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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铁钵和尚双目圆睁,瞬间却又忍下来道:“洒家手下不串无名小辈,要杀的不是你,快些滚开。”

  卫铁民这时早解开腰中的金蛇鞭,抖手一甩,猛向铁钵和尚颈项间撒下。

  他手法十分怪异,出手一圈,金光闪闪,电射般奔向咽喉。

  铁钵和尚却动也不动,连铁钵也不出手,反而顺着鞭势,挺起脖子迎了上去。

  这种迎敌之法,看得在场千百人都大感惊骇,有的甚至惊呼出声。

  卫铁民趁势振起腕力,再抖了几抖鞭梢。一条金蛇鞭,生生把铁钵和尚的脖子缠了三圈,然后再用力向后一带。

  千百人又是一声惊呼。

  铁钵和尚一咬牙,脖子连旋三旋,不但卸开了鞭势,而且带动鞭身,一股奇大的力量,带动着卫铁民的身体,竟离地也飞旋起来。

  卫铁民情急之下,只好松开握鞭之手,但人却依然被余力带得直向两丈外的座位上摔去,正好砸向了太极门掌门人丁一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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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铁钵和尚的这一记“颈上神功”,只看得在场千百人都目瞪口呆;他岂止铁钵,连脖子好像也是铁的。

  太极门掌门人丁一鹤,本来逸然自得、潇潇洒洒地在做壁上观,想不到卫铁民竟凌空摔到他的身上,就像铁钵和尚有意找碴一般。

  他自恃身分,自然不肯闪避,连忙张开双臂,硬将卫铁民飞震而来的身子接住。

  但因冲力太大,使得他自己也险些连人带椅仰翻过去。

  卫铁民虽被丁一鹤及时接住,却因面颊碰上椅背,鼻孔血流如注,连嘴角也被碰裂,牙齿似是也掉了两颗。

  丁一鹤放下卫铁民,面色一片凝重,缓缓走下场来。

  卫天风也跟了过来道:“方才累丁兄受惊了,这是我们卫家的事,丁兄不必插手。”

  丁一鹤冷笑道:“他明明冲着丁某来的,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要把人摔到我身上?”

  事实上铁钵和尚绝没存这种心意,谁会把人摔出去时还先计算一下方向距离。

  铁钵和尚本来在摔出卫铁民之后,接下去再找卫天风算帐,但此时丁一鹤已挡在面前,只好后退两步,单掌,一礼道:“抱歉,方才连累了丁施主。”

  丁一鹤把蛇头杖狠狠往地上一顿道:“你分明是向老朽挑梁子,还抱的什么歉,堂堂大和尚,竟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毒手,就算你不来找碴,老朽也看不过去。”

  铁钵和尚苦笑道:“丁施主非要动手不可么?”

  丁一鹤道:“尊驾功力深厚,刚才的颈上功夫,颇使老朽开了眼界,但老朽偏要不自量力,愿在大和尚面前讨教讨教!”

  “丁施主,今天你是局外人,咱们素无怨隙,谁伤了谁,都不好看。”

  “早知不好看,你就不该把人往老朽身上摔!”

  “既然丁施主非要动手不可,你就出招吧。”

  丁一鹤冷笑声中,蛇头杖直向铁钵和尚咽喉点去。

  铁钵和尚眼见点来杖势,在出手之后,竟幻化为一圈数尺方圆的银芒,只好挥动铁钵,一招“天网罗魔”,迎了上去。

  岂知这一出手,并未罩住杖势,那杖影竟掠过钵面,直奔前胸。

  铁钵和尚心头一凛,急急撤钵后退,总算躲过了杖影。

  丁一鹤却右臂疾沉,杖影攻向下盘,右脚趁势飞起,沉臂出腿,几乎是同一时间,当真快速绝伦。

  铁钵和尚不敢大意,被迫再度后退,手中铁钵,急切间也无法出手。

  只见丁一鹤蛇头杖在地上一顿,如影随形般追去。

  铁钵和尚未站稳,丁一鹤左掌又挟着劲风劈下。

  铁钵和尚一着失机,陷于被动。

  要知高手相搏,千钧一发,一着失机,便很可能全盘皆输。只因铁钵和尚方才礼让对方先行出手,以致失去先机。

  他在连退数步之后,仍未脱出杖影,不但铁钵险些被拨脱手,连肩头衣服也被挑破一大片。

  只得侧身一跃,飞起五尺多高,铁钵一记“泰山压顶”,当头抡下。

  丁一鹤蛇头杖一闪,直向钵内戳去。

  当杖头抵住铁钵口内之后,丁一鹤猛力再向上一挑。

  铁钵和尚本来悬空五尺多高的身躯,这一来更向空中升去。但他单手抓钵,依然紧紧抵住杖头。

  丁一鹤右腕一阵摆动,铁钵也随之急速旋转。而铁钵和尚的肥大身躯,竟在空中也像风车般旋个不停。

  这时,两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空中;一个两脚扎桩稳站当地,一个头下脚上有如腾身拿鼎。

