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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雄冷笑道:“可是你有个能干的儿子,以为可以独攒江湖那口饭了!”

  江湖一把伞,准吃不准攒,这是江湖行的规矩,马大雄的话是一半在负气,一半在挑拨。

  徐广泰觉得应该讲句话了,否则岳大娘平日对他的恭敬,则就显得自己不识好歹了,因此忙道:

  “小虎年纪小,场面上的事从来没管过,或许他是不知道!”

  岳小虎道:“场面上的事我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管过,不过白玉堂的三百两银子,也的确是我拿的。”

  徐广泰忙道:“小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大违江湖规矩的!”

  “我拿他那三百两银子,可不是收回那些银子,我给了一个姓牛的女孩子,分文也没回到我娘那儿。”

  然后脸色一沉道:

  “马老英雄,假如你是为这个原因来兴师问罪,我只能说你太相信你那位大舅子,而且处事太糊涂,不把事情打听清楚。我打了白玉堂,是为了他太混帐,他在西山乱葬岗口抓住一个姓牛的女孩子要逞强,脱了人家的衣服,撕破了人家的裤子。那女孩子的弟弟来找我求救,他已经被白玉堂打了一顿,所以我也回打了他一顿,而且拿走了三百两银子赔给那个女孩子,和给她弟弟洽伤,现在我只问你一句,白玉堂该不该打?”

  三个老人都没想到岳小虎口中说出了这番话。

  马大雄的脸色又窘又紫,半晌才道:

  “白玉堂他真做了这种事?”

  “红口白舌,我冤枉他干嘛?那个女孩子叫牛大妞,她的弟弟叫牛小宝,他还有个表弟孙小宝,那天都在场,他们都住在西山,你可以去问的。”

  马大雄憋了半天才道:“这老夫当然要去问清楚的!”

  岳小虎道:“其实白玉堂为人如何,你平日里应该清楚的,那个牛大妞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不过长得白净而已,还谈不上漂亮,他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可见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平素养成的毛病。”

  徐广泰咳了一声道:“小虎,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绝不冤枉他,他在相州住了两个月,在大街上也是不规矩的,见了女孩子就毛手毛脚,因为他平时还没太过份,我也就算了,那天他实在太过份了!”

  马大雄冷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岳小虎道:“既然你也认为打得好,那就不怪我了!”

  马大雄冷笑道:

  “不怪你,若是撞在我手中,我还会杀了他,又岂止打他一顿。可是白玉堂虽是我内兄,年纪却比我小,他是跟着我学拳脚的。”

  “马老英雄,你以后教人武功时,最好也要慎重一点,若是品性不良之徒,学了武只会为非作歹,那可是你作的孽,你说是不是?”

  马大雄气得手足冰冷,只有连连冷笑道:

  “是!是!教训得好!教训得好!”

  岳大娘立刻道:“小虎,你怎么这样子说话?”

  岳小虎道:“娘,您别以为他是讲理认错了。这种人那里肯认错的,他说明了白玉堂的武功是跟他学的,分明是为了我打了白玉堂,他的面子上过不去,也要打我一顿扳回面子呢!”

  马大雄冷笑道:“你说的不错,你打他的事其曲在他,我可以不追究。但他跟我学了十几年功夫,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打成重伤,实在叫我难以相信,我要讨教一下。”

  吴三清为难地道:“马兄,这是何苦呢?小虎只是个小孩子……”

  马大雄道:“正因为他是个小孩子,我才要讨教一下,否则此事传出去,我马大雄还能混吗?”

  岳小虎道:“你有白玉堂这种亲戚,早就不能混了,我知道你不打我一顿回去,也没脸回汝州去。行!为了作成你的英名,我就奉上这条小命好了,你约个时间地点!”

  “干嘛?”

  “我好邀集相州城里的乡亲父老,公开到场参观呀!要不当着大家的面,你把这一顿打回去,你金刀镇汝州还称得起英雄吗?”

  岳大娘听岳小虎如此一说,倒是露出了笑意,她知道马大雄绝对丢不起这个脸的,这场架的内情已经够不光荣了,以一个成名的武师,去挑斗一个小孩子,那更是丢人到了极点,因此含笑道:“小虎,别胡闹了。你也不秤秤自己,够资格向马老英雄讨教吗?马老英雄!

  小儿顽劣,是我疏于管教之故,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请老英雄念他年轻无知,饶过他这一遭算了。”

  这已经是给他一个下台阶的机会了,但马大雄却下不了台,他以一个成名武师的身份,气冲冲地兴师问罪而来,却被一个小孩子弄得灰头土脸回去,老脸实在放不下,因此冷笑一声道:“岳大虎在法场上被砍了头,他却生了个好儿子,老头子非要讨教一下不可!”

  这番话说得太不上路,连徐广泰和吴三清都皱起了眉头,岳小虎这时也豁出去,他最听不得的就是人家提起他老子的事,因此跳起来叫道:

  “马大雄,你这老狗操的!”

  马大雄说完了那番话,心中也在后悔,那不但不上路,也太失忠厚的身份了,那知道岳小虎居然指着他鼻子骂出那句话来,愤然起立。

  岳小虎却是在流氓堆里长大的,他的那些叔叔们全是地痞流氓,虽然没带着他混世面,但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不到什么好的来。

  他骂完了人之后,已经准备打架揍人了。马大雄一站起来,他也发动了,一掀桌面,就往马大雄身上压去!

  马大雄更没想到这小子说动手就动手,身子被桌面而压住了,身畔的金刀也没抽出来,就被桌子压倒下去。

  岳小虎更狠,抄起身后的银枪,就朝桌下扎去,一枪连一枪,连扎了十几枪,等大家把他拉住拖开,翻开桌面,马大雄已经满身是血了。

  这十几枪都扎得很准,有几枪扎在身上,倒还不是要害。可是有几枪偏偏扎在腿旁的膝盖上,马大雄连站都站不直了。

  徐广泰上去一检查他的伤处,摇摇头叹道:“性命或可无碍,但两条腿却保不住了!”

  说着连连搓手,表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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