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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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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淇听着一惊!照冬姑口中的叙述,那女的很可能是段金花,不禁急道:“别忙着找我姊姊了,你先带我去看那个男的。” 冬姑不知道林淇为何又改了心意,但她对林淇的话十分依从,立刻又转了一个方向,走了片刻,指着一棵树下道:“那男的在这儿,恐怕已经死了!” 林淇赶过去一看,神容立时大变,因为这人正是鹿加,面色乌黑,七孔流血,显然是蛊毒发作而死的样子,他的手指插在树干上,歪歪斜斜地刻了几个字:“误信奸言,愧负恩师,死不足惜,难消长恨,师已遇困,姊速往扎……” 往字底下还有一个提手边旁,想来是在临死前勉力作书,意尚未尽,力竭而死,然而从那个提手上可以猜到不是拯字,便是援字。 林淇见了之后,脸色大变,由鹿加临终的留字上,不但说出了段金花遭遇了不幸,那个姊字更一定是指着夏妮,如此看来,夏妮也一定到过这儿了。 同时在鹿加的身畔还留着一柄短匕,分明是夏妮之物,物在人亡,不问而知是夏妮也遭了掳劫,因此他弯腰拾起短匕,怔怔地发起呆来。 冬姑却莫明奇妙地道:“小兄弟,你是怎么了?” 林淇神色凝重地道:“冬姑,这林子除你之外,还有谁可以通行无阻?” 冬姑奇道:“那当然是老猴子了。” 林淇目中怒火顿扬,厉声道:“那你马上带我找他去!” 冬姑怔道:“你不要找姊姊了?这林子还有一半没走呢!” 林淇着急地道:“不用找了,我姊姊也被老猴子捉去了。” 冬姑顿了一顿,才带着忧容道:“小兄弟,你假若要找老猴子打架,那可不行,就是我帮着你也打不过他。” 林淇怒声道:“我不要你的帮忙,可是我非找他不可,他不但捉去了我姊姊,还捉走我……” 底下的话他很难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段金花。 冬姑犹在踌躇,林淇却万分地不耐烦,暴躁地叫道:“你不带我,我自己也会找了去的!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抓到他之后,非用这把刀子剥下他的猴子皮不可……” 冬姑呆呆地道:“去就去吧!为了你我也不在乎跟老猴子翻脸了,虽然他对我很好,只要他敢伤害你,我就是打他不过,也要咬他两口。” 林淇倒被她这几句话感动了,轻轻一叹道:“冬姑,你只要把我带到那里就够了,其实我也知道老猴子的本事很大,你不必为了我跟他翻脸,我要找他拚命是没有办法,你可犯不着。” 冬姑倔强地摇头道:“不行,他只要伤了你,我就不饶他。” 林淇知道她的心眼极死,多说也没有用,只得道:“好吧!等他伤害了我,你再跟他拚命也来得及,现在快带我去吧!” 冬姑默默地回身,又在前面领路,翻出了林子之后,转到一条山路上,这时天已微曙,晨星隐约,朝寒袭人,林淇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望着冬姑赤裸的上身,忍不住问道:“冬姑,你冷不冷?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冬姑得意地笑道:“不冷,一年四季我都是这样子,我爹本来叫我穿衣服,可是我穿上就难受,马上就脱掉了。” 林淇摇摇头,心中也说不出对她是甚么感觉,但是却不像初见时那样厌恶她了。 这女子外表虽然丑恶不堪,内心却十分善良,虽然她对自己表示好感,那只是一种无邪的感情,并不包含其他的情愫,因为像她这种浑朴天真的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欲…… 冬姑却因为得到了林淇的关怀,显得十分兴奋,兴匆匆地跨上山境,指手划脚地告诉林淇道:“老猴子就住在这上面,那里原来是长颈苗人的神庙,老猴子来了之后,占据了神庙,也不准那些苗子上去了,长颈苗人又恨他,又怕他……” 林淇此刻心情很紧张,不想与她多话,听她说就在上面,立刻飞身就往上冲,急得冬姑在后面急叫道:“小兄弟,别忙呀!等我一等!” 林淇也不理她,依然飞步急奔,跑出没多远,骤然迎面袭来双点绿光,林淇伸手就想去接,冬姑在后面赶上急叫道:“小兄弟,使不得,这是鬼火……” 凌空挥出一掌,将那两点绿光劈到路旁的草上,立刻碧光四溅,熊熊地烧了起来,并且发出一阵触鼻的焦臭。 林淇这才发现那两点绿光敢情是用碧磷制的暗器,这类磷火含着毒质,沾体即燃,若非冬姑替他用掌力劈开的话,贸然抓上去必然要吃大亏。 当下心生警惕,厉声喝道:“是哪一个鼠辈?暗算伤人……” 冬姑立刻道:“不用问,这一定是活死人,只有他才弄这些鬼火,还要叫甚么阴磷透骨箭,长颈苗子怕他就在这一点。” 林淇被她又弄迷糊了,先是老猴子,现在又钻出一个活死人,反正永远也听不到她说出一个真名字,当下连忙问道:“活死人是谁?” 冬姑摸着头道:“活死人就是活死人,我只知道他是听老猴子的命令行事的,你想要问其他的事情,我把他抓出来,你自己问他好了。” 说着身形朝前猛扑,口中叫道:“活死人,你出来!小兄弟问你话。” 在隐蔽的石后又射出几道绿光,袭向冬姑的身上,冬姑毫不在意,举起粗大的手掌将它们一一震飞,然后笑叫道:“活死人,你不要命了,对着我还敢捣鬼!”身形欺进石后,拖出一个老人,林淇见了不禁一愕。 原来冬姑口中的活死人,正是在山下苗村见到的那个巫师打扮的汉装老人,被冬姑扯着胡子,形象十分狼狈,口中还怒叫道:“冬姑,你这傻王八蛋!快放开我!” 冬姑笑着不放手道:“放开你,没那么容易!刚才你为甚么不声不响,拿你那鬼火暗算我的小兄弟?” 老人怒道:“这小子甚么时候又成了你兄弟了?” 冬姑高兴地大笑道:“那你管不着,你现在乖乖的给我站着,小兄弟问你甚么,你都要好好的回答,否则我就扯断你的胡子!” 那老人目中凶光闪烁,可是他对冬姑好似十分忌惮,慑然不敢出声,倒是林淇有点不忍,对冬姑道:“你把他放开吧!” 冬姑摇头道:“不行!这老家伙滑头得很,只要放松他一点,他就会弄鬼。” 林淇想了一下,突地伸手在那老者的肋下一点,接着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老者闷“哼”一声,身子慢慢朝地下坐去,但是胡子被冬姑拉扯着,他身形又矮,勉强地吊着,痛苦异常,林淇才对冬姑道:“冬姑,你放心吧!我已经挫散了他的骨节,他想动都动不了。” 冬姑将手一松,老人果然坐了下去,哼声不止,冬姑见了大乐道:“小兄弟,你这法子真好,我爹只教我打人与挨打的方法,不像你能治人,几时你也把这法子教我……” 林淇不跟他多缠,只寒着脸色道:“以你这么大的岁数,我本不应该如此对你,可是方才你不声不响就用那种歹毒的暗器偷袭,可见你也不是个好人,现在我问你几句话,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免得自找苦吃。” 老人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鼓着嘴不吭声。 林淇想了一下才问道:“几天前是否有几个人挟着一个女子来到你们这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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