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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出生时,她就死去了。”

  陈秀莲道:“她是学美术的,一定也会作画了。”

  “是的,但母亲死后,父亲怕睹物思人,把她的作品都烧掉了,一幅也没有留下。”

  “不!留下了一幅,就是这一幅,L。L。就是露露两字的缩写,这幅画的色调用笔绢秀,也是个女画家的特色。”

  “真的吗?难怪我父亲要如此珍贵了,而且要把它死后殉葬,他们是很恩爱的,母亲死后,他一直没有再娶。”

  “小妹妹,这幅油画是你母亲唯一遗留的作品,它的价值在令尊说来,也许是无价之宝。”

  “感情的本身就是无价的。”

  “但对别人说来,就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了,虽然令堂的造诣不错,伹令尊却告诉你它很值钱,为了怕人偷走才放到保险箱里来。”

  “那也许是他特别珍视,也怕放在家里,看见了会引起感触的缘故,父亲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那就直接说明好了,何必说它值好几万美金呢,而且它是令堂的作品,就不可能是从古董拍卖场中买回来的,令尊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些话呢?”

  “这我就不懂了,也许是指另外一幅画吧。”

  “你家还有第二幅画吗?”

  “没有了,就是这一幅,在我十二岁的那年才取下保存到这儿来的。”

  陈秀莲想了一下,取出身边的小刀,把油画从框上取了下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画框没有夹层,画布背后也没有什么特殊,陈秀莲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弄不懂了。”

  马佳琍却拿起画布看了一下道:“大姊!你在心理哲学电气机械上都有成就,却少了一份艺术的修养。”

  陈秀莲道:“是的,我对艺术的造诣只限于欣赏,却不擅创作,因为我知道这一门没有捷径,除了天才之外,还要多年的努力,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马佳琍道:“我却学过,而且还下过一番功夫,虽然我画得不好,却对油彩很熟悉,这幅画背后染上的油墨是法国货,而且是早年的产品,而画的正面,却是近年的东方产品,同时这画布也是早年的产品。”

  陈秀莲道:“她母亲在巴黎学画,自然买得到欧洲的油彩,用一张老画布也并不出奇,法国人最喜欢复古。”

  马佳琍道:“但一张画布上,绝不可能出现两种年份相差很久的油彩,而且在背面的油彩调色上大胆强烈,正是高更的画风,与正面所用的细腻鲜明完全不同。”

  陈秀莲忙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幅画上有两幅画。”

  马佳琍点点头道:“这是可能的,有许多窃贼,偷到了一幅古画后,往往央人在原画上再画上一幅,藉以瞒过检查人员的眼睛,运出国后,洗去加添上去的油彩,就恢复原状了。”

  “不会破坏原画吗?”

  “不会,古画为了保存得更久,都经过技术上的处理,涂上一层透明的薄胶,可以防止水浸与剥落。”

  陈秀莲道:“这一幅画也经过伪装了。”

  马佳琍道:“很有可能,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就知道了。”

  朱丽忙道:“这不可以,我们要找的是一张秘图,只要秘图没有藏在这幅画里,我们就不能破坏它,何况它又具有那么深远的纪念价值。”

  陈秀莲想了一下道:“小妹妹,这由你来决定了。”

  胡秀琳道:“陈大姊,秘图一定会在这幅画上吗?”

  陈秀莲道:“我不敢保证,但是令尊在垂危的情形下说出高更两个字,必然有他的用意,而目前唯一能跟高更联想在一起的线索,只有这幅油画。”

  胡秀琳毅然道:“那就照马大姊的做法试一试。”

  陈秀莲道:“你决定了?”

  胡秀琳道:“是的!我父亲既然对你们说出了高更这个名字,想必他也希望能够把事情弄个明白的。”

  陈秀莲想想道:“令尊不想让警方知道,而对方为了这半张秘图,竟然下手行凶,那个女的身手矫捷,精通技击,且有吸用麻醉物的习惯,她在本地能找到一批不良份子为翼,想必是一个黑社会中的人,也许令尊……”

  胡秀琳坚决地道:“我不管父亲以前做过什么,也无损于我对他的尊敬,因为他是一个好父亲,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规规矩矩地做人,我相信他的人格。”

  陈秀莲感动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小妹妹!你看起来像很软弱,但内在很坚强,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她回头又道:“老四,你去处理这幅画。”

  马佳琍道:“只要松节油跟酒精就行了,医院里都有的,两个小时就够了,我在那儿工作。”

  陈秀莲道:“好吧!我陪小妹妹回去一道,同时把二妹接来,回头到医院会面去。”

  胡秀琳把其余的东西又送回保险箱里去,出来时,马佳琍与朱丽已经先走了,她凝重地道:“陈大姊!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我父亲在存款中曾经提出了五万元美金,是昨天提的,不知道是作什么用途。”

  陈秀莲道:“那一定是知道你被人禁制后,付给对方的勒索金,他原意是花钱来换取你的安全,可能是对方拿了钱之后,还不肯放松,他才逼得向我们求援。”

  胡秀琳想想道:“那张秘图不管是藏着什么,一定是价值很高,但我父亲似乎并不打算运用它,否则他早就拿来变换成财富了,这十万美金完全是他苦心经营所得,我从存折上看,都是他在书报社的收入所得与外国那家通讯社付给他的稿费与津贴,因此我也希望能把事情弄清楚。”

  “一定会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而且我相信令尊一定是个很正直的人,因为他对东方侦探社既有相当的了解,如果他在道理站不住脚,就不会找我们求援了。”

  这番话使得胡秀琳十分安慰,顿了一顿才道:“父亲应该在保险箱里给我留个字条什么的,也好使我明白些。”

  陈秀莲微笑道:“他是为你好,从他受到杀伤的这件事看来,对方是一批凶恶的人,而这件事也充满了凶险,如果你一无所知,还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你知道了,对方就不会放过你了。”

  因为胡益谋暂时不会再用到保险箱,胡秀琳把银行的存折带了出来,那是乙种存户,只要凭印鉴与存折就可以提款的,而胡益谋十分细心,事先已经签好了十几张空白的提款单,胡秀琳只要填上款项与日期,就可以领款了。

  坐了车子再回到青山道胡宅,叶长青已经调查出一个头绪来,大部份的资料已由胡秀琳供给,例如住户的身份与平素职业等,这些人家都是租赁了他们的房子,而且有两家人就在胡益谋的书报社工作,不可能与歹徒勾结的,只有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就是这些居户在下午都接到了一份丽都夜总会的除夕晚会餐券,那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夜总会,为了庆祝除夕,特别排出了很精彩的娱乐节目,除了丰富的除夕大餐外,还有舞会与摸彩等节目,餐券价值二百五十元一张。

  全楼住户每家每口都有一张餐券,是由胡益谋出面赠送给他们的,内附一封打字的请柬,说是为酬谢他们一年来的辛劳,特地致上微意,请大家狂欢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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