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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第十四章

  浮云上人轻轻一叹道:“老衲与女菩萨虽仅数面之交,对女菩萨却十分心敬,因而虽知今兄素行不规,也看在女菩萨份上未予追究……”

  那女子冷笑道:“你就是杀了家兄,我也不会怪你,可是今天你若是想从我的地方把人带走,除非你胜过我!”

  浮云上人默思片刻,心知一战难免,乃轻叹道:“老纳无意生事,女菩萨执意相逼,老衲只得……”

  那女子见浮云上人已有战意,倒是不敢怠慢,握过那条由割下的长发编成的发鞭,道:“我想以这条发鞭一领大师的多罗神功……”

  浮云上人望望那条发辨,神色微动适:“女菩萨柔发神功老衲已是不敌,断发为鞭,由手中使出,威力更强,想老衲如何能敌……”

  那女子笑笑道:“大师太客气了,多罗神功较之佛门金刚不坏身法更具威力,早些日子大师吝于明教,今天难得有个机会,大师可千万要手下客情!”

  说着用手一抖,那条发辫在空中拍的一声,如霹雳乍惊,震得四野俱动,黄莺抱着金蒲,身不由主地退了好几步,心中暗惊她功力之深,但见浮云上人仍是寂立不动,不禁急叫道:“师父您要打就快一点,金大哥的血还在流,不能耽误下去……”

  浮云上人就原地地盘膝坐下来正容道:“痴儿,少说话!乖乖地等在一边……”

  黄驾见怀中的金蒲孤气息更形微弱,不禁哭着道:“你们慢慢地较量吧,我可要走了!”

  说着正想举步,浮云上人已急叫道:“站住!”

  那女子的动作更快,拍地一挥发鞭,黄莺身子刚动,骤觉一股巨动由前面传来,将她连推后了十几步。

  浮云上人见她并未受到伤害,才放下心来,那女子却冷笑道:“第一次我只是给你一点警告,在我们胜负未定之前,你若是再想逃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浮云上人轻轻一叹道:“痴儿,你别再管什么金大哥了,今天我们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语毕闭目而坐,静待一搏,那女子凝神聚气,连在握鞭的手上,轻声道:“我这雷霆三掣,若是大师能抗受住不动一下身形,我就甘心服输,听凭你们把人带走,否则我也不会对大师怎么样,只是得把人留下来!”

  浮云上人闭目如故,启唇轻声道:“多谢女菩萨,老衲当尽力而为之!”

  那女子轻叱一声,发鞭挥出,却毫无声息,一直到鞭梢降临浮云上人的头顶上,才听见闷雷似的轻轻一响!

  浮云上人全身的袈裟都被一种无形的劲气充实起来,像是一个吹足了气的皮囊,与鞭上的劲力两下一撞,即将发鞭弹了开去,可是他身子四周的青草却为两股强力所激起的劲气震得粉阵!

  那女子收回发鞭一笑道:“大师好功夫,这雷霆第一掣我只用了五成功力,下一鞭将加到八成了!”

  浮云上人徐徐睁开双目轻叹道:“女菩萨!老衲有句不中听的话想先声明一下,今日之搏,在女菩萨仅为意气之争,在老袖却为苟延残喘之奋斗,因此请女菩萨三思而行,雷鞭二掣,虽未必能定胜负,想女菩萨心中多少也有个数目,实在不须要以性命作孤注之一掷……。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你可是怕反震之力会伤了我!”

  浮云上人摇头道:“老抽不敢存此奢望,但是老袖与女菩萨数度晤谈,想来女菩萨已尽知老衲虚实,老拍这多罗神功发挥至十二成时,老袖自己也无法控制……”

  那女子脸色一沉道:“我也不想与大师作性命之博,可是今日之情势已到了非拼不可的程度,大师也知道我的情形我活到这么大,除了自己的父亲外,任何人都没有碰我过一下,那个臭男人居然踢我一脚,假如不杀死他,叫我如何活下去!”

  浮云上人默然无语,黄莺却叫道:“你胡说八道,你要是嫁了人,难道也不许你的丈夫碰你,难道你也要杀了你的丈夫不成!”

  浮云上人连忙喝道:“莺儿!别胡说……”

  那女子却抖手发出了第二鞭,威势更厉,浮云上人由于开口说话,防备较疏,差一点被她的劲力所乘,强自震慑心神,鼓气硬抗过这一鞭,身子已幌了一幌,而他身边的土地却因这一震之故,陷下尺许。

  那女子脸色铁青,厉声道:“大师!除非你今天胜过我,否则你这个徒弟也别想活着离去!”

