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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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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冷笑进:“假如我一直不出现的话,可能你永远也不会告诉他所犯的错误了……” 邵浣春点头道:“是的!至少我认为石大哥的作为并不算错,我又何必去增加他心中的不安!” 金蒲孤大声叫道:“那我父母就应该永远沉冤莫白了!邵浣春!我因为你尚有侠誉,所以才对你特别宽大,照你这种心性行为,简直就不可饶恕!” 邵浣春黯然地道:“我因为多了一句嘴,才害得石大哥负咎惨死,活着也没有意思,你爱怎么对付我都行!” 金蒲孤默然片刻才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取你一耳,已应听闻失实之惩,现在又叫你为着石广琪之死而内咎于心,我认为你的处罚已经够了!” 邵浣春长叹一声,垂首无语。 元妙真人这时态度又转好了一点,轻轻地道:“金大侠,看来阁下犹不失为一个讲情理之人……”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多承道长夸奖!” 元妙真人又造:“石老英雄误伤令尊堂,现以一死相报,你总该满足了!” 金蒲孤点点头道:“照理我应该亲手杀死他的,但是他人既然死了,也就算了!” 元妙真人又道:“平心而论,石老英雄之死,是否罪有应得呢?他当年的无心之失,是否绝对不可原谅呢?” 金蒲孤想了一下,目中神光湛然,大声道:“错误就是错误,不管有心无心,都是无可原谅的!” 元妙真人神色一肃道:“大侠对是非之辨,一丝不苟,贫道万分敬佩,因此贫道想请教大侠一个问题,假如大侠与石老英雄易地而处,见到今客堂昔年之作为,大侠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道长问得妙绝了,在下一直就为这个问题困惑着,直到两年前才得到一个结论,当初若是我遇上那件事,我的措置一定会更激烈,绝不会只轻伤人就了事。” 元妙真人一怔,想不到他会如此回答,半晌才道:“大侠既是作此想法,因何仍对石老英雄不谅?” 金蒲孤笑笑道:“想法归想法,是非归是非,人做了错事就必须要受罚,我很庆幸自己没遇上那种非错不可的事,希望将来也不要遇上!” 元妙真人一叹道:“大侠如此一说,贫道就再也没有话说了!” 金蒲孤神色一正道:“所以我对石广琪并不太苛求,先替他剪除十六凶人,了却他平生之心愿,更让他过完八十岁的生日,人生及髦,虽死亦不夭矣!” 元妙真人又是一叹,然后肃容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寿!大侠恩怨分明,贫道再无可非词,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尚祈大侠垂允!” 金蒲孤回了一躬道:“道长仅说不妨,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绝无不可商量之处!” 元妙真人道;“这不仅是贫道一人的希望,少林见性大师,此来亦为同一事相求……” 金蒲孤微异道:“二位世外高人的面子,在下说什么也得答应了!” 元妙真人连忙道:“谢谢大侠!那就请大侠将七天前所取去石老英雄的左耳见赐!伸使死者得全尸而殓! 金蒲孤怔了一怔道:“这个恐怕无法从命了!” 石慧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元妙真人也一怔道:“残人即不取命,取命即不残人,江湖上寻仇争殴,也要遵守这个原则,石老英雄已然身死,大侠何忍见其缺残而归呢!” 金蒲孤拍拍手道:“请道长原谅,并非在下不愿归还,而是无法归还了……” 元妙真人为之一震道:“难道说大侠已经把它给毁了?” 金蒲孤点点头道:“是的!我那天取得的两支耳朵都拿来喂狗了!” 对方的四人俱都大受刺激,石慧与邵浣春在极度的愤怒中,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性大师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大侠做得太过份了。……”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当年他对付我的父母,就是各削下一支耳朵,以耳易耳,何之太过……” 见性大师见他这种态度,不禁也泛起怒色道:“那大侠就不该再取人性命!” 金蒲孤笑笑道:“我是没有取他性命,石广琪是自己受不过良心责备而自杀的!” 邵浣春忍无可忍厉声叫道:“放屁!