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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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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巨熊也总算有点神通,居然将那团油脂转移到颈窝之处,把身上的唯一要害遮掩住了! 孔文纪的匕首穿透皮肤,刺在油脂中,所以对熊体全无损害,那粗糙熊皮也被油脂泡柔了,迎刃无力,刃出缝合。这最柔软的部分,恰恰也成了最不易伤害的部分,因而造下了惊人的神迹! 狄兰娜听关山月说穿了秘密,不禁更为震怒,厉声喝叫道:“杀!杀!” 巨熊又是一声咆哮,迅速向孔文纪冲去,动作更快了,急如劲风,双掌飞舞,打算一下将他拍得粉碎! 孔文纪对了一掌后,试出这家伙的厉害,已非人力所能控制,摺扇一探,对准熊掌上敲去。 这本来是一手虚招,因为这巨熊连刀剑尚且不惧,对于一柄摺扇自然更不在乎了,可是他装做出来势汹汹之状。 巨熊虽通灵性,毕竟是头畜生,基于自卫的本能,使它略略一顿,横里伸掌想将摺扇拨开! 孔文纪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准了目标,手心一紧,触动机簧,铮铮两声,两支细针由扇尖上射了出去! 这两枝针取的是巨熊的双目,也只有这两处所在是最软弱的部位,针劲既疾,针身又细! 照理说巨熊应该是绝对无法躲避的,可是这畜生的确有两下子,紧急时居然将双目一闭,用粗厚的眼面将针挡住了,虽然尖利的细针仍是钉在眼面上,看情形只刺透了浮皮,给了它一点轻微痛楚。 巨熊受痛性发,势子更猛,急冲而前,一下子扑到孔文纪的面前,双掌拍落他的肩头上! 光是这两击之力,也不下于数千斤,孔文纪总算功力深厚,居然还能撑得住,没被它压倒下去。 可是他两边肩膀上又麻又痛,至少有一边肩胛骨被击碎了,手中的摺扇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下! 巨熊见两掌未能将孔文纪扑倒,野性大发,双掌一合,捏紧孔文纪脖子,打算将他的颈骨捏碎! 孔文纪见事态危险,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单手握拳,对准熊的小腹就是一下,这一拳用出了全身劲力! 巨熊虽说是钢筋铁骨,挨上这一拳也有点受不了,厉吼一声,将孔文纪提了起来,往地下猛摔。 这一摔更是力重,不下万斤以上,孔文纪没有被摔扁,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人已昏过去! 巨熊见孔文纪还没有死,提起一只脚,对准他肚子踩下去,关山月也不能坐视了。 像飞鸟一般地扑上去,抱住它的那只脚,往旁边一拖,总算将势力拖偏了,使它一脚踩了空。 可是巨熊野性已发,非要将孔文纪置死地不可,居然不理关山月,举脚再度踩向孔文纪! 关山月被逼无奈,只得抢先出手,一脚横撩,点在孔文纪的腰眼上,将他的身子踢了开去! 同时那一脚的力量也用得恰到好处,触在孔文纪腰间的穴脉上,将他由昏迷中痛醒了过来! 巨熊还要去追击孔文纪,关山月却死命地缠住它,不与它正面交锋,专门在它的旁边手推脚撩! 巨熊每次的行动都受到关山月的干扰,不是腿弯上挨一脚,就是腰眼上挨一拳,而且都是侧面受力! 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也无法控制身上的平衡,往往被关山月用它本身的冲力而就势借劲,连摔了好几交! 野性愈发愈狂,吼声震天,转把目标移到关山月身上来了,孔文纪神智已清,连忙大声叫道:“关老弟,这畜生厉害,用长剑对付它吧!” 说着呛然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紫郢剑,准备冲上来,由于剑身上暗紫色的光华有异,狄兰娜也看出厉害了。 厉啸一声,制止了巨熊向关山月的缠斗,同时更将它召回到身边,比手划脚加以指示! 巨熊目视孔文纪手中的长剑,厉吼不已! 关山月也拔出了青索剑,虚空一挥,然后将剑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小石墩,剑芒所及,还有两尺的距离。 那块子石墩已为剑气扫裂成四五片,然后一笑道:“你既然把这头熊视为神圣的化身,是否敢叫它来一试我神剑的锋芒,只要它能挡得住,我就承认它是神……” 狄兰娜凝视片刻才冷笑道:“我记得你说过要空手搏熊的!” 阿巴旺立刻道:“兄弟!这不是比功游戏的时候了,你可以不必遵守先前的誓言,千万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谁知关山月哈哈一笑,连剑鞘都解了下来,丢过一边道:“大漠上男子汉的誓言,就像是塔里木河流的流水,水流进沙里就不再回头了,话说出口后也收不回来了!” 四周的维族青年又是一阵欢呼,为关山月的豪情激动了! 狄兰娜眼睛一亮道:“你当真要维持誓言?” 关山月豪笑道:“当然了,只有女人才把誓言当作夏天的轻风!” 他的每一句话都引用草原上的谚语,充分地表现了牧野儿的豪情,也引起了四周如雷的欢呼! 狄兰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异常的神色,轻轻地道:“汉郎,我尊敬你的言行,这才是一个英雄本色,我不忍心见你死在熊爪牙之下,因此……” 关山月不等她说完就摆手道:“不必!你若是叫我就此罢手,那是侮辱我!” 狄兰娜似乎一怔,半晌才道:“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关山月笑道:“我希望你能劝劝你的父亲,中止他那疯狂的计划!” “这不行!我父亲为这件事已经准备很久了,而且这是我们整个部落的光荣,我不能改变他!” 阿巴旺立刻叫道:“什么?这种渎神的行为,还是我们部落的光荣!” 狄兰娜冷冷地道:“是的!维吾尔人每十年一次大聚会,主要的是为了什么?” 阿巴旺道:“那当然是为了选举一个新的盟长,重新分配牧地!” 狄兰娜道:“对了!根据可兰经的指示,一向是由年纪最老的族长当选,我父亲的年纪不大,自然不可能入选,而且我们这一族的人普遍寿命都短,从来也没有当选过,因此我们一向分不到较好的牧地,逼得在雪峰下去讨生活……” 阿巴旺低头道:“这虽是一个事实,可是真主并没有亏待我们,艰苦的生活把我们青年磨练得比任何一族都强壮!” 狄兰娜厉声道:“你错了,阿拉若是公平正直的,他应该给我们同样享受好牧地的机会,我们的青年若是比别族更强壮,我们就应该得到更好的生活,我们的牛羊应该得到更丰足的水草,我们的马匹应该有着放辔驰聘的原野……” 这番话颇有煽动性,部分青年似乎有倾动的意向。 阿巴旺连忙道:“胡说!真主是大公无私的,他给了我们过人的强壮,就是要我们能够去适合困苦的环境,不是叫我们去掠夺弟兄的财产,侵占弟兄的牧地!” 狄兰娜冷笑道:“你真会说话,可是你有没有发现,别的部族人口越来越多,我们却越来越少,为什么我们的老人不能长寿,为什么我们的婴儿易于死亡,那都是为了寒冷,为了雪峰上艰苦的生活,假如我们一直困守在那里,总有一天,会完全绝种!” 说到这儿她的声色一厉,游目四顾道:“你们难道愿意在精力衰退的时候,就被雪峰上的寒风冻死吗!你们眼看着大漠上成群的牛羊,丰美的水草就只是羡慕别人的幸福吗?这些财富我们应该有权享受一份的,就为了那一条不合理的规定而要我们永远受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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