  浮云上人轻叹一声道:“痴儿!我不知对你说了多少次,叫你对不懂的事少开口,骆仙子冰清玉洁,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话去侮辱她……”

  黄莺不服气地道:“她是个女人,迟早都要嫁丈夫的,我的话有什么不对,除非她学的您的样子,把头发剃光了当和尚去……”

  那女子一沉脸色,刷地发出第三鞭,这次她是运足了劲力,长鞭自动地抖散,每一根发丝都像是一根钢针,向浮云上人的身上刺来,浮云上人也涨红了脸,将全身的衣服澎涨起来,拼命抵抗发针的刺入。

  两个人都用足了力,拼命地对付拧着,有时是浮云上人的劲气较强,将发针挤弯成了弓形,有时则似那个女子占了上风,发针进了他的袈裟,不过这么劣仅是利那间事,很快地双方都将弱点加强了,刺进去的发针又被挤了出来,挤弯的发丝也立刻振直了!

  双方已由较力转入了比气的状态,这是性命之争,却也不是片刻间能够解决的,除非是浮云上人挤挤断了她的发鞭,或者是她刺透了浮云上人的肌肤!

  黄莺先时还被二人的紧张的局势吸引住了,忘情地凝视战况,过了一阵之后,她忽然想起杯中的金蒲孤伤势轻重,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她用手摸摸金蒲孤的心口时,突地脸色大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师父!您别再打了,金大哥已经死了!”

  二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收回了劲力……

  双方都是一头汗水,却同时赶到她的身边,黄莺仍是号掏大哭道:“金大哥的心都不跳了!”

  浮云上人连也将头凑在金蒲孤的胸口听了一下,才抬头来道:“心还在跳,不过已相当微弱,气若游丝!命在顷刻,女菩萨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法伤了他!”

  那女子似乎不信地道:“我只割破了他肩头一块浮皮,难道这就杀了他吗?”

  黄莺满脸泪痕,将金蒲孤朝她手中一塞叫道:“自然是你杀了他,我要你偿命!”

  那女子身不由主地接住了金蒲孤,黄莺一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修罗刀,正想扑过去,浮云上人却握住她的手臂道:“莺儿!别胡闹,我相信骆仙子必不会骗人!”

  那女子抱着金蒲孤,双腿一跃,像飞鸟似的拔了起来,窜进她所居的小楼,黄莺从浮云上人的手中挣脱出来,挺着修罗刀也追了过来,浮云上人恐怕她受到伤害,也赶忙追了上去,阿芳与几个侍女也都飞身上楼!

  那女子已将金蒲孤放在一张云床上,一只手试探金蒲孤的脉息,另一只手却掀开他的眼皮,看他的瞳孔!

  黄骛似乎呆住了,没有扑去拼命。

  那女子看了一下沉声道:“他身上别无病状,只是流尽了血液,趁着体尚微温,还有一个救他的方法!”

  黄莺忙道:“什么方法?”

  那女子一言不发,突然举起金蒲孤的右手,咬破了他的中指尖,然后又很快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不等血液流出,她已将两枚咬破的手指在伤处紧贴在一起,同时急声道:“阿芳!把他的肩头的伤口用手按住,不管受到多大的重力都不许放手!”

  阿芳脸上泛起难色,讷讷地道:“季姑!你这样做是否恰当?那个人已经快死了,再说你好容易……。

  那女子沉下脸微怒道:“阿芳!我只叫你用手做事,并没有叫人用嘴说话!”

  阿劳不敢多说了,庄重地探手按住金蒲孤肩上伤处,那女子随即闭上双目,状如入定,一言不发!

  黄骛几次想冲上前,看看他们究竟在捣什么鬼,都被浮云上人拉住了,而且还频频以目示意,叫如不得妄动!

  片刻之后,金蒲孤白皙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而那女子的脸却越来越苍白,阿芳的脸色却十分凝重,按在金蒲孤肩上的那只手不住地颤动,一半是由于心情的紧张,另一半也是为了用力的原故!

  又过了片刻,那女子虚弱地张开眼睛道:“大师!我真气已衰,已有力不从心之感,大师能助一臂之力吗?”

  浮云上人立刻道:“女菩萨本吾佛舍身饲虎之慈悲精神,老衲敢不尽心成全!但不如何以为助!”

  那女子道:“用手抵我后心,徐徐施力!”

  浮云上人飞速上前,一手抵住她的后心,另一手却轻拍在她的两肩之处,那女子身子一软倚在浮云上人的臂弯中,睁目急叫道:“大师这是做什么?”

  浮云上人一面捺住金蒲孤指上的破孔,一面叹息道:“女菩萨救人心切,竟忘顾己身之安危,老袖实不忍坐视,此子得女菩萨一半之血液为润,生命谅无危险,老衲身藏有生血膏元之药,可于短时间内助之自生新血,女菩萨不必耗损过巨……”

  那女子轻轻一叹道:“大师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人患有一种稀世之绝症,血浆稀薄似水,一旦血管破损,创口无法自凝,势必流尽鲜血而死,我虽然传给他一半的血液,仍不足适应地体内之需,大师万勿延误!”

  浮云上人正色道:“一个人的血量有限,女菩萨如倾而注,虽然救活了他,女菩萨自己又怎么办呢?”

  那女子闭目较叹道:“我不去想这个问题,此人身具异禀,骨相情奇,将来必大有作为,假如我能救了他,是虽死犹生,大师快解开我穴道,如前言而作,以免功亏一赏,使得我们两个人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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