  而那蛇头杖杖身已被铁钵的巨大压力压得成了弧形,丁一鹤的两脚,也陷进地面足有半寸多深。

  看铁钵和尚时,仍在空中打转。

  在场的黑白两道人物中,有不少是行走江湖数十年的顶尖高手,他们几曾见过如此惊险的打斗?简直有如特技表演,看得他们个个惊心动魄,冷汗直冒。

  忽听半空中的铁钵和尚暴喝一声,身子立即弹出数丈之外。

  丁一鹤站脚不住,踉跄后退,依然拿桩不稳,一屁股摔坐地上。

  铁钵和尚落地之后,也险些碰翻身前的一张椅子,但他却面不改色,气不出声,铁钵依然端在手中。

  丁一鹤爬起身来,呼吸略带急促,拍了拍屁股道:“大和尚好大的臂力,老朽佩服。”

  铁钵和尚道:“丁施主好厉害的杖法,洒家没杀卫天风,却险些丧命在施主杖下,好在洒家命大,总算还有再杀卫天风的机会。”

  这时卫天风已来到两人中间,他依然气度雍容,淡淡笑道:“卫某看二位都消耗了不少内力,再打下去,必然非伤即亡,还是见好就收吧!”

  丁一鹤连喘两口大气道:“卫堡主请退下,老朽跟这大和尚,总得有个交代。”

  卫天风拉住蛇头杖道:“这是何苦,要跟他交代清楚的是我。”

  丁一鹤冷哼两声,终于被卫天风扶回原位。

  卫天风重又走回场内,瞥了铁钵和尚一眼道:“我看柳兄还是见好就收吧,大驾的武功,在下方才已经瞻仰过,实在佩服之极,卫某自认不是对手。”

  “卫堡主不必多言,今天只有两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洒家本来就要杀你,岂能再眼见尊驾登上盟主宝座。”

  “看来柳兄非逼卫某献丑不可了?”

  “酒家早就听说卫堡主武功高不可测,可惜始终不曾亲眼得见。今日洒家陪你走几招,也好让在场朋友见识见识你的生平绝学。”

  卫天风翻腑拔出长剑,剑身一片青芒,耀眼生辉:“柳兄,卫某是被逼不过,只有勉为其难讨教几招了。”

  铁钵和尚一振右臂,铁钵有如天外飞石,直奔卫天风前额。

  卫天风不慌不忙,偏过身子,却并不出剑,只把左掌斜斜地拍了出去。

  他这种打法,看似自走险招,但铁钵却似是被一股无形的暗劲抵住,无法近身。

  这时,在场千百高手,都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铁钵和尚惊世骇俗的武功,已使他们大开眼界,如今又上来传说中武学高深莫测的卫天风,自然更加重当场的紧张气息。

  卫天风大半生中,行走武林,却很少有人看到他与人动手过招。

  因之,他的身手究竟如何,只是在传说中互相形容,但多数人却都相信他确已到达炉火纯青、高不可测之境。

  不过,此刻他面对铁钵和尚这样武功得自十大天魔合授的高手,两人谁胜谁负,实在很难逆料。

  铁钵和尚铁钵竟被一股暗劲抵住,心下也暗暗吃惊。他求胜心切,猛一咬牙,铁钵突然折转方向,直奔卫天风侧腰转去。

  卫天风轻轻一闪,左手骈起食、中二指,直戳玄机要穴。

  铁钵和尚冷笑一声,猛一吸气,人已侧跃三尺,但铁钵却生生套住剑尖。

  两人各自用上了内功,剑转钵旋,发出一阵波波咯咯的金铁交击之声。就这样支持了很久工夫,那剑钵竟像具有吸力,始终料缠不开。

  看两人时,面色都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突闻铁钵和尚和卫天风同时大吼一声,剑和铁钵立刻分开,卫天风当场被震退五步,才拿椿站稳。

  铁钵和尚虽依然稳站当地真,却脸色又由紫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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