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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人杰自有作为,却无法忍受处处受人掣肘,你和冷寒月若是热衷富贵权势倒也罢了,偏偏体们又不是这种人,何苦夹在中间捣蛋呢?”

  水文青道:“好了!我明白了,现在我给你答复。”

  王得泰道:“敝上保证,只要你们离开这圈子,他负责绝不给你们任何麻烦。”

  水文青笑笑道:“我也不怕他给我们麻烦,倒是他自己的麻烦大了,因为他先惹上了我,你回去告诉他,叫他乖乖地把寒月送回来,否则我就要他好看。”

  王得泰没想到是这个答复的,怔了一怔道:“水先生,你不要冷寒月了?”

  “谁说我不要,我不是叫你把她好好地送回来吗?”

  “那只有在一个条件下。”

  “没有任何条件,送回寒月,我原谅他的愚昧无知,只要他以后安份守己的尽他的职守,我不再计较,若是他敢动寒月一根汗毛,我就要他的命。”

  “水先生,敝上的命没这么好要的。”

  “他不妨试试看,凭我水文青的一句话,如果他能活过三天,那就算他行;现在你可以滚了。”

  王得泰道:“水先生,这就是你的答复。”

  “不错,这是我的答复。”

  “那兄弟就这么回报了,希望你别后悔。”

  水文青笑笑道:“我这人从不受威胁的,如果你不说最后那句话,我还可以放你全身而去,你既然敢威胁我,那就只得受点训练才能走了,你留下一条胳臂来。”

  王得泰脸色一变道:“水先生,如果我身上缺少什么,冷寒月的身上也就不能完整了。”

  “是吗?我倒不相信你有如此重要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人就动了,飞身而前,伸手直取门面,王得泰连忙伸手挡架,两人就这么徒手拆了十几招,居然势钧力敌,水文青冷笑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王得泰道:“水先生,我的一条性命不足惜,但你要为冷寒月多着想。”

  他说话时一个疏神,水文青一指点上他的肩窝,使他的左手垂了下来,水文青却一不作,二不休,握住他的手腕,一抖一拉,又卸了他的关节,王得泰痛极昏倒,水文青也真够狠的,拉起墙上的长剑,擦擦两声,居然把他的两只手掌齐腕剁了下来,然后吩咐从人把王得泰抬出去,丢在路上僻静处。

  冷秋水看得呆住了,半晌才道:“水先生,你这样对他,岂非置寒月的安危不顾了。”

  水文青笑笑道:“我相信常玉琳没这么大的胆子。”

  “什么?是常大将军。”

  “除了他还有谁,谁会对寒月的身份这么清楚,谁能对我们的内情了如指掌,谁会提出那个要求。”

  冷秋水默然半刻才道:“老朽也有所疑,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主上也是微有所疑…”

  “怎么,圣上也在怀疑他了?”

  “是的,因为他最近的态度转为桀傲,凡是他手下的兵马,都不肯接受兵部的调动了。”

  “兵部侍郎是宁王的死党,他不受调度是对的。”

  冷秋水轻轻一叹道:“可是主上是在御书房中当面跟他商量,调度出去的兵马是为了监视南昌的死党。”

  “在这种情形下他也敢拒绝吗?”

  “是的,他不但一口拒绝,而且说镇压南昌党羽的事他一肩负责,自有全盘计划,要主上不要去干扰。”

  水文青居然笑了一下道:“这本来也不错,当初是主上自己答应他全权调度的,不该再去干扰他。”

  “但他的计划有缺失之处,就该接受改进。”

  水文青道:“冷老,你知道他的计划吗?”

  “老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又何以得知有缺失之处。”

  “这个看也看得出来。”

  水文青道:“连你这旁观者都能看出来,他身为天下兵马都招讨大元帅,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冷庄主,你管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你本分的工作,你又不懂,强插手进去,只有误事。”

  “这…不是老朽插手,是主上……”

  “主上足不出禁城,没带过兵,也不会用兵,他从那儿知道这些的?”

  冷秋水喂喂不敢言,水文青沉下脸道:“冷庄主,你也不是知兵的人,却要强不知以为知,在主上那儿乱出主意这是很不智的事。”

  冷秋水面红耳赤地道:“老朽也是一片忠主之心。”

  水文青冷冷地道:“你的忠心是可信的,只是你的雄心太大了,强要去管那些不是份内的事,那是很危险的,轻则误事,重则误国。”

  冷秋水见他眼中不怒自威,心中大为惶恐,连忙道:“是爵爷责备得极是,老朽自悔孟浪,可是大将军的态度跋扈也是事实,主上不但是万民之尊,也是他的母舅。”

  水文青道:“他从小就是那样,一向在主上面前都是没有规矩的。”

  “小时候可以说是无知,长大了就不行,当知人臣之节,不可逾越。”

  “冷庄主可是在教训我了,我在主上面前也是不守规矩的,从未守什么君臣之分。”

  “老朽不敢,爵爷不同。”

  “我又是怎么个不同法?”

  “爵爷恋怀淡泊,心无富贵,不慕权势,故而可以中傲天子,下仲王侯,但大将军却不行,既为人臣,就该守人臣之分,何况爵爷也极有分寸,至少还守着长幼之分。”

  水文青笑笑道:“玉琳跟我不同,他那个人很固执,不喜欢人家去管他的事,而他也确实有能力,主上既然把全权交给他,就不该去管他的事。”’冷秋水顿了一顿才道:“至少他不该对寒月如此。”

  “这倒使我想起一件事,他这么作,一定有道理的,是不是寒月去干扰他了。”

  冷秋水道:“老朽不知道。”

  “你不会不知道,还有,只是你一个人的建议,主上也未必会轻信,一定是你透过寒月,在主上那儿烧了火。”

  冷秋水只有道:“爵爷明鉴,老朽在主上面前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有把一得之愚贡献给寒月。”

  “这就难怪了,寒月也糊涂,这种事居然也不向我问一声,就自作主张了。”

  冷秋水道:“公主可不糊涂,她也知道布军之事,大将军自有定策,不会听人的,这只是测试一下大将军的忠诚与态度,使主上多了解他一下就是了。”

  “这还不糊涂,天下事不可谋之妇人,这就是一例,她们见事不明,心胸狭窄,好逞意气,往往就因此小端而误了大事,自毁长城。”

  冷秋水道:“公主对大将军有成见是不错的,但不会不识大体,她要求的人臣之分是国之正体大节,绝不可稍有逾越。”

  这是一篇大道理,水文青无以为驳,只有道:“可是常玉琳却不是这种人,又如之奈何?”

  冷秋水道:“天下将才不止常大将军一人,朝中多一悍将亦非国家之福,桀臣咆哮于朝廷之上,置君王威严于何在,爵爷,你不能用自己的那一套来定朝纲,也不能用你自己的那一套来治天下的。”

  这下子水文青更没话说了,冷秋水却振振有词地道:“老朽虽然多管了一些闲事,但是老朽职掌冷家庄,就是为治桀臣悍将的,这可不是老朽多事。”

  “可是目前非玉琳不可。”

  “那是爵爷的看法。老朽可不这样想,常大将军所以蒙受重寄,不是他的人才而是他手上的兵,换了个人去领他的兵。

  可能会比他更好。”

  “问题就在这时。谁去接他的兵,谁能接得下他的兵?”

  “爵爷,那些兵不是他的,是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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