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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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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义上,自然是来找石崇商量正事,所谓正事,无非是皇帝驾崩,继承皇位后,该如何着手。 因为皇帝由日渐的小病,已经演变为卧床不起的重病。 眼看着在世之日无多,这日后的国家大权,应该是由他这个做太子的来继承,未雨绸缪倒也是正事。 只是司马峰的目的却不在此,他主要是来看绿珠,但他所使用的这个借口却使石崇怦然心动。 太子来找他商量日后的理国大计,表示对他的倚重,日后他可以身掌全国大权,生杀由心了。 想到这儿,他对这件事就十分热闹。 但是他对理国之计,凭良心说没有多大研究,除了理财方面还有点心得外,其都不怎么高明。 可是司马峰问到他,他不能没有个答覆,当然又不能去请别人来参与。 太子或许不会反对他这么做,但太子如发现别人行,转而去求教他人,他不就一切都要落空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把绿珠找了来会谈。 绿珠虽然只是个女的,但是她的思想见识都很高明,尤其是周旋于长安的显宦之间,对显宦之间,对相互的关系及利害恩怨,知道得十分清楚,—一分析后,提出的抵制或对付办法尤为中肯。 本来,石崇只是无可奈何之下,试着叫她来提供一点看看。 等她一来之后,居然表现得出色异常,令两个男人大为倾倒。 每当有这种场合、都是摒退从人,由绿珠的妹妹心儿担任侍奉茶酒的工作,这是为了保密。 因为这些商量的内容是严禁外泄的,特别是关于人事的异动决定,那关系太大了。 假如泄了出去,升迁的人固然欢喜,但那些降贬的人,则难保不会作怪了。 偶尔,心儿也会一点修正的意见,也都是恰到好处,使得太子更为赞美了。 “季伦,难怪你在朝廷上备受赞誉,事业上一帆风顺了。度支尚书是最难做的官,任何人都干不了两年就会下台了,而且会备受攻击。 只有你一干就四、五年,不出一点漏子。原来你家中有这么两位好内相辅佐,那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已经跟他亲热得直呼其名了,那使得石崇有晕淘淘的感觉,连忙眯着眼睛笑道:“殿下太谬赞了,度支尚书的工作实在不难做,任何一个大商家的掌柜的都能胜任,因这本是一套生意经,取有余,资不足,穷通变化而已。 以前的人做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弄了些读书人来干,书呆子只会啃书本,根本不懂得理财。” 太子笑道:“可是你没做过生意,怎么也会理财呢?” 石崇道:“谁说我没做过生意?这些年来,臣的一些家产、都是靠做生意赚起来的。光是靠朝廷的俸禄,在长安连养家都不够。” 太子愕然道:“俸禄不够养家?那长安这么多的官儿是怎么过日子的?难道他们都兼做生意不成?” 石崇笑道:“那倒不是,生意这一门学问也不是人人都会做的,他们自然另有别的生财之道。” 太子道:“什么生财之道?” 石崇道:“这个……俭不足以养廉,倒也怪不得他们,因为长安这个地方,想安居实在是不容易…” 然后他就侃侃而谈,把一些做官的生财法门都抖露了出来。 司马峰固然是闻所未闻,听得十分的新鲜有趣,而石崇也卖弄精神,竭尽所知,滔滔不绝地说着。 绿珠在旁道:“大人,您把这些人的秘密都揭了开来,若异日殿下登了基,可要把人害惨了。那些生财的法门都给你断绝了,别人如何过日子?” 太子忙道:“这个孤应该知道的,知道了臣下如何贪墨苛民,孤才能知所防范改革,做一个有为之君。” 石崇道:“正是这话,殿下年纪轻轻,此时多学些,将来在朝堂上,就不会受人的蒙敝了。” 像这样愉快的谈话继续下去,自然是大家都高兴。 石崇少不得摆下了盛宴来款待,绿珠依然是诗宴,然后行起酒会、举行击鼓传花,花落在谁手中,而外间击鼓的美人鼓声停时,就得照金谷园的规矩,来上一金谷酒数。 那是一套由大到小的玉雕酒钟,小者如拳,大者如斗,共有九件,以此而推,就是有再有大的量。也很难把它全套饮完的,所以多半是大家照次序轮着来饮,那自然是先输入的占便宜,可以喝小蛊。 绿珠的酒量大,她也参加传花,可是外面的击鼓女郎却是她的人,心儿一个暗号,鼓声就停。 所以,她要那一个醉是太容易的事了,何况她的指甲间还藏着一撮曲母。那是酿酒用来发醇的药份。酒性奇重。 每当石崇手中持花时,鼓声骤歇,她就亲自奉融。暗中将药粉弹在酒中。 所以,石崇虽然也是海量,却经不起她这样子灌法,没到终席,就醉倒在席间了。 太子自然也有了些酒意,可是并没有到醉的时候。但他却比沉醉的石崇更迷糊,因为绿珠着人扶起了石崇,吩咐送到卧室去休息。 然后,绿珠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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