头道:“这两人的确可怕,假如不加以翦除,谢灵运永远都走在我们前面一步,关世兄的身世才露,谢灵运立刻就找到了刘幼夫,把他拉成一伙,而且进一步把五异剑中最具威力的两柄剑也得去了……”

  大家都陷入一个暂时的默然!

  半晌之后,李塞鸿才道:“击筑生既有那手绝技,为什么不用之对付谢灵运!”

  苦海慈航一笑道:“你们都受他骗了,他那手功夫,杀万里无云与一轮明月是够了,用之对付谢灵运还差远了,否则他早就施展了,那用得着如此费事?”

  一鸥不信道:“他在杀死一轮明月时,我们几个人联手都无法挡得住,端的厉害之至,怎么会对付不了谢灵运呢!”

  苦海慈航道:“他那筑中飞丸,实际是一种气功,射击来的那点黑影本是虚影,你们怎么挡得住呢?”

  关山月犹自不解道:“可是他杀死的两个人,鼻梁上都嵌着一颗铁丸!”

  苦海慈航微笑道:“那是他的铁屑,藉着音响的震力散发出去,到达对方身上时,才聚而成丸,万里无云死于不备,一轮明月死于畏惧,他们只顾注意那点虚影,没想到运气抵抗,所以才死得那么容易……”

  大家又不作声了,苦海慈航笑笑又道:“像谢灵运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不必运气,体内自然会产生适当的反应,击筑生的筑中飞丸……不!应该称为飞沙恰当一点,这筑中飞沙,想伤害到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这一来至少还可以吓住他一阵子……”

  关山月想了一下,突然跌足道:“假如事实真是如此的话,击筑生的处境就危险了,谢灵运那人何等狡猾,他受制于一个属下,心中一定是深怀不满,尽管击筑生把话说得很圆滑,谢灵运也不会放心的,筑中飞沙的把戏,绝对无法骗他多久!”

  苦海慈航点点头道:“老衲也想到这一点,所以力诫击筑生非至必要时,不要轻易显露这手功夫,目前大概不会有问题!”

  关山月摇头急道:“我认为马上就会出问题,谢灵运只要把那两具尸体检查一下,立刻就可以发现真相,击筑生利用音响传力,最多只能够聚沙成丸,绝对做不到溶铁成钢的地步,那一来,不就糟了吗?”

  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苦海慈航也急了道:“是啊!我们忘记把尸体给毁去了,阿弥陀佛,但愿吉人天相,击筑生自己会想到这一点……”

  大家都心急异常,开始为击筑生的安全而担心。

  片刻之后,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关山月神色一震,立刻向林外走去,兴奋地道:

  “大概是击筑生派遣的人来了!”

  众人跟他走出林子,却听见马蹄声又向回程驶去,倒是颇堪意外,急忙赶了出去,但见守卫的入画双手捧着一个包裹,呆呆地站在那里、远远地有一背影,已经走出里许之外!

  月华夫人连忙问道:“入画!是谁来了?”

  入画呆呆地道:“是飞觞!”

  大家都是一怔,关山月也急问道:“飞觞!她来做什么?”

  入画仍是呆呆地道:“她离得老远就把这包裹丢过来,接着就掉转马头回去了,婢子也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来意!”

  关山月脸色突变,赶紧接过她手中的包裹,打开外面的布袱,里面还包着一重油纸,关山月惊叫道:“击筑生危矣!”

  其他人与他一样的忧急,固为那油纸包的摺口处,已开始渗出涔涔的鲜血,里面的内容大致也可以猜得到!

  关山月颤抖着手,慢慢地打开油纸。

  触目惊心,赫然是击筑生血琳淋的人头,另外还有一样东西则是那具铁筑,上面也染满了血渍。

  筑腹中另贴着一张血渍淋漓的字条。

  那是用击筑生的血,写在一块布上,那布则是击筑生身的一片衫襟,字条上的语气则是谢灵运的:

  “以二易一,吾智不及黄鹤,然自后双方讯息中断,须各凭智慧,互测行动矣!天魔教总坛固若金城,劝诸君莫作无谓之当试,三日后,吾将至一地,问关山月,敢来一晤否?”

  这是正文,充满了挑战的口气,后面还有一条附注:“此行吾将偕刘副教主同往,关山月若有意赴约,可择一人为伴,如超过此数,途中恐难保安宁!”

  苦海慈航接去了铁筑与人头,就地挖了一个小坑,将两样东西都埋了进去,老泪婆娑,喃喃地吟着佛号。

  一鸥与李塞鸿也频频挥泪,关山月脸色忧戚地道:“由此看来,谢灵运对他的身份早就知道了,否则他即使发现筑中飞沙之异也不会断然下毒手的!”

  月华夫人也忧形于色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月儿!你……”

  关山月突然抬头说道:“母亲可是要说他的约会,我当然要去了!”

  苦海慈航拭拭眼泪道:“论才比智,我们实在不如谢灵运,世兄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依仗……”

  关山月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会他一下,目前我们还是势均力敌之局,再下去则是他的优势了……”

  大家对他的话都感到有点不解,可是关山月也不肯再作进一步的说明,只是低头想着心事!

  李塞鸿忍不住道:“那字条上,他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关山月抬起头来道:“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存心在考试我,因此我不能示弱,至少要证明我在智力上并不逊于他!”

  李塞鸿连忙道:“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否要一起去?”

  关山月摇摇手道:“不了!他只准我带一人为伴,我想还是依照他的话妥当一点,否则他什么手都使得出来!母亲……”

  月华夫人以为关山月是邀她同行,因为他们是母子,而对方又与刘幼夫在一起其他人也都觉得月华夫人同去是最恰当了,谁知关山月接着道:“母亲!请您把黄蝶剑借给我用一下!”

  月华夫人道:“月儿!难道你不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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