若不是你紧紧相逼,石大哥何至于自杀!” 金蒲孤仍是毫不在乎地笑道:“你这话就久通了,我怎么逼他了,自从那天晚上分手后,我连碧荷山庄的大门都没跨进一步,也没有同他见过面!……” 邵浣春大叫道:“可是你临走时,说出一定要杀死他的话,而且还以七天为期……” 金蒲孤一笑道:“说归说,杀人之举,必须见诸于行动,我互不会符咒邪术,那能说一句话就把人给杀死了!” 元妙真人见他存心狡辩,乃冷笑一声道:“金大侠倒推得干净,假如今日石老英雄不死而前来赴约,你将如何对待他!” 金蒲孤淡淡地道:“那天在寿筵上我见他勇于认过,心中就不想杀死他了,我所以留下七天的期限,完全是要他尝尝等死的痛苦滋味,我的父母在那种痛苦中煎熬了十五年,现在只更之以七天,我以为这很够宽大了!” 元妙真人呆得一呆,片刻之后才道:“假如石老英雄仍生于世……” 金蒲孤哼了一声道:“他如不死的话,我最多也只有教训他几句!” 邵浣春愤然地道:“反正石大哥已经死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金蒲孤的脸上笑容一敛,更以一片怒色道:“邵浣春,你是天大的混帐,我若有意在今天取石广琪的命,便不会空手在此等候!” 大家这时才注意到他果然两手空空,不仅肩上没跨着那枝长弓,甚至连囊着金仆站长箭的皮壶也不在身边,看来的确不像有杀人之意!因此四个人都怔住了! 石慧咬牙怒吼道:“姓金的,这么说来,我父亲之死是多余的了!” 金蒲孤微笑道:“以事实而言是多余的,以你父亲的毕生行事而言,则又不算多余,他既然自负生平无亏,则对一件真正的错误必须有负责的勇气,这个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来,他只好一死以谢了……” 石慧又盯了他一眼,然后将盛着首级的木盒盖上,冷冷地道:“姓金的,从现在起,我希望你那弓箭永远不要离身,下次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见面,那时我必不饶你!” 金蒲孤轻描淡写地道:“我以为我们两家的过节已经过去了!” 石慧哼了一声道:“那是你的想法,在我心中,将永远记住我父亲的耳朵是被你削下喂狗了,最少我也要你受到同样的报应……。 金蒲孤一听这女孩子居然说出报应的话,不禁又哈哈发出一阵狂笑道:“要是你的师父长白老人吕子奇说这句话,我姓金的还可以放在心上……” 石慧突然将手中盛首级的木盒朝邵浣春面前一送道:“邵伯伯!请您替我拿一下!” 邵浣春明白她要做什么,所以不去接她的木盒,急急地劝阻她道:“贤侄女!你可不能……” 石慧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木盆硬塞他手中,脸色被愤怒刺激得煞白,杏限圆睁,沉声道:“邵伯伯,您当年与爹一起闯荡江湖时,作下了多少英雄事迹,怎么年纪大了,反而变得畏头缩尾起来……” 邵浣春被她说得脸上一烫,不自由主地接下了木盒。 石慧倏忽转身,手指金蒲孤厉声道:“姓金的!虽然我爹临终时一再告诫我不得找你寻仇,可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父骨未寒,我今天原不想找你……” 金蒲孤淡淡地道:“那是明智之举,再等个三五年,你把吕子奇的散花十三手金钱绝技练熟了,才够资格找我!” 石慧哼了一声道:“用不着,散花十三手金钱追魂,我今天只取你一只耳朵,叫你知道一点厉害就够了!”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好极了,我早就想见识一下长白金钱绝技,只怕你手法太差,无法尽其精髓!” 石慧不再开口了,闪身退至两丈开外,伸手在腰间摸出三枚色彩斑澜的古钱,分夹在指缝中,比着金蒲孤道:“姓金的!因为你是空手,我只用三枚钱镖来对付你!” 金蒲孤笑笑道:“你太客气了!十三手齐放也没有多大关系,我这几天手头拮据得很,正想捞几个零钱花花!” 石慧不跟他斗贫嘴,清叱一声,抖手射出两点金光,一前一后,成一道直线向金蒲孤飞去! 金蒲孤依然双手背负,神情十分轻松,对射来的两枚钱嫖根本不加理睬,直到那前面一枚钱嫖飞到他伸手可及之处,他才突然伸手朝僚上抓去,手法又劲又疾,两指轻探,一下夹个正着! 眨眼之间,石意所发的第二枚钱嫖也赶到了,金蒲孤微微一笑,把接住的那枚钱缥又弹了出去。 叶的一声轻响,两枚钱缥在空中相撞,后发的那一枚被撞开了,可是被金蒲孤弹出的那一枚,却藉了一撞之力,以飞快的速度,又向金蒲孤的耳部袭去,金光微闪,掠空有声。 金蒲孤似乎没想到她的手法会如此奇妙,万般无奈中将头急偏让过,当铁缥以分厘之差,划过他的耳边时,他不禁出声大叫道:“好手法!” 石慧冷笑一声道:“好的还有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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